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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的表情一定是替我提出了疑问,所以他说:“这是在你家,离你近我有安全感。”
我赶紧把他推进房间,关上门,小声地说:“可是我没什么安全感。”
“为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惊诧地问。
“谁知道!万一你是个修炼了千年的狐妖呢!”
“哦?”他慢条斯理地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还真有狐妖?”我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不是你说的吗?”
“……我咬咬牙,“那你确定你不是妖……怪?”
“怎么,怕我半夜吃了你?”他笑起来。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真好看,如果是个妖,估计没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点点头。
“如果我是妖,刚才在公园就已经吃了你,还跑到你家来干嘛!”
“万,万一你想多吃两个呢。”
他拍了下我的头:“那公园里还缺人吗!”
“可……可目前,我对你还不了解,什么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所以,你到底是谁我还……”我顿了顿,想起了他的眼泪,他的眼睛,我又说不出口了。
“放心,就算我是妖,也不会吃你。”他眉眼魅惑地一笑,“长得这么好看,我可以试试勾引你。”
“……”
“难道你不知道狐妖不吃人,但好勾引人吗?”
“行行行……”我觉得越说越离谱了,“今天先这样吧。”说完我把门打开想离开。
“花木。”他叫我的这个名字,我开始逐渐习惯,“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不是……我,那个……”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我有点尴尬,刚才在客厅做得实在太明显。
“你不用紧张,我明白。”他又拍拍我的头,语气轻松地说:“你先去洗澡吧,早点睡。”
“我正在想……想……”我犹豫着要不要这样,所以吞吞吐吐的。
“嗯?”他问,“想什么?”
“要不明天我请一天假陪陪你?”我挺心虚的,其实我是不太放心他单独在家和我父母在一起。
“太好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看他毫不怀疑的样子,我又觉得有点内疚,自己内心好像阴暗了点。
“你想去哪儿玩?”我问他。
“玩?”他先是一愣,继而笑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玩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了,我再说一次,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不感兴趣好吗!”我有点不耐烦地低声吼他,“我有我的生活,我的家人,你也看到了?我离不开的,你懂不懂?所以,既然你来都来了,就待一段时间吧,但是先说好,你最多待一个月就回去。”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冷冰冰的,但是就像踩了刹车后出于惯性车还会往前溜出去一截一样,我虽然意识到但却来不及调整了。
果然,我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眼神,不过很快就不见了。
“那就去玩吧。”他微笑着说,“你以为我待在这里就是等着你答应回去?”
“难道不是吗?”
“不如你猜猜除了等你,我要怎么让你想起来以前的事?”他慢悠悠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瞪着他。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试图诱惑我,“万一以后想飞到哪儿飞哪儿,想抓什么鱼抓什么鱼……”
“……什么?你的意思,你要让我想起来以前的事,还要让我拥有这些特异功能?”我大吃一惊。
“不是让你拥有,是恢复。”
“要怎么……恢复?”我告诉自己别动摇,只是问问,无伤大雅,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
“还是先睡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这人!又卖关子。”我气得想打他,“说不说?”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现在太晚了。”他说。
“快说。现在就说。”我急道。
“还是那个急性子!”他笑笑,“好吧,你今晚一定要听的话,那要不我俩都别睡了,我们来个促膝长谈如何?”
说完他轻轻一推把门重新关上,手撑在门上,我被环在里面,我比他稍矮一点点,这种超出了安全距离的压迫感让我很不自在。
“好吧,明天再说。”我急忙想开门出去。
他把手拿开,心情很好的样子,微笑着看着我:“我先去冲凉。”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拿出笔记本,把今晚的事情记下来,写的过程其实也是重新整理记忆的过程,我越写就越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等我写完,天空早就冲完凉回去睡了,我盯着他的房间门发了一小会儿呆,心情复杂,不知道带他回来是否正确。
一夜无梦,我睡得很香,直到……
鼻子被捏了一下,又一下。
我勉强把眼皮打开一条缝,朦朦胧胧中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有点懵,清晨这个时候,不习惯这样的叫醒方式。
愣了一秒才想起他是谁。
“快起来。”天空亲昵地拍了下我的头。
“你就这么跑到我房间,也不敲门?”我不满地丢下这句话,翻身背对着他,想继续睡。
“你的房间门我从来不用敲。”我的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他呼出的气弄得我耳朵很痒,我一惊,回头看他,他的脸和我近在咫尺,我差点撞到。
“秋冬,你今天怎么搞的?还不起床,人家天空……”门口传来母亲一惊一乍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天空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
我赶紧用被子盖住脸。
“还在睡?天空你没叫他起来?”听声音母亲已经走了进来。
“阿姨,我叫了,叫不起来。”
我头上的被子被一只手粗暴地掀开:“你今天不上班了?”
