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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有集体企业，你已得到的职位和待遇，不犯大错，一般是不会下来的。
权限被削减，却是分分钟的事。
瞿书记不会动颜龙常务副总的职位，也不会减颜龙的工资，他同意颜龙可按业务员标准提取业务提成，前提是限于“东部经济”信息业务。
公司四块业务，酒店与门店物业块，财务部经理何慧娟管理；家庭摄像与N市电视台经济信息两块，办公室主任冬伟主管；颜龙作为常务副总，负责省台东部经济信息业务开发，并监管公司各部经济运行状况。
瞿书记全面负责N市影视公司，领导颜龙、何慧娟、冬伟三位公司中高层开展工作。
颜龙为公司搞来东部经济信息业务项目，结果是被挤出公司几块成熟业务的管理，去填自己挖的坑。
颜龙没有也不可能表示异议，他不愿与权术纠缠，相信东部经济信息是个好业务项目。瞿书记如此布置公司格局，正好让他专心与业务工作，并且有可能多赚点钱。
在公司大会上，颜龙向全体员工介绍了新业务，宣布相关的考核规定，舍远求近，先在N市展开东部经济信息业务工作。
让颜龙感到欣慰的是，会议上几乎所有业务员，都对新项目表示很大的兴趣。
“这比N市经济信息好做多了。”
“四五十秒三千元，播出费和市电视台差不多一样。”
“省电视台覆盖范围大，节目好，图像清晰多了。”
“最好我们能以省台名义拉业务。”
“N市电视台经济信息业务太难做了，电话打过去，人家回答你已接到过七八只了。”
“毛估估，起码有一百多人在拉，市里也就千把家有实力单位，一人十家余地，到处撞头。”
“N市边远些地方，省电视台信号有，N市电视台信号却覆盖不到。”
“同样价位，我肯定选省台去播，N市能看到，全省在播出。”
“颜总，片子拍好几天能播出。”
“我们剪辑五十秒播出带，写好解说稿，省台会再剪辑和配音，三天内播出。”
“播出日要告诉我们，好通知客户收看。”
“嗯，今后公司安排播出录像，录像带送客户。”
“这个好，省得播没播说不清楚。”
瞿书记不停的抽烟，会议上也就他一人抽烟。何慧娟、冬伟一言未发。
“N市还没有其他广告公司代理，我们要抓紧时间开展业务，并注意保密，很多人不知道东部经济栏目可以送播收费信息，省里其他城市我们下一步再跟进。现在请瞿总给大家作指示。”颜龙准备结束会议了。
“为保证颜总集中精力开拓东部经济新项目，公司其他影视业务今后由冬伟主任负责，大家多支持他工作，N市电视台的业务要正常开展，家庭录像每月也有万元营业收入，不可以放弃。”
市场经济的规律就是逐利，公司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的。
两个月下来，N市电视台的经济信息，第一个月时还有五条，第二个月只有一条。
家庭录像业务很少有人主动去拉，大多是客户找上门，或熟人介绍。
东部经济信息，第一个月十一条，公司营业收入六万二，毛利二万九。第二个月十八条，公司毛利四万多，发放员工提成一万多元。
其中ZX县的金光摩托车，五千元一条信息，周一至周六连播六次。业务员茅珍珍，进公司半年，一直没什么业绩，每月收入不过两百元，金光摩托车业务成功，提成二千四百元，加上其他业务提成和基本工资，两个月她收入三千多元。
中午，瞿总去楼上财务部用餐，颜龙靠着椅子眯会眼，茅珍珍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颜总，谢谢您，没有您出马，金光摩托搞不定的。”说着递给颜龙两条用报纸裹起的香烟。
“这是你自己努力来的。”颜龙连连摆手，并用手指指楼上。
“我第一次赚这么多钱，一点小意思。”茅珍珍细声轻气，很是诚恳。
