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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条纠缠不清的身影,是与梦半仙缠闹起来的东玄子,以及分别拦劝梦半仙和东玄子的关氏兄弟。
只听得东玄子道:“你这老不要脸的,谁成天闲着没事跟踪你,这一芳阁就是我娘家,况且我萧清妹子近日下榻此处。倒是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还来寻花问柳,不知道人多嫌弃你这怪老头。”
梦半仙被东玄子羞辱得吹胡子瞪眼,却只嘴上反复念叨着好男不与恶女斗,东玄子追着他骂,他就拿关氏兄弟来挡。
骆翼见眼前混乱,叫了许多声,见那四个人都无暇反应,就大声说了一句:“停手!长公主有要事请求两位前辈相助。”
东玄子才看见是刚才她中意的那个俊美小子,又听见了是她义女有要事,便停住了追逐梦半仙,梦半仙趁机躲到关氏兄弟身后。
“原来小兄弟是我楚儿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了。”
骆翼道:“前辈,骆翼自小在宁王府侍奉,如今是内廷侍卫,受长公主所托,前来寻求帮助。”骆翼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跟梦半仙和东玄子交代了。
“你这宁王府出来的人,竟敢不顾你家王爷的命令,私下出宫帮萧楚楚。有胆量,我中意。”东玄子见梦半仙不待见她,于是对骆翼这俊美少年更是有意平日里的风骚更是多出几分。
“我义女的事情,做义母的必定是要帮忙的。”
骆翼不确定东玄子能帮上什么忙,他本来要找的只有梦半仙,见东玄子如此仗义热心,便客客气气地道了谢,但梦半仙和关氏兄弟都知道,潜入皇宫给当朝太后开棺验尸此等离奇又有趣的事情,东玄子肯定不会错过。
梦半仙因知道宁王的反对而有所迟疑,看到东玄子这般兴致盎然,他若不去,便定要遭东玄子笑话。
五个人于前往宫中,在熟门熟路的骆翼带路下,并未很艰难就来到了凤仪宫的侧殿。
殿内空无一人,骆翼知道萧楚楚是因为宁王的原因,已经离开了。
“动作要快,皇上约有半个时辰就要来守灵了。”骆翼提醒道。
关庆关林与骆翼对太后灵柩鞠躬,东玄子和梦半仙也按江湖道义规矩,向逝者颔首致歉,而后几人方动手合力将棺木打开。
东玄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沈青黛:“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即便死了,那模样仍透着尊贵的气质,在世之时比这只有过之而不不及。这戚尧是什么福气!”
戚幽王在位时,关氏兄弟被提拔为十二内廷护卫,且深得戚幽王重用,听到东玄子妄议先帝,心中虽有不满,但知道东玄子的为人,此时若与她争辩,怕是惹出动静来。尽快结束任务才是当务之急。
梦半仙端详了片刻,从袖袋拿出一片竹刮子,正要去捏开沈青黛的嘴巴。东玄子抢先一步,伸了手,斜了梦半仙一眼:“太后之躯,何其矜贵,怎可随意让男子触碰。”
不明就里的骆翼深以为东玄子谨慎周到,没看见关氏兄弟同时翻了翻白眼。梦半仙不言语,借着烛光,沈青黛的舌苔清晰可见,东玄子和梦半仙见状,同时抬头看了看对方,似有定夺,心照不宣。
快速而精准地将竹刮子在沈青黛嘴中点了点,又放入一根竹筒中,就让其余三人立即把灵柩恢复原样,撤离灵堂。
骆翼让宫外的两位前辈先走,关氏兄弟紧跟其后。果如他所料,几个人前脚才上瓦顶,门外就跑进来侍卫,通传是皇帝来了。好在垫后的是他,他本就是宫中护卫,出现在灵堂,还能自圆其说。
“二位前辈,一个时辰后破晓之时,文武百官都要进宫里给太后送灵,二位还是赶紧出宫。”关林道。
“转告长公主,她的猜测没错。”东玄子说完,便转头得意地看着梦半仙:“老怪,我没说错吧!”