母亲指指她手腕上的表:“要迟到了!还不快点起来吃早餐!人家天空早就起了,早餐都吃完了。”
那个“人家天空”在母亲身后朝我无声地笑。
我只好坐起来,说今天会请假陪天空去玩一下。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面条,天空在帮着收碗,母亲乐呵呵地和他说笑着。收完了碗以后他又跑到鱼缸面前和父亲一起看鱼。父亲终于盼来了观众,兴致勃勃地指着那些鱼给他看,耐心得像旅游的时候那些购物店里的讲解员。
我看着他出神,这种感觉很奇怪,像家里多了一个我父母的儿子,突然热闹了起来。
父母以为我真的是要好好招待天空,热情地提了几个旅游景点,让我选择一两个带天空去玩。
从电梯里出来我就打电话到单位请了假,听领导的声音同意得比较勉强。
“其实你今天大可不必请假的。”我开的免提,天空全程都听到了,“再过几天就是周末了,到时候再陪我也行,我又没那么快走。”
“没事,领导都这样,也的确是仓促了些,他要赶紧安排人帮我处理我那一摊子事,他不乐意也正常。”我到没觉得有什么,也可能是职场待久了,已经习惯,再加上我们主任相对来说算比较好说话的,不欺白不欺。
早晨的空气非常清新,小区楼下茂盛的各种植物层层叠叠的,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深绿浅绿和点缀其间的姹紫嫣红。平时忙于赶地铁,总是匆匆忙忙的,都没怎么注意楼下的风景,原来这么好看。
不用上班,我的心情竟有点好,我舒服地伸展了一下手臂,兴致很高地对天空说:“让我想想,究竟带你去哪儿玩好呢?”
我们正在穿过小区蜿蜿蜒蜒的小路,一路上很多上班族,学生和晨练的老人。其中不乏我认识的一些熟人,还有一些是和我父母一起跳广场舞和打球的叔叔阿姨们,我跟平时一样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天空也礼貌地跟着我朝她们点头微笑。然后,他就自然而然的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我在众人脸上,眼中,看到了昨晚我爸妈见到他时那熟悉的一幕。
果然,大白天和他一起出门是有风险的。
我俩的回头率实在太高,我这才想起侧过头去上下仔细打量他。这么一认真看才发现他像个明星似的,在我们这种普通小区显得格外的突出和亮眼。
我又看着他出神了,心想他真的是那种天生就夺目耀眼,光芒万丈的人。
“她们是不是从没见过比你还帅的人?”他目不斜视,继续走路。
还真不谦虚,我愤愤地回过神来。
“我说你能不能低调点?又不是走红毯。”我就穿得很休闲随便,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
“我难道不低调?”他不解地看看我,“而且,我为什么要低调?”
我又看看他,也的确,他身上的蓝色大T恤其实很普通,只不过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出众。
“等等……”我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我,那表情仿佛在说,哈,你终于发现了。
“你的衣服……从哪儿来的?”我清晰地记得昨晚他的身上没有背任何包,手上也没有拧着或拖着任何行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疏漏,昨晚还好没有被我父母发现!他们一定是被他的颜值所吸引,因此没有注意到一个到外地寻找工作的人居然没有带任何行李!而我也粗心大意到昨晚和今早都没有拿我的睡衣和出门的衣服给他。
“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你没有带换洗衣服,我衣柜里的衣服你是可以穿的,我俩应该是穿同一个号。”
“不需要,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他平静地说。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我只有叹服。
他点点头:“再说了,在你家吃住,还穿你的衣服,像话吗?”
我不由自主地就伸手出去抓起他的衣服揉了揉,手感挺好,很柔软,真真实实的一件衣服,如假包换,这也……太神奇了!
他忍俊不禁地耐心看着我检查他的衣服。
我叹口气:“是不是想穿什么都可以?”
“嗯。”
“那是不是想得到什么东西也都可以?”
“也……不是,要看具体是什么。”他认真思考了一下,“比如,爱!”
“我单纯指的是物质层面的东西。”我解释道。
“哦,那是肯定的。”他想也没想说。
“……那你们……”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你们还是我们,我到底算哪个地方的人。“你们活着的意义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对吗?”我决定还是用“你们”,毕竟我目前还是属于这里的。
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是的,你也是一样,本不属于这里,你还不知道你的与众不同,我的意思是,和这里的人不同。”
“是吗?可是我并没有发现我与其他人有哪里不同。”
“那是因为你就像一颗埋在地里的珍珠,身上一直覆盖着厚重的泥土。你的旁边都是石头,所以,你也以为自己是一块石头,并不知道你自己是一颗珍珠。但是,珍珠就是珍珠,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你来就是要让我发现自己不是一块石头。”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