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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医室的门后响起了开锁的声响。东无敌和宋宫保的精神为之一振,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前两步。
门打开后过了好一会,一脸疲惫之色的葱头才抱着北绝色从厚布后面走出来,把他交到东无敌的手上,说:“他身上的毒已经全部清除,没事了。”
见北绝色双目紧闭脸色依然苍白,东无敌有些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了?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葱头说:“大概还过半天就能醒过来。”
东无敌从厚布的缝隙往里看一眼,问:“医姑娘怎样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医小绯在里面喊了一声:“小聪!”
葱头连忙往里走。在厚布被带起的那一瞬间,东无敌和宋宫保都看到医小绯倒在里面那张竹床上,脸色苍白,唇边带着鲜红的血迹。
宋宫保想冲进去,葱头开口阻止了他:“别进来!把门关上!”
宋宫保怔了半拍,还是很快地把门关上。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望向东无敌问:“她不会死吧?”
“应该,应该不会的。”东无敌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他的目光,“我先送师弟回去休息,待会再来。”
说完,东无敌匆匆忙忙地抱着北绝色走开,把宋宫保留在医室的门前。
四周是一片无声的死寂。
在这片死寂中,北绝色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很快,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浊雾弥漫、湿气极重、无法看清楚前路的地方。他伸手往前,浓浓的雾把他的手重重地缠绕着,连近在咫尺的几个指头都看不到。
他把手缩了回来,费力地往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但在昏昏沉沉的迷雾中什么都无法看到。一股带着寒意的恐惧从心底开始往外蔓延,他害怕地往前跑,想跑出这个困境。一直往前跑,湿气从四面八方扑到他的身上,前方的浊雾一重接一重的象是永无尽头。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在他跑到筋疲力尽想要放弃的时候,前面隐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等等我!”拼出最后的一分气力努力的追赶前面的人影,那个人影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湖水蓝套裙、撑着一把画着几朵盛开牡丹油纸伞的女子,她那双素色的绣花鞋轻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却出奇地没有沾上半点的泥污。
那身影越看越觉得眼熟,北绝色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静儿!”
几步之遥的那把油纸伞停了下来,那湖水蓝的身影慢慢的转过来。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不相信的表情,看过来的那双眼睛先是惊讶,接着盈出浓浓的笑意,柔声问:“小北,你怎会跑到这里来?”
北绝色跑到宫静公主的跟前,喘着气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静儿,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
宫静公主脸上的笑容敛去,说:“这里是黄泉之路。”她把伞收回,转过身举起伞往前方一指,“我在这里等可以渡河的那一天来临。”
随着她的一指,浊雾竟在瞬间消散而去,前方百米外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黑河,河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在走动。
“黄泉之路?!”北绝色惊叫起来。
宫静公主笑了起来,看着北绝色慢慢地说:“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小北,难道你忘记我已经死了?”
宫静公主的话象是狠狠地敲了一下北绝色的脑袋,一些他并不想记起的前尘往事一涌而上的在他的脑海中一再回旋。眼前站着的这个活生生的静儿,与他记忆中那具没有生气的冰冷尸体重叠到一起,幻化成一把利刃插到了他的心上,痛彻肺腑。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跪到宫静公主的面前,愧疚地一再说:“对不起,对不起!静儿,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
“不要自责。”宫静公主蹲到了他的跟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的命,不是你害我的。”
“静儿,我宁愿死的是我。”北绝色抬头流着泪难过地看向宫静公主。
宫静公主拉起他,笑着说:“不要为我难过。没有了累赘的身体我现在可以自由地跑,可以不用再吃药。而且,再等一段日子我身上的怨气全消就可以渡河,到时候我可以到河的那一边去找我的母亲了!”
看着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北绝色的心里的痛楚渐渐地减退。他傻傻地伸手想去摸一下近在眼前的那张笑脸,但在最后的一刻他把手收回来,望着宫静公主的双眼说:“静儿,我留在这里陪你,陪你渡河,陪你去找你的母亲!”
宫静公主一怔,很快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说:“不行,你还没有死是不能留在这里的。小北,你还是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吧。”
说着,宫静公主忽然出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她的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只是一推,北绝色就被她推得双脚离地往后飞。
宫静公主笑而不语地向他挥手。他拼命地想让自己的身体停下来,但却只能越退越远,很快就看不到宫静公主的身影。
“静儿!”北绝色大喊了一声,身体随之往下一沉,尔后原本昏暗的四周顿变光亮。那突如其来的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把眼睛闭起来,但耳边好几把声音同时响起,吵得他不得不又把眼睛慢慢地睁开。
“醒了!醒了!”宋宫保提高音量地大喊。
“师弟!”是东无敌紧张兮兮的声音。
“足足过了两天才醒过来,这个小白还真能睡!”听这语调就知道葱头正摆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斜眼看过来。
“他如果再不醒过来,我干脆把他毒死就算!”这是一把从没听过的陌生女声。
双眼慢慢地适应了光亮的环境,北绝色终于能看到有几个带着不同表情的人正围着自己。他茫然地看了所有人一眼,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难受,最后只能费力地吐出一个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