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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涉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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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逸和黎筐二人交谈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天已大放亮,藏书阁内采光通明。

    黎筐沉默了一小会儿,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夏逸一眼。

    “好了,呼,”黎筐说着,举起条案左侧的灯盏,把油芯火的给熄灭掉。“今天先开个头,我们暂且就讲到这里。接下来,你到‘药庐’去找豢龙大人吧。昨日,我已与豢龙大人说过,由他教你认识人体的七百二十个窍穴。去吧,豢龙大人会在药庐等着你的。”

    “是,先生,”夏逸恭敬地说,站起身行了一礼。“学生告退!”

    夏逸推开门、把门拉好,退出了藏书阁。

    过不多久,他临近了一座由三间茅屋搭建而成的草庐,越过一扇柴门,整个草庐的庭院里弥散着浓重药草味道。

    夏逸揉了揉鼻子,站在庭院中央。

    “葛敖爷爷,葛敖爷爷,你在吗?”他大声嚷道。

    “刷!”三间茅屋中的第二间,门帘掀开了,豢龙葛敖从屋内探出身来,说道:“小逸,是你来了啊,快进来!外面天冷。”

    “嗯,”夏逸回头,从帘下钻了进去。

    “到那边去坐,”豢龙葛敖说,引着夏逸来到了一张条案旁。

    夏逸背对着门帘,席地而坐。

    豢龙葛敖从一排木柜子中取了一个黄铜所铸的小铜人,也走到条案边坐下,正好与夏逸隔着条案相对。

    “小逸啊,这是一个小铜人,”豢龙葛敖说,将小铜人放置于案面,让它平躺着。“上面的这些红点标示的小洞就是人体周身的七百二十个窍穴了,我先教你认一下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吧。”

    “不用了,葛敖爷爷,”夏逸说,烂漫地笑着。“黎筐先生已经教我认过了。”

    豢龙葛敖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再教你一遍,巫、医家的上、中、下三个丹田,更具体一些。”

    “那好吧,”夏逸笑着道。“我再学一遍!”

    “这是人的脑袋——上丹田,”豢龙葛敖说,笑看着夏逸,右手指向小铜人的头部。“它又叫做‘泥丸’。严格地说,泥丸应该是在这儿!”

    他和蔼地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包裹着的白布,摊开,是许多银光闪闪的细针,从中抽取一根,准确地插入小铜人头部一个红色标示的小洞。

    “天谷穴!”

    “天谷穴!”夏逸重复了一遍,他发现豢龙葛敖和黎筐教的不一样,于是认真了起来。

    “这里,中丹田——儒家的天地之间、道家的后天祖窍,”豢龙葛敖说,又抽取三根银针,一一插入小铜人腹胸之间三个由红点所标示的小洞。“膻中穴、神室穴、黄庭穴!”

    “膻中穴、神室穴、黄庭穴,”夏逸小声地念道。

    容夏逸片刻时间记住三个窍穴所在的位置,豢龙葛敖才再抽取一根银针,手指移向小铜人腹脐下方,插入一个小洞。“这是下丹田,道家炼气士的‘气海’——‘关元穴’!”

    “关元穴!”夏逸默默地记住了这个窍穴的名字和位置。

    “咻!”“咻!——”“咻!”豢龙葛敖的手指迅疾地抽出插在小铜人躯体上的五根银针,发出来一阵“嗡嗡嗡”的响声。

    “咔嚓!”豢龙葛敖右手把银针并拢,置于那块摊开的白布上,左手却是按下了小铜人左手侧的一个凸起。

    “咦?”夏逸惊奇地看到,小铜人的肚皮被弹了开来,露出底下一个个精致小巧的器官。

    “好玩吧,小逸,”豢龙葛敖笑问夏逸道,眼中的目光尤为慈祥。

    “好玩,”夏逸立即应道,前倾身体朝小铜人的肚子里看。“葛敖爷爷,这里面的是什么呀?”

    “不急,一个个地慢慢看,”豢龙葛敖笑道,先指着一个白色的小巧部件。“小逸,这些有颜色的部位,你得记住!”

    “嗯,好的!”夏逸答应道。

    “它们是人的五脏,”豢龙葛敖说,一一介绍了起来。“白色的这两小块,它位于人的胸腔中,是人的肺脏;下面一点的,红色的这个是人的心脏;小铜人右肋下方的,这个青色的是人的肝脏……”

    “肝脏?”夏逸感觉心头一动,自己的右肋下方泛出了一股很清理的感觉。“真舒服!”他情不自禁地说道,哼了声。

    “小逸,你怎么了?”豢龙葛敖抬起头,看到夏逸陶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夏逸痴痴地笑着。

    “那好,我们来认脾脏了,”豢龙葛敖说道,手指按住小铜人躯干左侧。“金黄色的这个,就是小铜人左肋下方这一小个,它储存着大量的血,是人的脾脏。”

    “脾脏,”恍惚之间,夏逸忽然想起了自己与父亲夏戴分别时的情景,但是他的心绪很是平静,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

    “最后这两个,小铜人腰下这里的,一对的黑色小东西,就是人的肾脏了,它们又被叫做‘肾堂’……”

    豢龙葛敖语气平缓地说道。

    “嗯,差不多了,小逸,你自己拿着小铜人在这边玩吧。若是哪里没有记住的话,你再问我,我就在药庐里忙,暂时不会出去的!”

