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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洵皇宫虽不如戚国皇宫奢华,却也是气派非凡,而最受大洵帝宠爱的丽贵妃所居住的长福宫,是整个后宫里最宏大壮丽的一处。
“儿臣给母妃请安。”宫云飞在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前跪下。
“孩儿,你可回来了,够让你母妃盼的。”丽贵妃弯身扶起宫云飞,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翻,笑容慈祥。
“儿臣出门远行已久,让母妃记挂,儿臣不孝。”
“就知道嘴上乖,若真有心,怎么使团的人早早回了,你却还舍不得回来。可是又沉溺流连在蜂蝶堆中,不忍离开?”丽贵妃言语责备,脸上却是宠溺。
“没有,那都是过去不懂事,这次去有母妃之命在身,岂敢敷衍。”
丽贵妃收回笑容,神色庄重问道:“可查到什么消息?”
宫云飞面带歉意,摇头:“没有。当年那些参与其中的人,可能真的全都不在人世了。”
丽贵妃长叹一声,双目含泪:“怎么会……怎么会!”
宫云飞安慰:“母妃,事情已过去二十年,皇兄还在人世的消息,也可能是有所误会,如果皇兄尚在人世,早就回宫中来了。”
“只怕他是想回来也回不得。”丽贵妃拭着眼泪。
“兰妃都已经被打入冷宫,已再无能力去害谁了。”
丽贵妃摇摇头,没有回话,片刻又道:“你没有其他事情要对母妃说的?”
宫云飞忽然羞赧,欲言又止。
丽贵妃嗔道:“好啊,孩儿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秘密了,现在不愿说,那就等愿意的时候再说吧。”
“孩儿对母妃哪有什么秘密,只不过事情是小事,不值得母妃费神罢了。若是有点眉目,孩儿第一个就说与母妃听。”
丽贵妃端详着宫云飞,便知他所谓的小事,恰是他真心在意的事。虽然宫云飞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赐婚的事,但丽贵妃岂会丝毫没听闻他与萧楚楚的事,如今看出他的反应,便肯定他真的用了心。
丽贵妃倒更愿意他流连蜂蝶,不妄动真情,免得日后情根错种,不能释怀。
“好,那我等着你来找我说。你刚回来,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办,赶紧去忙,忙完好歇息了。”
“儿臣遵命。”刚要告退,又想起来说:“母妃,儿臣这几日会住在宫外,但每日都会进宫给母妃请安。”
“料是住到宫外也跟你刚才说的小事有关,我就不问了,你若是太忙,不必每日来请安也可。”
“那可不行,儿臣可想母妃呢!”
母子齐声笑笑。
等宫云飞走后,丽贵妃命奴婢:“准备摆驾,本宫要会会那个妇人。”
妇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丽贵妃。“这地方简陋冷清,是不祥之地,是什么吸引你这尊大佛也纾尊降贵前来?”妇人一身素白,看得出已穿了有些年头,衣领和袖口处泛着浅浅的黄,她披头散发,面容惨白,消瘦得过分的身躯使得袖子似是被一支竹竿撑着。
“孩儿回宫,我这个做母妃的心情大好,便到这来,跟兰妃分享一下喜悦。不过这份心情,兰妃永远没有福气享受,因为你的孩儿,已经死了。”
妇人拿着篦子的手微微一颤:“他自七岁以后,便不是我的孩儿,而且二十年前就说他已死,何必今日旧事重提。”
“若不是你急功近利,皇上怎会把二皇子送到我手上抚养。多乖巧聪明的孩子,我视为己出,尽心教养,你却教唆他兵行险着,结果呢,他不但没能回到你身边,没能帮你恢复妃位,连命都没有了,死后还要背负骂名!昊儿他没有错!”
