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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李平走到了刚修好的拓展训练场门口。
越过没有大门的门口,李平的目光被各型各样木结构中的一个婀娜的身影所吸引,那艳丽的身形在蓝天、绿树下被空寂且灰暗的器械场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那美丽纤细的女子身着紫色的绸缎罗裙,正欢快地在一排排低矮且不太危险的器械中游走,并选择性的在部分器械上浅浅的尝试,偶而也仰望一下旁边高大的器械,最后还是走到了靠着残破的花园墙壁边的几排高低不同的秋千中,选择了一个最低矮的坐了上去。
抓紧两边的绳子后,她轻轻的荡了起来,一边荡着一边略略扬起头遥望着门口的李平,她已经注意到他了。
本来还在犹豫的李平,索性就大方的走了过去,待近了后,轻轻“嗨!”的打了一声招呼。
赵兰月仰看着李平,轻轻笑了,“你可真黑啊!”
李平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臂,自嘲的说:“我本来就黑,又不经晒,原来也是这样儿。”
片刻的沉默,赵兰月依然轻轻的荡着秋千,只是偶而微笑着转一下头看一眼站在身侧的李平。
看惯了周围“村妇”般的女子,赵兰月那现代版的精致妆容和妩媚的装束猛的惊艳到了李平,她充分享受着这个时代所能提供的一切,完全不避讳的展现着自己的美丽和性感。那雪白光滑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细嫩,玲珑有致的身形配上古典的服装有如仙子一般,不时传来的阵阵的幽香更是把李平搞得有些迷醉。
欣赏女性的美丽是男人的天性,而能在蛮荒、简陋又精神匮乏的环境中目睹这方尤物,更容易激起男性的无限的遐想。李平看得已经有些发直,而眼前的美女却很自得地接受着他的欣赏。
李平已经大致知道赵兰月本是山西人,28岁,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的财会专业,穿越前已给史明当了一年多的秘书。对秘书这种很难描述的职业,李平也说不好什么,本也不愿多想,毕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思想有点不纯洁了。
这很不好。
发现自己的走神,李平有点不自然,好在他想起了什么,急忙正色道:“养鸡的事,真是非常感谢你,你真的是帮了大忙。”
“我总要做些事,要不也很无聊的。再说,帮你养好了,我也能多吃些鸡蛋和鸡肉不是。”赵兰月有点调侃的回道。
“真没想到你懂这个。”李平有些感慨。
赵兰月再次侧过头,表情怡然的看了李平一会儿,却没有接话,而是轻笑着转了话头。
“你这里可真干净,你的兵也干净,和这里真有点格格不入!你不是有洁癖吧?不过,咦?让我好好看看,你自己却好像没那么干净啊!呵呵。”
笑声中赵兰月仰起身,使了使劲儿,让秋千荡得稍高一些。她本就低矮宽松的衣领在摆动中来回卷起。低头时,顺着脖颈更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很大部分雪白和粉嫩的肩股,并朦胧的窥探到两峰傲人的圆润。
李平轻轻吸了下气,对她的大胆有些尴尬,于是叉起双臂,往后顺势靠在了旁边的支撑柱子上,说:
“你也看到了,这时代人们的卫生意识很差,屎尿到处横流,苍蝇、蚊虫甚至跳骚到处都是,这么大的襄阳城都这样儿,别的地方其实也差不多,就是北京那样儿地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赵兰月注意到了李平的不自然,她笑了笑,然后有些疑惑道:“是这样么?我以为别的地方会好些,这里是因为打仗才变成这样儿的。”
李平耐心的继续解释道:“这才是真正的古代!一个愚昧的时代,全世界其实都差不多,大明还好,其他地方更烂。这个时代人们还不知道细菌、更不明白疾病是怎么传播的,也基本没什么卫生概念,人的寿命是很低的,感个冒都会死人的。
没有特效药、没有抗菌素只是人命如草的一个方面,卫生脏乱才是主要问题,但这还要再等几百年才会被认识到。抓他们卫生,要求严一些,可以大大的降低生病率和死亡率,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知道倒不少,好啦,知道啦!”赵兰月又笑起来。“干净些当然好了,心情都不一样儿,我以后还真要多往这边转转。”
看着李平只是“嗯”了一声,赵兰月又继续好奇道:“不过,你怎么这么重视养鸡养鸭,看人家赵游击每日游走于上层之间,史明和王成武一天天在那儿琢磨着打打杀杀,就你琢磨的总和他们不一样儿,全是吃穿住行。”
李平又习惯性的“哦”了一声,接着说:“赵进是游击,我们能过得消停,全靠他联络上层,他是真的不容易。我又不像史明他们精于武艺,当然只能琢磨琢磨后勤上的事了。”
看赵兰月停下了秋千,从那儿撅起了嘴。李平只好继续说道:
“训练是体力活,蛋白质跟不上是不可能组织大强度训练的,因为体能支撑不了。古代大部分时候,普通的中国人都比较瘦小,主要是一日两餐和油水少造成的,其实就是生产不发达。