梦半仙不情愿地点头承认。
“宁王因此事与长公主生了嫌隙,我去景盛宫告诉王爷,关庆你去澄昭宫告诉长公主。”关林道。
“王爷万一还不信呢?要不前辈把那竹刮子给我,王爷见了就明白。”关庆问。
“他知道是我梦半仙开棺验尸,自然会信。这竹刮子,帮我转交萧楚楚。”梦半仙知道萧狐鬼的后人一看这个,定然知晓沈青黛为何而死。
各人便分头行事。
萧楚楚接过关庆递来的竹筒,从里面抽出竹刮子,十分不解:“她一向小心谨慎,没有人能轻易下得了手,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
又问:“知道宁王此刻在何处?”
“听说是在景盛宫。关林这会儿正去将此事禀报王爷。”
正说着,关林便回来了。
“王爷知晓了,可有责备你们擅自闯灵堂验尸?”萧楚楚问。
“王爷什么都没说。”
关庆送了一口气,萧楚楚却锁着眉有所思虑。
就在此时,青莲入内呈上一身孝衣,提醒萧楚楚需马上更衣出席太后丧仪。
从凤仪宫门外的甬道一直到侧殿的灵堂,遍地都跪满了穿着丧服的文武百官和宫人,那些逼着自己哀嚎恸哭的人跪得离皇帝较近,倒是太后势利一派的几位臣子只是呜呜嘤嘤几声,心不在焉,隐隐约约抬头瞟了摄政王一眼,又速速战战兢兢埋下头。
萧楚楚走到离灵柩最近之处,皇帝和宁王已守在那里,其次是为数不多的皇族宗亲,戚国开国以来历经五代皇帝,到先帝戚幽王那代已人丁稀少。若是荣王府没有出那桩事,戚容此时也会给皇帝个面子来给太后送灵。
戚宁回头看了一眼萧楚楚,只看到她低着头,孝帽遮得他看不见她的双眼。他双眉一蹙,知道让萧楚楚为沈青黛穿孝衣是委屈了她,也不愿她强装一幅丧母之痛,她已经实实在在经历过了。故而,她就这样垂着眼掩饰她并不哀痛的脸,戚宁以为甚好,只求她这次可以改改她的固执,他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要一清二楚,在对于错之间,还有个各自安好,于寻常人是这般,于朝堂之人尤为如此。但戚宁也深知,她自幼在仙水洞长大,所见的人和事都极少,心思澄明,对于是非对错,心中的尺子和天平总是分毫误差也容不得,与她刚下山真正入到人世之初比起来,她已经努力去习惯。
他缓缓走到萧楚楚身旁站定,说:“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想要我给你答案。一切等今日太后丧仪结束,我定与你交待清楚。”
她没有反应,他忍不注视着她那被遮在孝帽下的脸,心中忧虑。
但愿她别用自己的执拗为难自己。
这半天,戚宁也紧密留意着戚子轩。他在灵前跪了许久,九五之尊,任何情感都需隐忍不发,何况他年纪尚幼。宫人都感怀皇帝年幼却志坚,回想他还是太子之时,先皇的丧仪上,他哭得与寻常人家的孩儿无异,如今连亲母也离世,他已有了一位君王应有的刚强意志。
按照皇帝之命,丧仪比礼制规定的要简单许多。送灵队伍跟随灵柩离开凤仪宫,戚国皇宫中最富丽堂皇的凤仪宫,只遗留下丧幡和烛火在穿堂有声的风中飘曳。
戚宁再三叮嘱司礼长把丧仪一切事无巨细务必周到,便立即往澄昭宫走去。
一进殿内,只见青莲在叠萧楚楚换下的孝衣。“启禀王爷,长公主已经出宫了,刚走。”
戚宁无奈叹气,即刻转身,赶往宫门,却不知往何处去追。
正在天府大街上徘徊,身后一匹马疾驰到他的马前,马上之人在不远处勒住缰绳拉停了马。
那人正是他要寻的。他以为她急着出宫是要避开自己,不曾想反而是她追了上来。
不禁嘴角上扬。她心中一颤,忆起曾经,每次见他,嘴角总带着一抹欢喜。
众目睽睽,一个器宇轩昂,一个清丽高贵,骑着的又都是品种稀有的骏马,天府大街上,所有人都抬头注视着二人。
戚宁回过神,恢复警觉。
“跟我来。”
从她身边经过,欠身伸手牵过她的缰绳,她的马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