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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重甲骑兵势不可挡,如山崩海啸冲至近前,许飞强作镇定,手却把椅子扶手捏的“咯吱吱”做响。
冲到离演武台二十余步突然呈二龙出水左右飞开,几乎是贴着演武台急速旋击而过,随着芝幸帅的旗语,三千铁甲骑兵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队形时分时散,时而如海浪一般分成一层层如惊涛骇浪般冲击,时而犹如利角矛尖冲锋破阵。
前几排铁甲骑兵铠甲更为严密,只露处透着凛凛杀气双眼,除了长枪,每个人都带有自己擅长之兵器,八楞铁棒,厚背砍山刀,长柄铁骨朵等膂力过人才能使用的兵刃占了多数。
在前排的冲击下,后方铁甲骑兵的羽箭密如飞蝗,将这演武场四周的靶子纷纷射落,后方调整阵型时,前方骑兵双排变单排遮蔽视线,改变马匹跑法激扬起沙尘遮蔽敌方观察视线。
称得起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深得兵法精要。
有诗赞曰: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一场演武地动山摇,惊心动魄,随着芝幸帅旗子一挥,三千铁甲骑兵极短时间便整肃成方阵,只有那马匹重重的呼吸声提醒刚才的演武是多么震慑人心。
许飞看的心血澎湃,这等军容这等阵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自从来此异世,所见刀兵士卒都羸弱不堪,今日见了方知此世上也有那金戈铁马。
只听那芝幸帅说道:“葫芦山钱财,铁矿皆不足虑,只是这马匹确是难以筹措,此等铁甲军一人最少须配两匹健马,平时行军用那闲马,临阵对敌用那战马方能攻坚破锐。”
许飞问道:“那现今马匹如何筹措?”
芝幸帅回道:“此等铁甲军士负重沉重,非草原上的三河马不能持久,此三河马乃是草原部族用草原的擅长长途奔袭之品种,与那极北蛮族领地的彪悍野马杂交,在那三河交汇之处的敕勒草原放牧,吃此地的肥美牧草,饮那清澈甘甜三河交汇之水方能长成。”
“这两年花费重金也极难获得,勉强一小半配上了双马,若是千里奔袭,迂回侧击,这马匹之事定要解决。”
许飞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此次便是去那草原寻白乌鸦一族,如有什么机缘定给芝兄牵针引线。”此些话语无非是客套罢了。
说到此处不由得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对芝幸帅道:“我看芝兄这军容实在是冠绝当世,这兵卒一招一式颇有法度,难道都是梦中天师所授?”
那芝幸帅苦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我自幼梦中皆是金戈铁马,兵书战册,冶铁锻造,这些倒是可以自行融会贯通,尝试揣摩。但临阵杀伐之法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此间军士皆都是我亲自教习,梦中招式技法毕竟恍惚不定,这些年自身感悟加以琢磨,但终归不明所以。定惹许帅一笑了。”
许飞一听来了精神,要说这行军布阵,冶铁军械,自己不过是粗通皮毛,但若是说这临阵对敌的兵器招式,自己可是自幼习武,又得天师倾囊相授,此世间怕是第一人选。
当下说道:“你既然叫我许帅,梦中又与这子弟兵并肩作战,今日岂能只做壁上观,我得天师授道,这各式兵刃了如指掌。就先详加演练一番,你等做好图解本册,日后时时研习定收获匪浅。”
说完也不客套,看了看军士擅长的兵器,又端详了一下统一配备的长枪硬弓。
回头对芝幸帅说道:“列阵对敌不比那江湖厮斗,讲究阵型整齐,同进共退,太过繁琐之技艺颇不适宜,我见人人都有这大枪,今日演示一遍四平枪法。”
说完将如意神兵伸展开来,沥泉枪已经擎在手中,当即沉腰坐马,将四平大枪施展起来,此路枪法中正平实,毫不花哨,一招一式稳准狠,不多时演示数遍。
让军士操枪练习时,许飞惊讶的发现一个个悟性颇高,一点就透,一拨就亮,此异世只要谈及武学连楚惊鸿这等英雄都油盐不进,这次大出预料之外。
原来是此三千子弟兵都是常年受芝幸帅之军神劲气熏陶,大异常人,对阵法武功都有超人的领悟力。
