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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大半个晚上小酒,又闹心的失眠,李平醒的稍有些晚。本想再多躺会儿,但却躺不住,估计是生物钟闹的,只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精神萎靡的爬起来,这时宋宝来和胡忠山早已在外面等着他了。
本来宋宝来的意思是给李平找辆马车,省得在马上颠簸对伤口不好。但李平坚决不同意,他觉得又不是动不了,都第五天了,他不想让同行的士兵们觉得他很脆弱,他还想树立一个刚强勇武的形象呢。
结果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路上李平都在呲牙咧嘴。
因为稍有点远,出了城,快着走仍然花了快两个时辰,等到了地方,一路步行的士兵们都是大汗淋漓。
驻守庄子的带队将领得了提前赶到的骑兵通知,出了庄子外很远等候。看李平他们过来,急忙过来十分客气的向李平见礼。
一番客套后,那将领就叫了手下与胡忠山对接,准备清点交接。同时他向李平谨慎的请示,因为时间的原因,交接完毕后,今日这庄子中留守的士兵和庄客暂时还需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走,今晚断不会影响了李平他们,不知行不行。
李平当然不会反对,只笑呵呵的表示没问题。那将领一路笑着脸带李平等进了庄子后,突然更靠向李平并小声的私语说副帅夫人派了人在等候将军。
李平感到很诧异,但压着好奇心并没有多问,就带着宋宝来和刘三等几个士兵跟那将领左转右转之后,进了一座独立的院子。
他们刚一进院子,一间屋里就很快出来一个熟人,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满面油光的中年人,李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是要传什么话。
那熟人却是左梦庚夫人身边叫雪睛的侍女,至于她姓什么李平并不知道,只是护卫时听大家都这么喊她。
李平愣了愣后急忙上去见礼,那叫雪睛的侍女也急忙回礼,并表示她有话要说,于是李平忙让刘三等士兵们先到院外等候,却留下了宋宝来。
那叫雪睛的侍女对李平的安排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估计也明白,这留下的是李平极信任的。看士兵们和这庄子中的将领都已出去,她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我是奉了我家夫人之命来和将军的部下交接一些东西的,没想到却见到将军本人,不知将军的伤可好些了么?我家夫人一直挂念着。”
李平忙回答道:“伤好多了,感谢夫人送来的那些名贵药材,我现在已无大碍,就是还很不方便,需要养些日子,请夫人放心。这两日实在憋闷的难受,这才出来散散心,又不好意思在士兵面前坐车,这一路硬挺着可是受老罪了。”说完,李平还故意捂着受伤的腰处并把表情放得很难受的样子。
那侍女雪睛嫣然一笑道:“将军真好汉也!不过,我今日来却是为了表达左家的感激之情的。前日我家将军宣布的赏赐只是官面上的,今日我还带来了左家给将军的一份心意。
我家夫人让我一定转达:左家绝不会忘记有恩之人、更不会亏待有功之士。请将军收好!”
说完,那雪睛却从袖中拿出几张纸来,一边递给李平一边继续道:
“这是清单,东西都单独存放于庄子中的僻静处,这里的庄客守卫只有少部分极亲近的才清楚。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军伍实在太多,僧多粥少的,夫人担心大家眼红不好平衡,所以这些东西并未对外人言,还请将军也要谨慎……你看将军派谁与刘叔交割一下?”说着她示意看了看身边的那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看李平看他,也点了下头。
李平接过那单子并没有看,却随手给了宋宝来,然后立即装得很感动的样子的对着城中方向高声拜谢,而后才对那侍女雪晴故做大大咧咧道:
“还交割什么!告诉我东西在哪儿就行了,我过后派人收着就是,多多少少的又有何干?这关照才是最重的。也请姑娘转告夫人,日后但有需要,我李平愿为驱使。”
那侍女雪睛很欣喜的微笑道:“将军真是豪爽!但我家夫人的吩咐我等却不敢违逆,将军还是派人与刘叔交接吧!”
