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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莺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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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沈徽、崔氏、沈知雪和沈家三位公子赴宴。

    说来老祖宗是年后才大病的,她若是要离开,也该守着老祖宗到那个时候。

    从云州的回信来了,是城阳张公子给风仙的回信。她答应了凤仙给她的,除此以为她还好奇沈惊澜当时许诺了凤仙什么,便决定亲自把信涵交给凤仙。

    从福寿堂回来,却瞧见一身圆领麒麟团花袍的赵星恒正站在映春台前,见了她欢喜道,“等月妹妹好久了。”

    易溶溶捏着紫纱玉兰手帕,“你来做什么?我又不去锦王婚宴。”

    赵星恒冲她眨眨眼,露出几分少年的憨顽,“那皇家婚宴无趣的很,我带月妹妹出去玩吧!”

    他怕她不肯去,又是劝道,“月妹妹来京城,还不曾去朱雀大街逛逛吧!”

    赵星恒软磨硬泡的,易溶溶才答应他出了门。

    易溶溶蹙眉,“你借我一件衣服。”若是女子打扮也不过是坐在马车里出去逛一圈,与家中一样。但女扮男装出门倒是方便许多。何况她真正想见的是凤仙。

    赵星恒想了一会儿,这是沈家府邸,哪里有他的衣裳。现在出去买,又耽误时间,毕竟下午的时候,他还得赶回婚宴上。

    赵星恒便想了个主意,“松香,你去问秋香姐姐借,只说我掉河里,衣裳打湿了,让她取一件他家公子的来。”

    沈惊澜的衣服你也敢借!易溶溶虽然不太愿意,但她的确有急事要出门。

    秋香送了一件白色的团花圆领袍子来,松香接过送了进来。

    坐在侯府的马车上,一路畅行,倒是无人敢拦。

    赵星恒打量她,“月妹妹,你这男装打扮倒是十分俊俏。只是月妹妹,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吃点心去?或者游湖泛舟去?”

    易溶溶冲他眨眼,“你平日里最常去哪儿?”

    赵星恒脱口而出,“当然是莺羽坊。”

    赵星恒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失言,又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不过是喝酒吃饭的地方。”

    易溶溶盯着他的眸,“行。那就去那里!”

    “不行,那地方你去不得。”赵星恒慌忙道。

    “为什么?”易溶溶明知故问。

    “那……是个.......男子去的地方。”赵星恒吞吞吐吐道。

    她自然知道那是个风月之地,可她就是要去那个地方,“难道我今日不是男子打扮?”

    赵星恒摇摇头,“要是沈惊澜知道我把你带去那种地方,非把我杀了。”

    易溶溶笑笑,“你堂堂一个小侯爷,谁敢杀你啊!这件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会知道的。”

    软磨硬泡总算是到了丹凤街的北里,其中坊间许多。

    二人下车,易溶溶向人打听,“这儿谁家的酒最好?”

    那卖面人的小贩道,“莺羽坊的酒,碧玉坊的美人儿,落雨坊的菜肴......”

    易溶溶听他吆喝的好玩,便挑了一个白娘子的面人,赵星恒付了银子。

    两人径直往莺羽坊去,果然酒气喷香。

    老鸨见着赵星恒,脸上的肉笑得堆在了一起,“小侯爷来了。今日带了朋友?”

    小侯爷的朋友自然也是官宦人家,何况那公子长得细皮嫩肉的。

    老鸨领着二人往里头走,又问,“还是让春花姑娘来伺候爷?”

    赵星恒恼了,“今日是来喝酒的,不要让她们来。”

    老鸨只是笑,“若是喝酒,没有姑娘多扫兴啊。”

    易溶溶顿了顿嗓子,“让凤仙姑娘来。”

    老鸨听见凤仙的名字,先是一愣,又面露惶恐,“她……早就不在这里了。“

    凤仙到沈家惹出那么一些事后,她应该是从京城里消失了吧。

    赵星恒道,“让你去就去!还是凤仙现在在谁房中?”

    老鸨自然不敢惹小侯爷,只是这白衣公子点名凤仙究竟为何?

    老鸨低头,“小侯爷,凤仙姑娘确实已经走了。”

    赵星恒拿了银票给老鸨,“走了?去了哪?”

    老鸨叹口气,“小侯爷,您是不知道,这事牵扯沈家,您还是别牵扯的好。”

    易溶溶看着老鸨,“她没有走是吗?她在这里等着呢?你且告诉她,云州有信。”

    那时,凤仙托她送信到云州去,她一定要等个回信的。

    老鸨这才肯去传话。许久不见凤仙,她轻减了不少,凤仙急促的跑过来,“你说,云州有信?”

    凤仙仔细辨别,才知眼前的白衣男子竟是易溶溶,又连忙让老鸨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在易溶溶面前。

    “竟是姑娘亲自来了。”

    易溶溶伸手扶了她,“你失了孩子,身子需要修养。”

    虽然凤仙的事当时在沈家闹了个天翻地覆,但沈徽到底没有要她的性命。

    易溶溶将袖中的信取了出来,“你昔日托我派人去云州送信,如今云州有了答信。”

    凤仙伸手去接,易溶溶道,“当日你告诉我小沈大人许诺了你一件事,可否相告?”

    明明是崔氏买通了凤仙栽赃陷害沈惊澜,沈惊澜到底许诺了凤仙什么,让她倒戈呢?让她不惜得罪崔氏?

    易溶溶又道,“沈家夫人已经回京了。你若不肯离开京城,除了等我的回信,还有表哥的许诺吧?”

    凤仙摇摇头,“实在不可与姑娘言。这封信也罢了。总之我失了孩子,与那人已经没有期待了。”

    既然没有期待,又何必等这回信。她要么是在等回信,要么是等沈惊澜的许诺。

    忽然听见熟悉的男声,“我当是谁找凤仙呢?原来是姑娘呢?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只见阿夏眉眼挂着笑意出现在门口。“姑娘可知道,凤仙姑娘酿酒真是一绝,我自喝了一次,便流连忘返。”

    自从到了沈府,便让阿夏寻亲去了,他四处晃悠,竟是到了此处。

    阿夏问,“凤仙怎么哭了?”

    易溶溶只是盯着阿夏,“凤仙与你什么关系?”

    阿夏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串铃铛中的一块碎玉石,又将那块玉石与凤仙脖子上挂着的玉石拼在了一起,“姑娘,你说巧不巧。我素来喜欢喝酒,出了沈家,就往长安城里打听,谁家的酒好喝。便找来了这里,是老天注定,让我找到了我的亲人!”

    原来他找到了妹妹,阿夏叹口气,“我问她父母在何处?她却说不记得了。很小的时候就是跟着鸨母过的。好在,这世上,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有妹妹了。”

    易溶溶把手中的信递给凤仙,“给你!我什么都不问了。”

    赵星恒急了,“月妹妹你是不是傻啊!她说是他妹妹,你就什么都不问了。”

    既然是阿夏的妹妹,她自然该帮忙才是。她只要一想到阿夏上辈子为了她万箭穿心而死,这辈子,如何补偿他,不是应该的吗?

    所有上辈子她亏欠过的,她一定会补偿。所有上辈子伤害过她的,她也一定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