现在我的粮食储备和饲养规模也就能满足士兵们一日三餐和极低的蛋白质需求,杂役和勤务们还只能是一日两餐。靠抢,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也维持不了多久,还是要多想办法自力更生。生产搞好了,物资丰富了,兵强了,人心也就留下了。”
赵兰月好像恍然的轻轻的点了点头,有点感慨的说:“你真的挺有意思。真的,我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你的兵练得好,守纪律,有朝气,看着像兵样儿。我听宝来说,你给他安排了很多活,你总是考虑很多很多事情,他挺服你的。就是史明,说到你也是很欣赏呢。”
看赵兰月这么说,李平只能自谦道:“其实我就是瞎琢磨,闲不住。”
赵兰月没有回应李平,而是关心道:“好好睡一觉吧,你晒得那么黑都挡不住你的黑眼圈。”
“岁数大了,躺不住,习惯了。”李平嘴一秃噜,没经大脑,脱口而出。
然而,赵兰月并没有嘲笑他,只盯着李平正色地说:“生活总要继续,哭也是过、笑也是过。既然已不能改变,折磨自己也是徒劳,为什么不坦然去面对,生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你的快乐才是对亲人最好的慰藉。”
说完,赵兰月用脚停下了秋千,看着李平的眼神的有些出神。前世她对李平的印象很模糊,只有那一瞬间的一瞥。在这里,虽然接触很少,但她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干练和良好修养,这一个讲规矩有能力的人,他话不多,做起事来却很老练,考虑问题很全面,知识面也很宽。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眼中她能看到并不多见的尊重,直觉告诉她这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该有的谈吐和见识。
他没有赵进那样的咄咄逼人、也没有史明那样的凶狠,更不如刘世雄那样的俊朗,他谈吐貌似粗鄙却显露着丰富的知识储备,相貌虽不出众却也颇为刚硬,言行更是时常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更是能把很多复杂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想到这儿,赵兰月轻声道:“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也不是吧,我只是还在调整。”李平有些无奈的苦笑。
“你以前一定很幸福,不像我。”赵兰月突然没由来的伤感起来。然后自顾自地诉说起来:
“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家里条件很一般。为了改善生活,爸爸开始学养鸡,别人家很多都有钱投,饲料也是买好的。可爸爸舍不得,又不愿意去借钱,我们赔不起,就都自己想办法做。”
看见李平逐渐凝视起来的目光,赵兰月又继续道:“爸爸那时候可真厉害,养蚯蚓、挖野菜、做鸡笼、配饲料,好多好多活计别人都做不好,可他都做得有模有样儿,我和妈妈还有弟弟也一起天天帮着打下手,我们家那时候养了好多好多的鸡,日子慢慢的好了很多……那时候虽然忙碌,但真的很快乐!”
看着赵兰月陷入对往昔的回忆,李平不知道该怎么接,直觉告诉他,这女孩儿的故事并不简单,这个人也绝不肤浅。
赵兰月眼睛有了点迷离,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来爸爸得了病,家里花钱如流水,全靠妈妈撑着,等爸爸缓过来却只剩下半条命,下半生只能养着了,妈妈终于撑不住了,也一病不起,好在还有我。
现在,我在这儿,只有靠弟弟了,他长大了,他一定能行的。”赵兰月几乎是笃定说。
“有你这样的好姐姐,他一定会的。”李平也调大了声音道。
“他当然会。我在劝你耶!我说这些干嘛。”说完,赵兰月摇了摇脑袋,吐了口气。
赵兰月惊讶于自己居然说了家里事,她以前从不跟任何人讲这些,她不想博取任何人的同情,因为没有任何意义,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倾诉是一剂良药,说出来会轻松很多,人最怕的是孤独。”李平很诚恳道。
“是啊!轻松了不少。”赵兰月有些玩味的看着李平。
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猜不出她和史明的关系,并且很清楚她的处境,他真的并不简单。
“谢谢,你呢?”赵兰月巧笑起来。
“我…”李平有些迟疑。
赵兰月嘟起了小嘴卖了个萌,然后摇了摇头问道“你会调整好吗?”
“李哥,李哥。”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喊声,两人都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宋宝来正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兰月扶着秋千站了起来,一边看向宋宝来一边小声说了句:“李平,不要再管其他,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