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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明明灭灭间照出了安珉锡的身影,此刻的他颓唐的坐在一处满是沙砾的石阶上,早已经没了刚进去时的洒脱风流,紫色的外袍胡乱的卷成一团堆在旁边,身上只穿一件单衣。
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正“嘶嘶”的吸气给自己处理身上大大小小伤口。
他引以为傲的白净脸庞也被划出了几道伤痕,但他完全顾不上脸,因为膝盖上早已经模糊一片,血肉混着沙砾杂糅在一起。
水镜外,凌宗主侧身看了看安岛主,只见他一手紧握成拳,一手同关心的长老们挥挥手爽朗的表示“这有什么的,他从小皮惯了。受点伤不算啥,难为大家费心了!”
凌宗主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将早准备好的药膏放进了他的手中,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珉锡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扶着墙慢慢的朝着台阶上走,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飞沙走石,朔风凛冽进入山洞的。
他走一会儿就得停一会,因为之前简单处理的伤口已经渗血,他不得不重新坐下来撕开破碎的外衫裹上去。
就这样他硬撑着走到最高处,高处有一个破烂不堪的石台,上面有一个落满灰尘的神像,他轻轻将神像上的沙砾拂去,看清了神像的模样。
这一看他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这个神像面容有八分像他,笑过后,他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这是一个新的秘境,此前无人踏足,为何会有一个与他八分相象的神像,而且神像上竟然拿着一把扇子,就是他刚刚被风吹走的那一把。
他冷笑一声,嘴里说着“装神弄鬼”随后将那把扇子拿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来着何人,报上名讳”安珉锡拿着扇子靠在石台上慢悠悠的道“七星岛安珉锡”
那声音竟然哈哈笑了起来,再开口时竟多了几分欣慰“你可对的上我的暗号,耳目所及……”安珉锡听见所谓的暗号,抬起头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可这声音好像是从万年前发出的一样,只在头上盘旋过后消散风中。
安珉锡站直了身子,朝着神像认真道“耳目所及,无所不见。耳目所至,无所不知。阁下的暗号,是七星岛传承至今的岛主口令。敢问阁下何人,如何得知?”
那声音再传来时语气充满着落寞“我……不如说说你,你是我的故人。行了,想必现在的你正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少年人。我也不啰嗦了,总会见面的,不是吗?”
安珉锡愣住了,这人说的话莫名其妙,什么故人,他从未认识过他。
“七星岛幼子,安珉锡可愿受我传承,传你数九阵法护我玄灵。”
那道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极强的压迫朝着安珉锡扑来,安珉锡被压的喘不过气,要不是他的手紧紧撑在石台上,他差点就要跪在神像前了。
安珉锡赶紧说“愿意,我愿意,阁下您收了神通吧。”
话音刚落,一道金色的光就从神像上亮起,安珉锡赶紧大口喘着气,心想这我还能不愿意吗?
紧接着那道金光温柔的包裹住他的全身,安珉锡只觉得脑海中突然涌现了许多阵法该如何布阵、破阵也一一在脑海中呈现出来。
他随意看了一下,竟然能看见从未听过的九转还魂阵和玄天诛魔阵,安珉锡眼眸微睁大,满眼不可思议,原来传承是这样的,怪不得之前那些人蜂拥而入。
他还想问些什么,空中只传来一声悲凉又惋惜的感叹,随即又迷迷糊糊的念着“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消失在石洞内。
不管他怎么喊再无反应,面前的神像也随着悲凉的诗句消失在青烟中,接着他面前的山洞轰然倒塌,一道阳光直直照在安珉锡身上。
安珉锡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唇边笑意愈深,他一步一步扶着石壁走向阳光。哪怕双膝已然渗血也没有半分停留,最终他倒在一片草丛中。
叶启正在草地上练剑,整套清远剑法练完后他的身体已经出了一阵薄汗,正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赶路时,突然掉下来一本书,砸在他面前。
那本书就那么躺在草地上,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只能看见好像是一本剑谱。
叶启从书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顺势拿起书,只见书面上写着九天玄剑谱。
下一秒剑谱化作一道光直直没入他的眉心,叶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细细查看,越看心就越是跳的快。
这剑法可比清远剑法厉害得多,一招一式都那么干脆利落。
他知道如果练成了九天玄剑,那么当世第一这个称号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的机遇,怪不得令人向往啊!
他干脆躺下来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其中玄妙。
凌归澈则是狼狈的走在泥泞的沼泽中,一脚浅一脚深的往前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前方有他要的东西。
林远泽在身后默默的跟着,不时采一点在外界被称为天材地宝,早已绝迹的灵药,一路上他跟在后面从开始隐隐激动到后面的心如止水。
只有他知道师尊的运气有多好,三步一枚还魂草,五步一颗赤焰果,至于极品灵药更是送到手边了,他师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他们两个之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既算不上组队只能说同路,也能随时保护前面的人,凌归澈昨天晚上就知道那件外衫是他徒弟的,今天早上两人才见面时,凌归澈就示意他不要讲话,随即顺手拿起火堆旁的树枝在地上写下了那些话。
要是被戒律长老看见定要吹胡子瞪眼的说歪理,凌归澈想到这转身对身后的人笑了笑,林远泽正被四周的灵药晃花了眼。
一转头看见他师尊站在一堆天材地宝中对他笑的灿烂,刹那间他只觉心跳阵阵如擂鼓,隔着胸腔都阵得他浑身麻酥酥的。
紧接着一丝一缕的线从心底往上,交织出一副迷人的画。主角就是面前的人。
凌归澈一双漂亮的似星辰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锋利的眉尾上翘着,眉宇间微皱成川字,透出一股疑惑。
转过身后凌归澈还在嘟囔着“怎么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似的,这水也不烫啊!”
凌归澈从寒冷刺骨的沼泽地中爬了出去,走了几步又靠在一棵树上,自言自语的说“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林远泽也甩了甩衣服上的水,语气平淡的说“我去找些柴火”说完就走了。
凌归澈靠在树上“唉……不用折腾……”话音未落,人早就不见了身影,他想说没必要折腾了,就休息一会儿马上走了。
林远泽一路寻找着柴火,还看见许多红艳艳的果子挂在枝头,垂下一个漂亮的弧度。
林远泽抬头看了一眼果子,又低下头快步走开,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用柴火打落下许多装在芥子空间内,甚至还有半根枝桠。
只是打个果子的时间,他的耳垂红的想要滴血。
打完半颗树后他抱着柴火三步两步的离开这里,心中思忖刚才应该没被看见吧。
回去的路上,他甚至看见一棵传说令男子孕育的金灵子,林远泽也没有客气,把硕果累累的金灵树摘的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等他回到休息的地方时,夕阳已然西垂,斜斜的照在凌归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