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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舟和面色不善，钱捕头站出来为秦西解释了一番。
“秦公子，收粮不是有踢斗一说嘛？等把官斛装满以后，然后用脚踢几下，撒出去的米不能算进去。”
秦西点了点头。
“是有这个说法，可这怎么了？”
钱传熊无奈一叹。
“今年派往其他县城的几个籴粮使都是使的这个法子收的粮。但他们此次居然一起商量好了，竟齐齐穿上了铁鞋。”
秦西闻言，心中不免冷笑。
这穿上了铁鞋莫不是要把那个官斛踢破不成？
“那些百姓可不得闹翻了天？”
钱传熊也是无奈一笑。
“那可不嘛？有一个听说收粮的时候居然直接将官斛都踢破了。如此一搞，那些百姓还有几个要来卖粮的？你看如今，那四个县加起来也不过只有秦公子此次收粮的一倍。”
章舟和有些不耐烦道。
“好了，休要再提那些废物。秦公子此次在永嘉县劳累好几天，也是辛苦了。你先早些回家休息吧。”
秦西闻言，施礼告别。
“好，那小子便先告辞了。”
章舟和看着秦西的背影，冲着钱传熊问道。
“钱捕头，你以为这位秦公子如何？”
钱传熊一听知府说出，这话自然清楚章舟和有将秦西纳为师爷的打算。
他立刻出声道。
“知府大人，我原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很是聪明，比起刘季凌有过之而无不及。”
章舟和有些疑惑道。
“钱捕头，你对这小子的评价这么高嘛？”
钱传熊憨厚地笑了笑道。
“实话实说嘛。刘季凌以前收粮的时候，也不过就想到了踢斗的法子。这次其他四个派往县城收粮的人，也不过是学他而已。可这秦公子一出手，居然就足足赚取了这么多的银子，可不比刘季凌更厉害嘛？”
章舟和点了点头道。
“这倒是。钱捕头，若是让这小子接任刘季凌的师爷位置。你看如何？”
钱传熊就等着这句话，自然连忙点头。
“好啊！好事一件啊！”
章舟和没想到钱传熊会回应得那么痛快，心里自然有些疑惑。
“钱捕头，你就这么信任这小子？”
钱传熊憨厚地笑了笑。
“大人，我跟您说句实话。以前都是我和刘季凌一起在您的手下办事，他动脑子我出拳头。可现在刘季凌不在，我就怕我会办不好您吩咐的事情。
而这秦公子如此机智，我想与他一同为知府大人您办事自然不会出差错。否则，我一个人就怕会出了乱子。”
章舟和听见钱传熊确实说出了几分道理，可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钱捕头，你这话是没错。可你别忘记了这秦公子是周凤鸣的未婚夫，是周老知府家的女婿。说到底，他可不是我们的人。你觉得他能让我们信得过嘛？”
钱传熊闻言恍然大悟。
“知府大人想得果然比属下要远得多了，属下佩服！”
章舟和深深一叹。
“所以此事，还需再放一放。”
钱传熊自然不能放弃，他立刻说道。
“知府大人，可您如此厉害。你设一个宴，晚上考验考验这秦公子不就成了嘛？”
章舟和闻言一怔。
钱捕头这粗人偶尔也能说出一些有用的话嘛。
自己身为白鹿州的知府也已经足有十年，这十年将整个白鹿州治理的服服帖帖。这姓秦的小子虽然机智，但这境界还能有自个儿高不成？
设个宴试探试探他便是。他有多深的水，自己还看不出嘛？
“钱捕头，你去追上这小子。跟他说，晚上来我家里吃饭。我要设宴款待他！”
“是！”
钱传熊满面欣喜，领命疾走而去。
秦西与周凤鸣和芸潇三人走在路上，却远远听到一个声音。
“秦公子，秦公子且停下！”
秦西听出声音，立刻回头一望。
“这不是钱捕头嘛？要在家中一同吃饭嘛？”
钱捕头走到了秦西的面前摇了摇头。
“不了不了。我这次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秦公子的。”
秦西哪里会猜不出？
“是知府大人有意提拔我为师爷嘛？”
钱捕头不禁一笑。
“秦公子果然未卜先知。此次知府大人对秦公子在永嘉县收粮之事极为满意，我刚刚也是向知府大人力荐。
只是知府大人尚且还有些不放心，所以大人想请你晚上去家里做客。秦公子，看来知府大人现在确实已经有让你做师爷的打算了！”
秦西自然喜形于色。
“那甚好甚好！此次就多谢钱捕头了！”
钱捕头摆了摆手。
“既然受了秦公子的恩，我自然也不能推脱秦公子之事。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在府衙公事，还要请秦公子多多指教。”
秦西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自然那自然。”
钱捕头的口信已经送到，也冲着秦西说道。
“那我便回去了。”
秦西挥了挥手。
“钱捕头慢走。”
看着钱捕头离开，秦西身后的周凤鸣有些担忧地问道。
“设宴款待是假，试探才是真。不过我就怕章舟和会是设的鸿门宴吧”
可谁知秦西却摇了摇头。
“不会不会。此次我这永嘉县收粮的任务，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以外。他如今少了刘季凌这位智囊，自然是求贤若渴。
而且章舟和是如此谨慎之人，若是直接将这么重要的师爷位置交给我。那才显得很奇怪呢！晚上单独去和章舟和见个面也好。他可以试探我，我便不能试探他了嘛？”
周凤鸣和芸潇面面相觑。
......
傍晚时分，秦西在家中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然后独自出门来到了富丽堂皇的章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