    说完,他便不再说话,任由夏逸摆弄小铜人了。

    “嗯,葛敖爷爷,你去忙吧!”夏逸摆摆手道,眼睛好奇地盯着小铜人看。“肝脏、肾脏、脾脏、肺脏、心脏……”

    当晚,夏逸在自己的寝殿里睡了一个好觉,梦里看见的都是一个个器官,栩栩如生。

    不过,次日清晨,他是被吓醒的!

    “啊?”夏逸叫道,睁开眼前,他似乎看到了许多活生生的肝脏、肺脏、心脏、气管、喉咙……然后,他猛地醒了过来。

    ……

    ……

    新的一天,冬日刺目的亮白阳光耀目。夏逸吃完早膳,早早地来到了藏书阁,步入屋内。

    “见过先生!”夏逸喊道,恭敬地行了一礼。

    黎筐已经来了许久,室内东、西的窗户被他打开了两扇,冷风和日光一起跃了进来,吹动了他鬓角的头发。

    “好,来了,那就坐下,”他头也不抬,入神地看着那册豢龙葛敖送给他的《孟子》。

    夏逸嘟囔了声,在黎筐对面坐下。

    “蓬!”一声轻响,黎筐放下了手中的竹木书简。

    “先生,我们今天学什么?”夏逸连忙问道。

    黎筐想了想,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说道:“昨天我们开了个头,那么今天,我就正式传授你修行之法吧。”

    “修行之法!”夏逸两眼放光,期待地望着黎筐。

    “首先,我来教你写字,”黎筐一边说,一边把放置于条案上、自己右手边的毛笔、竹纸、瓦砚一一摆开,又拿墨块研磨起来。

    夏逸怔住了好一会儿,这时缓过了神,探询着问道:“先生,要不我们学点其他的吧?写字,这个我是会的,在葛敖爷爷的教导下,我学了很久的写字呢!”

    黎筐报夏逸以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我教你的写字,不是寻常的写字,而是儒家的写字——儒家修行的入门!”

    “儒家的写字?”夏逸惊讶说。

    “对,儒家的写字,”黎筐深吸了一口气道,站起了身。“在炎黄神国诸多修行之法中,最古老的是巫之冥通术,但久已不传,即使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氏族,也不见得手中有一份冥通术的传承!”

    “冥通术……”夏逸抬起头,眨眨眼,古怪地看着黎筐,心中暗自想道:“不对啊,六岁的时候,父亲好像传给了我一种冥通术,那冥通术似乎叫做‘苍龙术’。”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模糊的画面,那是他六岁生辰那天的情景。

    当他记起一幅描绘着星空和藤蔓模样巨龙的图卷的瞬间,脑袋莫名地“嗡”了一声,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闭合,几乎快陷入了睡眠中去了。

    黎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逸!夏逸!”他冷声喝道,扬起手来欲要教训夏逸。

    “啊,先生,”夏逸醒转了过来,困倦地摇了摇头。

    “夏逸侯爷,”黎筐沉声说道,收回了手。“难道你昨晚上睡得很迟吗?眼下就打瞌睡了!”

    “先生,我没有,”夏逸脱口说道,强打起几分精神,眉目一点点地恢复清明。

    黎筐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叹息一声,说道:“那好,你今天就站起来听吧!”

    “是,先生!”夏逸答道,站了起来。

    黎筐最后看了夏逸一眼,继续说道:“刚才我们说到了巫之冥通术……它是道家‘观想之法’的源头。不过,观想之法毕竟罕见、稀少,道家最常见的修炼之法还是炼气!要炼气,就应先学习‘呼吸之法’和‘导引之术’。”

    受了罚,夏逸站得很直,大气也不敢出,黎筐说道哪儿,他就记到哪儿。

    “儒家主张行、坐、卧、立皆有规矩,”黎筐淡淡说道,在条案旁很慢地踱步。“相当于道家的呼吸之法!而儒家的写字、鼓琴、射箭、御车等等,和道家的导引之术相近,都是通过比较独特的动作,以引动天地间的灵气。好了,你先坐下吧,我来教你儒家养气之法的第一步——‘引气’!”

    “嗯,”夏逸放松地耸耸肩,坐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