丽贵妃声泪俱下,是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断肠。
“当年二皇子死讯传出,你就是这样在陛下面前哭丧,陛下看你一副慈母的样子才心软,封了你做贵妃。所以二皇子的死帮了你不少,最高兴的应该是你才对。可是我又不喜欢你这么高兴,所以我要告诉你,当年是我怂恿二皇子没错,但是以你对陛下的了解,如果陛下不默许,二皇子又怎能有顺利到维州去。我失德不过是个莫须有的罪名,二皇子一行人如果不死,大洵就要被讨伐,二皇子就算能成功回到大洵,你以为陛下会让他活着!”
“你别信口雌黄,虎毒不食儿,陛下不会这么狠心!”
“我这个二皇子的生母,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都可以牺牲出去,陛下有那么多孩儿,他会比我更不舍吗!一个死无对证,省了多少功夫!哈哈!哈哈哈哈!”兰妃的笑比哭声更让人不安。
“陛下的英名,岂能由你这罪妇来玷污!”丽贵人斥骂道。“在宫中都几十年了,你这么天真也还能做贵妃!你是歪打正着,陛下看到你失去养子而痛心,就倍加疼爱你的亲生儿子。我和我的孩儿比起你们母子,什么都不差,就差在运气!”
丽贵妃对身后的婢女道:“你们都退下,本宫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出狂言的罪妇。”
“教训我这个废妃,丽贵妃亲自动手,就不怕弄脏了手。”
待婢女把门关上,丽贵妃向兰妃走近两步,低声道:“月儿可能尚在人间。”
兰妃猛然转过身来,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这么多年,我的人一直在追查月儿的下落,几个月前有消息说他在都阆邑,可派去的人依然查不到月儿的音讯。你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是谁在中间做联络人,也许多一些线索,就更有机会找到月儿。”
兰妃轻笑几声,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上当?你怕我背后还有人,怕我有一天会翻身。我告诉你,即便我背后还有人在,也成不了气候,威胁不了你,你无需花心思来演这么一出戏。”
“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机关算尽的,我如果不是真心要寻回月儿,何必吩咐云飞亲自前去戚国。”
丽贵妃又等待了片刻,兰妃依然不语,于是便转身走了。兰妃一个人痛哭了大半夜,拿不定主意。
景盛宫内,戚宁手中拿着一封信函,在大殿一边踱步,一边思忖良久,而后道:“没想到兵部、河道总署、尚书院都渗透着惠国旧属。”
“当年父皇有令,惠国旧属可以在我朝任官职,但仅限一些无关紧要的职务,且官级都在末四级,皇兄登基后,宅心仁厚,主张唯才是用,放宽了父皇定下的对惠国旧属任职的种种约束,这批名单上的大部分人进入到相关机构、职务得到提升,都是在皇兄登基之后。”
唯才是用是贤明之举,可惠国曾经是敌国,这些人曾是敌国子民,就算我朝不用他们,大戚就找不到胜任的人吗!
戚宁心中虽这样想,但未曾说出,毕竟皇兄已逝,只道:“不知这批名单上的人,哪些是真诚效忠我朝,哪些仍存有为旧主卖力之心。”
“我派人监视他们每个人。”宁王道。
“如此不是不可,但也只算守株待兔。这名单上有二十多人,不算维州监海分局已经暴露的六人,需要监视十四个人。除了已在我朝任职务的二十多人,可能也还有其他同袍,这些人隐藏于市井,不是那么好监视。但如果,我们能让其中一个人把确切的名单确定好,岂不事半功倍。”
“他们隐忍了这么多年,一直藏在暗处,谁还会到现在才放弃,更别说出卖同袍。”
“这就要看他们是忠于惠国,还是更忠于萧丞相。当年在军中,我曾听闻也亲眼见过萧丞相的部属个个都愿意为他粉身碎骨,萧丞相死于非命,萧清的尸体不翼而飞,如果他们对萧丞相忠心依旧,这两件事就都不能置若罔闻。如此我就有把握,有一个人肯定很愿意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