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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记忆碎片繁杂,有自己年幼时和姐姐嬉闹的画面,彩婆婆垂泪制衣的画面也一闪而过,接着又是一个卷发陌生男人在对着自己笑,碎片轮转,耳旁的哭闹声也越来越大,像是无边的阿鼻地狱,让人恐惧却又别样的沉沦。
“喂!醒醒!”声音在这时就像是根救命的稻草,虽微不足道却让林晨恢复清醒。
“嘶!”猛然惊醒,林晨慌忙起身,汗水浸透了外衣,湿哒哒得并不舒服。
许是黄昏,屋内并未掌灯,虽有些昏暗但也能看清周遭。墨镜男站在床边,刚刚应该便是他叫醒自己。眼眉间有着些许关心之意“刚刚你抖的厉害,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林晨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具体原因,结结巴巴得搪塞道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借口。
“难道和前几日的昏迷有关,也许是你的身体还未适应时光旅行吧。”墨镜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猜测道,毕竟三人相处几日也有些眼熟,对于同伴的时不时昏迷还是放在心上的。
“应该就是,我,我家人都说我身体不好,嘿嘿。”既然找不到借口,那就顺着他的猜测,林晨挠挠头慌忙应道。
墨镜男点点头,这个猜测也是他所推理出来的,对于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倒是黑衣男特意转身看了他一眼,笑得颇有些玩味。恍若银河般的眼神似乎能参透人心,让林晨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换上那套衣服吧。”黑衣人也没再看窗外,而是转身出了门。林晨心虚得点了点头,一旁的墨镜男莫名其妙得看了看俩人,虽觉得俩人有些不对,但还是不明白具体原因。见林晨乖乖的换上那套中山装,只好干巴巴得说道:“呃,时间不多,咱们要出城了。”
出了门便看到黑衣人的背影,他站在栏杆前也不知是在看什么。轻轻掩上房门,林晨和墨镜男对视一眼,皆有些莫名,索性也跟着往下看了一眼。
客栈里空旷旷得没有其他过客,桌椅板凳跟之前一样落了一层灰,老板娘丝毫没有打理的想法。但想到玉柳关的现状,几人也能理解。
可今天楼下多出了一个人,风艳的老板娘正和一个披甲男人说着话。站在楼上,俩人的话听不清切,但看老板娘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俩人正在争吵。
“那个是?”林晨看着楼下那人轻声向旁边人打探情况,见没人出声,只好扭头看向身旁,却发现俩人已经下楼了,气恼得冷哼一声,也连忙追了上去。
已经许久没人这么靠近过自己,独特的奶香让人莫名的心安,说话时的气息似乎都扑在耳垂,痒痒的却又特别舒服,一向波澜不惊的心似乎有了几分颤动。黑衣人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自己,匆忙转身推攘着一旁看戏得墨镜男慌忙逃离。
墨镜男难得的看得这个一向木讷的同伴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居然脸红得厉害。啧啧,这般羞恼的模样也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若是那群老家伙们,看了眼毫不自知的林晨,呵呵。
下楼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楼下的俩人,老板娘慌忙整理自己的神色,笑面盈盈得看着下楼的三人。披甲男人见此也只好无奈得转身出了门。
“哟,客官这是要出门?”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老板娘这柔声媚语听着和之前别无二般。
“嗯,我们兄弟三人打算出去逛逛。”出声应付的是墨镜男,不得不说,他对于这种事可谓是极其熟练,仿佛真的只是出门逛街的样子。
若是没有刚刚那番事,这话定是哄不住混迹江湖多年的红辣子。但她现在已然心乱,虽面上不显,但眼底的急切连林晨都能看出。
“呀,城里的晚上可不太平,客官可要早去早回的哈。”老板娘笑着嘱咐一句,才低下头算着账,珠串子打得噼啪作响。走在最后的林晨回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老板娘是个美人,哪怕已是半老徐娘,可那骨子里的风采还是如摇曳的烛火,引得人如飞蛾扑火般靠近。
“那人是谁?”出了门,好奇心像猫抓的一样,林晨再次问道。
“应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将军派来的。”墨镜男见他实在好奇,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瞬间换成了黑色西装。
街上偶尔会有些披甲卫兵匆忙经过,两侧的商铺老板老早就卷着铺盖跑路了,现在的玉柳关除了守城的官兵也只有几户人家还在。空荡荡的破旧样子真像个鬼城一般,想到今晚城门就会被破,林晨情绪一时有些低落。
“我想再看看这街道。”不知怎的,林晨提出这番要求。黑衣男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并没出声。墨镜男则特意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依着他的话转了个弯去了另一条街道。
黄昏的玉柳关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许是无人居住的原因,两侧的店铺门板不仅落了层灰,蚁虫啃咬的痕迹更是密密麻麻。原本挂着幌子布旗的门杆如今也摇摇欲坠,三人往前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来到一个宅院门前。
宅院应是公侯人家,五间九檀工字殿,黑瓦的歇山顶,抹了金的房门,兽面的摆锡环,花样瓦兽的屋脊,彩绘的梁栋斗栱簷桷,十三太保端坐门前戏绣球、抱幼狮。
正在林晨张望之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队披甲卫兵,手持长刀。身上的血腥味端是吓人。后面则是一骑马大将,精练的百锁甲掩着全身,黑铸的红缨枪背在身后,头盔遮面看不清全貌,可这般气吞山河的气势硬是让人不敢直视。
“这人是谁?”林晨一时有些看傻了眼,不禁问道。
墨镜男眉头紧皱,右手搭在腰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深沉:“玉柳关,守城大将军。”这般模样,让林晨也有些郑重。
“走吧。”出声的是黑衣人,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高傲。却也打破了气氛的沉闷,墨镜男回头一言不发,直直的走在最前面。林晨心底有几分猜测,但看了看俩人还是没用说话。
城中一角,一白发老翁背着布包,抬头看了眼老店牌匾,垂头叹息片刻后还是封上店门,萧瑟孤行。似有风吹过,牌匾咋然落地,上书的“济世医馆”四字也终于蒙上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