演习了四平大枪,又根据前方重甲骑兵随身携带的重兵刃逐一练习。
技法都选择大开大合,以膂力催动的路数,如五虎断门刀,开山棒法。
还根据战阵的日后需求教习了勾镰枪法,刀牌手的地躺刀法。芝幸帅如获至宝,一招一式都绘制成图册,许飞也把技击时的要点心法倾囊相授,如此一番足足耽搁了三日方才罢休。
到了晚间深夜芝幸帅还在与许飞二人闲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许飞看这芝幸帅实在是有大志向大抱负的奇男子。
对其说道:“芝兄胸怀天下腹有良谋,万不可再做世人误解之事,这天下大势已定,你我只需尽心竭力,保家卫国。你那挚友若真的未婚妻子被夺,哪怕保全性命又有何面目活在世间,以后做事万万要思虑清楚方才妥当。”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芝幸帅将心比心,以己度人,当下就知道自己此事做的莽撞,立刻回道:“许帅说的没错,明日我就下山给小萍姑娘和二弟请罪,如何改变天命再细细考量就是。”
许飞听了大是欣慰,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许飞周云定要赶路,怕耽搁了长生侯的身体,芝幸帅挽留不住,便挑选了两匹最雄健的三河马送于二人,说道:“此次让许帅和这位小兄弟耽搁时日,有此骏马,定然能将耽搁的路程赶回。日后相见之日定是天下大变,与许帅并肩杀敌之时。”
说完一拱手,拨转马头立刻回山,与二人洒泪而别。真是一个既爽直热血又有情有义的汉子。
二人从葫芦底的最下方葫芦蒂出山,就见一条长长的山岭如同一条巨大藤蔓蜿蜒曲折一路向下延伸,却是那巨藤岭到了。
此山岭是曲折婉转,道路最宽处不过十丈,狭窄处只有数人并行,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葫芦山,前面红叶谷两山夹一条水路,犹如一线天相仿,后面巨藤岭又是两边陡壁悬崖,一条细细长长曲折的山路。里面沃土千顷,自给自足。怨不得这芝天运选了这里避世。
巨藤岭山路崎岖难行,翻过五上五下的五座山头,方能从这犹如巨藤般的山路下山,二人纵马而行,看山岭两侧绮丽的风光,一路说说笑笑,行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方才道路宽阔起来。
这巨藤岭绵延至牧州,此地历朝历代都是皇帝行猎的围场,平日里清冷萧条,只有每年的四季时皇上围猎才会大批人马来到。
春季打猎为“春蒐”,此时打猎只能搜索、猎取没有怀胎的禽兽。因为春天禽兽是繁殖的季节,需要控制其数量平衡。
夏季打猎为“夏苗”,猎取的必须都是残害庄稼的禽兽,其他的禽兽都不猎杀。因为夏天是庄稼苗生长旺盛的时间,保护庄家不受禽兽的糟蹋,保障粮食的收成。
秋季打猎为“秋狝”,只猎取杀伤禽的野兽。秋天,家禽要长大了,要保护不受野兽的侵袭,减少损失,维持收成的平衡。
冬季打猎为“冬狩”围猎,不加区分,都可猎取。冬季万物休养生息,猎杀一些动物,增加收成,维持禽鸟野兽数量的恰当数量。
此时已是初冬季节,许飞周云二人原定路线便是穿过这皇家围场直入草原,因平日里围场方圆数千里却没有什么人迹,只有极少数值守的兵丁和给围场维护修缮行宫的工匠,所以穿行无碍。
可是这二人在那葫芦山和芝幸帅一番纠葛,足足耽误了三天有余,这下子正好是皇上冬狩时分,本应绕路而行,二人却茫然不知。
因那向导周云每次都是冷眼旁观道路,并没有什么经验,故两匹马越走越深进入了围场。
二人越走越是诧异,本应是空旷无人的围场却隐隐听到围场高耸的土山之后有人喊马嘶之声,再看周围,各处烟尘四起,像是有无数兵马调动,纵横穿插,好似两翼并进,自己已经被莫名其妙的围在这偌大的圈子内。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何有如此多的兵马调动,绝非寻常规模的兵丁马队巡查,尘土高高扬起遮天蔽日,从规模和如雷般的蹄声判断至少也有数千之众。
如果再滞留在此,怕是那两翼的骑兵合拢远远就能望到二人,许飞当机立断,向周云示意跟上,催马便向那土山疾驰而去。
这土山甚是高大,但坡势平缓,山的另一侧似有人马之声,但山脚下尚有一片颇为茂密的杂木林,二人快马加鞭催马疾驰入林。
刚进林子就见两翼尘头大起。
皇上冬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