于是李平也不再扭捏,吩咐宋宝来去和雪睛身后的那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去交接。
但很快,李平和那叫雪睛的侍女在院子中却有些尴尬起来。原来,这院子的屋中本也放了些要交割的东西,但宋宝来和那叫刘叔的左屋右屋的只转了几下就很快出了院子,院子中只剩下李平和雪睛两人。
李平和雪睛两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也似乎并不合适,两人只好不自然的踱起小步来。不时的李平会故做平淡的看看这左夫人身边的侍女,他多少还是有点好奇。
这叫雪睛的使女估摸有二十来岁了的样子,个子适中,人稍粗壮一些,脸盘子挺大,圆圆的,很典型的北方女人脸,长相大概最多就是中等吧,皮肤看着也一般。但想来是在富贵人家待的时间不短的原因,整个看上去还是有点气质的,至少比他见到的这时代大多数普通妇女那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强多了。
看李平时不时的看她,侍女雪晴也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别了过去,故作轻松的东看看西看看。
李平正在那儿恶意的揣测,这左梦庚媳妇儿选侍女的标准会不会是不能盖过她本人和让左梦庚容易产生想法时,那雪睛突然很小声的开了口:“多谢将军对我的救命之恩,雪睛只是一个奴婢,实在无以为报,只能言中感谢。”
李平忙收了心,正色道:“姑娘,不用客气,我是副帅的部下,救你是我的职责。”李平也开始配合的使用副帅的称呼,投其所好和保持政治正确,他还是懂的。
雪睛很认真的看着李平说:“谢是必须是要谢的!生死面前多少人做不到将军这般。若不是将军,我命怕就没了,这是大恩。”
李平客气的说:“敌兵只是想抓你们活口,应不会伤了你们性命,大恩还不至于。”
听李平如此说,那雪睛却突然悲伤起来,她慢慢缓和了一下情绪后说:“对夫人也许吧!如我们这等下人又有谁在乎死活呢!我那姐妹被他们抓住后,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被好多男人蹂躏致死,好惨啊!”
李平听闻一惊,他猛然想起那日确实还有一个侍女,只是他对这事儿并不关心,自然也不清楚,看来说惨死的就是她了。李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轻声劝道:“姑娘节哀!恶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雪睛没有继续接话,却走向了院子门口,往外看了看,然后才回来走到李平身边,面朝着院子门口背对着李平,继续小声道:
“那日,马六子为讨好夫人,自行早早的带着他的兵到门外等候。正好夫人那日挂念着上香,起得早,知道后马六子已在外等候后,就临时决定提前走,省得路赶得急。
夫人本叫马六子派人去通知你的,那马六子却说你要是有心,自也会提前到的,夫人这才没有坚持,存了考校之心。
你那香皂实在是太神奇了,也太好了,夫人特别喜欢,因而对你们产生了些好奇,不久后,她就知道这是你营中所产,也知道了左大将军对你们有过夸讲,说是忠义之士,你献了香皂的秘方后她就更好奇了。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观察你的军伍,想知道你到底如何,她应该是挺看重的,她虽然没明说,但我们这些在身边的都看得出来。
不过对你不太靠拢她有些不满,觉得你有些高傲,不好收服,但也并不是很在意。
你救了我们后,夫人对你就已非常认可了,那一点点的不满也都没了。她自己还跟我们说过,以前看人有些偏颇了,真正忠诚勇敢的可能大多不善言辞,那些成天围在左右、话甜得像蜜似的恐怕多是虚情假意,她日后要特别引以为戒。
将军,这些话我可从未对你说过,还请埋在心里。”
听雪睛这么一说,李平心中早已惊涛骇浪,他没想到一个香皂就牵出了一个女人的好奇心,但这些话是真是假他还还不好判断,人心有时真的很复杂。
为了小心,他只稳稳的小声答道:“多谢姑娘。”
听了李平的话,那雪睛转过身对李平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就踱着步走开了。李平也并未再多说一句别的,只是神色如常,他一直在想,这些话到底是雪睛自己的话还是左夫人故意让她这么说的呢?言多必失,他现在没有必要冒险。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宋宝来和那刘叔就一起笑哈哈的回来了。宋宝来有些方面也猴精的很,又听了李平故意说出的敞亮话,他就更明白了。于是,他每到一处看了一眼就走,多一眼都不看,更决不去核对,于是两人自然动作又快又都心情好。
那刘叔和雪睛点了一下头后,雪睛立即就带着刘叔向李平告辞而走,他们今日是要赶回去的。
等那雪睛和刘叔走后,宋宝来几乎笑出声来,使劲憋着笑拿着清单跟李平兴奋的说:“哥,咱发了。东西我没和他对,真要是差点啥多难堪!可光看着就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