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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愚蠢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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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力推开我,警惕的望着门口的方向。我坐了起来,惊魂未定。

    “他们失手了,肯定不会在这条船上久留。你赶紧去让德利希进行排查,所有可疑的人都要查一查。”她说。

    我吃了一惊,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他们会来刺杀我?”

    她不回答我,只是催促我赶紧排查可疑人员。

    在门口,我见到了金莱娜丢下的头环,还有一滩血迹。

    德利希听说发生了刺杀事件,显得比我镇定。我怀疑他早就知道点什么。

    他派人护卫我,护卫得非常严密。

    然后,大排查开始了,船上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细致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也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起来,精神有些不太好,因为晚上的睡眠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我确切的知道,有人想要杀死我。

    原先仅仅以为,罗德萨是个可怕的老爹,现在发现霍奇兰竟然还有可怕的兄弟,这一家子人,真是个个都不想自己人好过。

    看来,谁说过后悔生在帝王家是有道理的了,在这种家族里面,人人自危,都以不把自己家人当亲人。

    这个玛格瑞特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什么知道有人要暗杀我,为什么要来保护我,为什么要代替萨拉公主,为什么有着一身的好本领?

    她简直就是一个谜团。

    不行,我要好好问问她。

    我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说真的,这姑娘让我第一次有了牵肠挂肚的感觉。

    还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真的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不,应该是两见钟情,因为第一次见,她的举动破坏掉了美好印象,而刚刚的第二次见,就完全刻骨铭心了,让我有了寝室难安的感觉。

    我找到她的房间,敲门没有人应,问经过的人,没有人知道。

    开被打开之后,里面空空的,确实没有人。

    她去哪儿了?我感到她越来越神秘了。

    越是见不到她,我就越急切想见到她。

    等我转出船舱,竟然发现,她跟德利希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两个侍女陪同。

    德利希向我鞠躬施礼,我略微还礼。

    玛格瑞特见我走来,急忙向德利希告辞。

    她戴着面纱,举手投足表现得相当优雅。

    我的目光没有追随她,但我的心追随着她。

    我望着德利希,心不在焉。

    德利希向我通报,刺客已经被逮住,已经关押在船舱底部的一个舱室里面。

    我听说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外,不是搜查了一个夜晚,都没有找到吗?

    德利希告诉我,那些刺客极擅伪装,但他们跟一般的乘客还是有区别的,所以排查足够细致,就能够强迫他们露出马脚。

    我问他,是不是公主殿下帮助你们找到刺客的?

    德利希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他说公主殿下一直关心这件事情,还有她的一名贴身女官被害,她感到很伤心,但她并没有屈尊去各处帮助搜查。

    我问他,公主殿下是不是指示你们如何搜查?

    德利希回答,这个也没有,公主殿下仅仅是督促我们加强保卫,以防止再有人遇害,尤其是重要人物。

    我觉得他没有对我说实话,玛格瑞特一定是嘱咐他什么了,或者他们原本就有保密的默契。

    我想到下面去看看那些刺客,德利希则命令特西里带人去把刺客们押到甲板上来。

    特西里现在是德利希的副手,一位老练的职业军官,刚刚卸任芒克军团指挥官的职务。

    他的军阶很高,服装笔挺,肩章很长,胸前挂着多枚勋章。

    他的脸型比较长,胡须修剪得向两侧张开,犹如斧头般的形状。

    他的右侧脸上有颗花生米大小的黑痣,为了掩饰这个明显的标志,他总是在抽烟斗的时候,习惯偏向这边,以遮挡住黑痣。

    在等待的期间,德利希向我禀报,美奇帝王国派出来接应我们的船队,就停泊在艾恩克港,距离这里仅仅一天的航程了。

    我询问那个船队由谁率领,规模有多大。

    他告诉我,那个船队由巴里克公爵率领,他是孔西嘉的舅父,总管美奇帝王国的捕鱼业,据说船队规模不少于二十艘。

    听了他的汇报,我感到这次航程总算安心了。

    刺客被抓到了,而且接应的船队也要碰头,海盗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事情变得越发顺利起来。

    刺客被带到了,果然是四个人。

    他们的衣着外貌就跟普通的贵族没有两样。

    但脱去他们的外衣,里面露出来的内容,就有些非同一般了。

    各种轻重长短不一的暗器,有带机关的,有管状能够针刺的,有能够喷火的。

    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瓶子,里面存放着毒性不同的毒药,有瞬间致死的,有立即致人昏迷的,有让人失忆的,有让人癫狂的,有让人痛不欲生的。

    他们带着地图工具,上面清楚的标明了周边海域的情况,甚至可以媲美“梅拉特西号”面积达十几平方米的地图。

    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新鲜玩意。

    这些东西都被取下来,摆在甲板上,就像开杀人工具展示会似的。

    那四人原先被捆得结结实实,所以只能仍由摆布。

    后来,他们的面皮竟然被摘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原来他们的脸也是经过伪装的。

    甲板上面站满了参观的人,但我没有发现玛格瑞特露面。

    大家议论纷纷。

    四名刺客交代了主使人,正是那个华希特。

    他们这样痛快,节省了时间,也少了殴打的环节。

    怎么处置他们?我思考片刻,决定继续关押他们,但关到别的船上去。

    我让人把他们的杀人工具运到小休息厅里面去,并且上锁。

    小休息厅就在我卧室的旁边,有个小门可以相通。

    我对这些下三滥的工具着实感兴趣,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

    快到午餐时候,我去往玛格瑞特的房间,但侍女阻止我入内,说公主殿下正在沐浴。

    这个时候沐浴?我好感奇怪,有心闯入,但自己一个堂堂王子殿下,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顾及身份的。