两条好烟也就百把元前，颜龙平时抽三元多一包的香烟，己算是中高档了。
金光摩托是茅珍珍打的电话，企业对东部经济栏目中播出介绍信息感兴趣，要求面谈，茅珍珍也是聪明，请颜龙同去洽谈。
ZX县宣传部、外经贸局，颜龙去拍过电视专题片，他又是ZX县人的女婿，信任毫无问题，收费从每条六千降至五千，连播六期，颜龙当场拍板，对方很满意，就差没有送颜龙一辆摩托车了，金光摩托业务一次谈成。
颜龙没有分茅珍珍的业务提成，只是所有费用让她负责。茅珍珍会来送两条香烟，倒也是个懂得感恩之人。
见茅珍珍执意要留烟走人，楼板上面又有瞿总与何经理，不便多说，颜龙伸出一根手指：“好吧，我拿一条，听我的。”
“我们家没人抽烟的，颜总您都收了吧，又没多少钱。”
“那么另一条我买下，就这样啊。”颜龙用手又指指楼上。
楼上似乎也觉察到楼下有动静，变得静静的，楼板已成一只巨大的耳朵。
每天午餐，何经理会从星光餐厅打来饭菜，瞿书记和她在楼上财务部，能吃上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颜龙正好可以午休一会儿。
隔着楼板，楼上楼下相互能到动静，说话声轻些就听不清内容是什么。
茅珍珍也不敢也不便再说什么，拿着颜龙给她的五十元钱走了。
望着茅珍珍送来的红山茶香烟，颜龙的心情很愉悦。送礼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而且送的是喜欢的东西。
颜龙到影视公司工作后，收到个各种各样的礼物，有些还价值不菲，但都是客户送的。同事之间正儿八经的送礼，颜龙还是第一次遇见，其中蕴含的爱戴尊重，让颜龙很是享受。
颜龙走路、开会、乘车、卧室、上洗手间不抽烟，办公室里瞿总在时不抽烟，不然不递给坐对面的瞿总一支又不好意思，递给他抽，他又重不回递香烟给你抽，别看这事小，自己抽根烟要陪上一根，长久下来也是笔钱。
颜龙一个人，两条香烟可以抽上近一个月。
颜龙高中毕业，去父亲在的汽车修理厂工作后，开始抽的香烟。
汽修厂里电工鲍常胜多颜龙两岁，油漆工鲍国平是颜龙师傅的儿子，与颜龙同岁，仨人常在电工间抽烟。
鲍国平家住水泥楼房，三楼房顶是个平台，夏天的夜晚，四个小伙子经常在楼顶台上喝茶抽烟聊天。
另一个小伙叫周寅，是颜龙的邻居，比颜龙大一岁，在建筑公司工作。
苏红不在宁波的时候，颜龙不上夜校读书，大多数的时光就与他们一起度过。
鲍常胜年龄最大，话不多人很厚实。
周寅排行第二，收入最高，但有些计较。
鲍国平大颜龙两个月，话柄最长，有把吉他，工资和颜龙一样每天五毛学工工资。
他们不打牌赌钱，凑到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偶尔四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去看场电影，散场了吃碗馄饨，花费你请一次，他请一回，掌握着一种平衡。香烟更是你分了一遍抽完，过一会他分一遍，连牌子都一样，清一色的N市卷烟厂生产的上游牌，1980年时，三角三分一包，凭烟票每户家庭一月供应十二包，黑市上买四角一包。
鲍国平有个妹妹，长得清秀漂亮。不上楼台时，四个小伙坐在吃饭间聊天，他妹妹就躲进不透明的蚊帐里，在床上看书，离他们只有几米距离，中间没有阻隔。
颜龙他们尽量减少抽烟，所说的话，他妹妹都能听到，但她从不搭话，也不与他们打招呼。
一年后，颜龙正式参加了工作，到N市建材公司机械修理厂上班。
鲍国平也去国营纺织厂上班，四人四个单位，依然保持着来往。
就在这时，鲍国平妈妈，颜龙的师母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