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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一间房檐边挂满铃铛的客栈，在叮呤当啷声中看见一位少年，穿着绣满花纹的服饰，一双眼睛漂亮的如同是夏夜繁星，叫人惊叹不已。
“老板，你的眼睛真好看。”
好看到，凌归澈也不由得从心底里夸赞一句。
“是嘛，你想要吗，送给你。”
那少年人抬起眼眸，直直的看着凌归澈，嘴里轻声说着，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凌归澈闻言愣了一瞬，这老板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林远泽往前一步恰好挡住他们的对视，看着少年面无表情说道“老板，两间上房”
少年轻笑一声，声音清洌“不好意思，只有一间了，两位公子既然一起来的，住一间也无所谓吧。”
凌归澈被挡住视线后，眼神迷离的一会儿，反应过来，嘴里说着“奇怪了，怎么走到哪儿，都没有两间房”
林远泽点点头道“可以，一间也行”接着他转头看向凌归澈声音柔和了一些“师尊，一间总比没有好。”
凌归澈回想了一下江都的那间房，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嗯，说的也是”
这里没有小二，两人拿着钥匙自己去找房间，推开门一看，整个屋子里里外外都挂满了小铃铛，稍微一动屋子里就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凌归澈站在一个铃铛旁边，望着这屋子里的东西，林远泽看过去，就好像他师尊耳边带了个铃铛挂件，显得整个人乖巧懵懂。
想着他走到凌归澈面前，抬起手两指并拢，轻弹了一下，接着凌归澈捂着耳朵疑惑的看着他，面上笑着说“你倒是会捉弄人了，跟谁学的啊……”
林远泽面上轻笑，语调上扬“跟……师尊学的……”
“贫嘴……过来躺在床上，把衣服脱了……”
凌归澈无奈的摇头，这个徒弟总是走极端，不是哑巴就是话唠，叫他如何是好。
林远泽面上笑容僵硬了一瞬，反应过来师尊要给他看伤口，摇摇头道“没关系的，有师尊在伤的不重，不必劳烦……”
“少废话，该说的时候不说，过来脱衣服”凌归澈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神色凝重，大有你不过来我就过去，咱们今天就耗着的气势。
林远泽摇摇头，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了。早知道，就不为了师尊的心疼，将自己置于如此两难的境地，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走到床边轻轻将腰带解开，放在一旁的床上，又抬起手解开上衣的扣子，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看的凌归澈口干舌燥，眼神乱飘。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缠，互融，声声入耳。
凌归澈受不了了，他唰的站起身，将床幔上的铃铛拨的叮当作响，借此掩盖二人都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凌归澈看向窗外的雨幕，心中慌乱不已，他刚才是怎么了，只是在脱衣服而已，怎么口干舌燥，心火上头了。
而且喉头还涌上一股血味，莫非是心火过旺，他强压下喉咙的不适，所幸林远泽低着头并未看见。
接着他按着跳动不止的心，摇了摇头，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底烧上来，又痒又麻，一路让他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林远泽听着他师尊的呼吸声，嘴角微勾，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了。
他没受影响，依旧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等凌归澈调整思绪后，回头看去，他已经脱的只剩最后一件象牙色的单衣。
那件衣服还是青竹峰的弟子服，从领口到衣摆绣着一簇翠竹，刚巧他里面也穿的是那一件，眼见林远泽最后一件也要脱，他连忙出声阻止。
林远泽闻声转过去，胸前大片的伤痕暴露在凌归澈的眼前，他的胸前几乎没有好肉，全是一道道贯穿身体的可怖的伤疤，几乎都是从胸前一直划到小腹，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个尚未愈合的伤口。
凌归澈只觉得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几乎要站不稳只能扶着床架，哆嗦着抬起手悬在半空中，想触碰却又害怕。
他脸色难看的看着林远泽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似受伤的不是他。
身上的伤口根本没有用药的痕迹，连简单的包扎都没有，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已经被衣物摩擦得鲜血淋漓，叫人心疼。
依照他的性子若是自己没说，恐怕他的伤都好了，自己都不会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林远泽见状拢了拢衣服，不在意的说“没事，就是看着有些恐怖而已，师尊，我不疼。”
凌归澈眼中满是心疼不忍，听着他轻松的语气，心中又是一阵抽疼。
低头思索了半晌，他皱着眉头，眼神凌厉起来，垂在身旁的手紧握又张开，接着颤抖着抬起一只手。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铃音渐歇的房间。
林远泽被打的偏过了头，他用舌头顶了顶有些发烫的脸，自从上了凌霄宗他就再也没别人被打过了。
这一巴掌力道不算大，跟他自己的巴掌相比算不得什么，倒是让他想起幼时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个个狠厉的巴掌，让他午夜梦回惊醒时都颤抖不已。
林远泽转过头，抬眸看向他师尊落下巴掌后，陡然变红的眼尾。
心猛然一跳，自打他见师尊的第一面，从未见师尊哭过，眼下师尊的模样，彻底让他慌了神。
凌归澈尽量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手心传来的酥麻感告诉他，他刚才打了林远泽一巴掌。
他眼神坚韧，一张脸严肃无比，垂在身旁的那只手轻微的颤抖着，他看向一脸茫然无措的林远泽，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几乎是嘶吼着说
“林远泽，为什么不说……我是你师尊，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说话，林远泽，我不问你，要瞒我到何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尊……你真以为自己扛得住吗？”
林远泽听着他师尊的话，心中一颤，师尊很少叫他的全名，每一次都是因为犯错。
可他嗫嚅半天只干涩的开口道“我……师尊，不碍事的……我”
凌归澈闭了闭眼睛，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划下，滴在林远泽的心上，烫出一个大洞，他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只剩坚决
“你是我的……”林远泽闻言一愣，呆呆的看着他，他师尊细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看着他时的眼神，炙热的可怕，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归澈顿了顿接着说“你的命是我给的……”语气里是从未见过的隐忍和占有
林远泽反应过来，看着凌归澈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师尊，我疼……帮徒儿上药好不好？”
凌归澈眨着泛红的眼睛望着他，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别扭的说“坐下，还有那里疼……”
林远泽想了想，将最后一件里衣也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