    我只好走出去,正好撞见西迪马。

    老头拍拍我的肩膀,一点不顾及身份的差异。

    不过,这种随随便便的打招呼方式,如果是私人之间,倒让我感到无拘无束。

    我们相伴走进餐厅,落座后,开始用餐。

    我要的是香煎鱼排配着上等酱汁,烤面包和一点幽蓝菜心卷,点心是草莓蛋糕和叠式脆酥饼。

    我要的酒是特尔佳,一种比较烈性的酒,但酒味相当醇厚,有点茅台的风味。

    西迪马要的是塞莱斯特产熏鱼,蜂蜜牛排骨,爆烧深海铁鳟鱼,一大块肉汁饼。

    他仍旧喝郎菲酒,那种酒虽然度数比特尔佳低,但很容易喝多。

    我们很快聊上了。

    他问我,刺客仅仅是关押起来就可以了?

    我说那还能怎么办?

    他说,不出三天,这些刺客就会消失,谁也找不到他们去哪里了。

    他问我信不信?

    我摇摇头,表示不信。我说那么多人看管着,他们还能飞了?

    老头说,那些刺客有些法术是你不知道的,而且来刺杀你的人并不只是这些人,后面来的会越来越强,越来越神秘莫测。

    他将一只玻璃杯递到我手里,让我检查一下。

    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玻璃杯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玻璃杯交到他手里之后,也就两秒钟时间,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点变小,最后变成了只有乒乓球般大小。

    我觉得他这有点像刘谦变得魔术,说白了就是戏法。

    我没去看那只变小的杯子,而是去看桌子下面,看他衣服里面。

    西迪马被我弄得有点不开心。

    我急忙安抚他,告诉他,我只是想验证这是不是真的,因为从前见人做过这个,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杯子,靠着快速的手法,交换掉原先的大杯子,就像是从大变小似的。

    西迪马点点头,态度豁达。

    他把旁边的花瓶拿过来,倒掉里面的鲜花。

    然后,在我的注目下,将那花瓶变得像根筷子一般大小。

    “这真的是法术。”他对我说。

    我明白了,说,“你是说,那些刺客可以将人变得足够小,然后逃掉。”

    西迪马摇摇头,说,“他们只能够将尸体变小,一旦去变活人,就失效了,非要去变,就会杀死那个人。而且,这个法术是有前提的,就是要变的东西不能动,哪怕眨眼都不行,所以变不了活人。”

    他还说,“你看他们杀死的那个女官,地上并没有尸体,是吗?”

    我说是。

    我明白了,他们用法术将尸体变得足够小,然后捡走处理掉了,这就是为什么地上只见到发卡状的头环和一滩血的原因。

    “那他们为什么会消失掉?”我问。

    西迪马说这仅仅是他的猜测,那些刺客即便不消失掉,也肯定会被后来的刺客杀掉,因为他们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我问他,华希特一定是他们的主使人吗?

    西迪马说,这要去问德利希,因为是他审问的这些人。

    他告诉我,这些刺客虽然精通刺杀的技巧,但头脑太过愚蠢,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带上了两种药品,那就是让人丧失正常意识和痛苦得难以忍受的药物。

    我明白了,德利希审讯他们的时候,就近取材,用了这些药物,所以轻松的得知了他们的口供。

    西迪马说,刺客信条之一就是被抓绝不透漏主使,破坏了这个规矩,他们必然招来杀身之祸。

    我向他请教变小术的奥妙,老头告诉我,等晚上找个好说话的地方。

    我们接着喝酒,我请他品尝了一口特尔佳。

    他说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喝烈性酒,上了岁数之后,喝酒口味变淡,不过吃肉的劲头变大了。

    他说年轻时候,最喜欢吃血淋淋的牛排,沾着贝高思地方的特产辣酱。

    老头年轻时候,绝对是个重口味。

    我问他,知不知道萨拉公主的事情?

    他使劲摇摇头,说不知道,公主有什么事情?

    既然他说不知道,那我也就不方便多说下去了。

    我就问他,知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晚两天才到?

    他说不知道,女孩子的事情很难讲,就像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一样。

    他告诉我,女人多思善变,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要小心提防,不要受了她们的引诱,中了她们的圈套。

    我怎么觉得,他有些像曾经的老和尚,告诫小和尚女人是老虎,然后再问小和尚,街上什么最好看,小和尚告诉他,是老虎。

    老头喝得高了,舌头有些僵硬,但我随后的一个问题,又引起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们在的座位附近没有什么人,隐秘性还好,所以我就问他,有没有听说过阿克丁大公,还有他的女儿莱恩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