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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祭祖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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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的那句话,让他好像回到刚上凌霄宗的时候,那时长风师兄还在练习引雷,每天晚上窗外都会传来电闪雷鸣的声音。

    修真者不用睡觉,白天晚上就是天气变化而已,加之长风师兄是宗主的亲传弟子,自然没人会说晚上练习有什么不对。

    只是那时的他还是一介凡人,并且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受了重伤,每每听见雷鸣之声,都害怕的又惊又惧,那时他就会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然后躲在里面抽泣。

    好像哭出来就不那么难受了,那天晚上,他正躲在被子里哭呢,外面传来他师尊稚嫩清脆的声音。

    师尊一边轻拍着被子,一边柔声道“有师尊在,不怕,远泽,我在这呢。”

    他没说话却是止住了哭声,那时的师尊年纪尚小,从未哄过人,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字,也不知是怎么了,偏偏那几个字真的让他不再害怕。

    后来,师尊搬过来和他一起睡,紧着第二天晚上就听不见雷声了。

    闲聊时,据长风师兄说,那一天早晨师尊早早去凌云峰,拿出自己的峰主气势,将人骂了半个时辰,他被骂的晕头转向,最后是宗主出面,让他在避音结界中引雷,师尊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只是,长风师兄那段时间,耳朵都被轰隆的雷声震得听不清别人说话,和他说话的人,要靠在他耳边喊才勉强听清。

    师尊从那次后,就没搬回去,一直跟着他用凡间的作息,还跟他说是自己一个人害怕。

    结果他现在可以适应,白天黑夜都修炼的日子,师尊倒是养成了到点睡觉的习惯。

    他们房间的灯亮了一夜,前半夜是凌归澈温柔的陪伴,气息渐稳后,林远泽才敢睁开眼睛,后半夜是林远泽细声细气的诉说,说他最近的心事。

    窗外的雨声不停,林远泽的诉说不息,直到林远泽听见客栈外传来的人声,他从窗户望去,底下乌泱泱的人如同回游的鱼群一般挤挨着,这声音吵醒了凌归澈。

    “远泽,外面怎么了,现在几时了?南浔镇好是好,就是长年累月见不到阳光,叫人分不清时辰,浑浑噩噩的过一天。”

    林远泽将衣服给他披上,轻声道“师尊,入秋了,多穿点,现在才辰时,要去看看吗?”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荒唐,好似那只是一场花朝月夕,杳霭流云般荒谬的梦。

    凌归澈点点头,随意裹了裹衣衫,洗漱一番后,就推开门朝外走去,恰好和楼下的少年对视,那少年看见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瞥了一眼,旋即转头看向外面路过的人群。

    凌归澈下楼,站在旁边对少年道“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多人要去哪儿?”

    少年没看他,只说“庆海铃会要开始了,他们去祭祖”

    凌归澈身上又披上了一件内里加绒的披风,他转过头看林远泽一眼,嘴却没停

    “祭祖,祭谁的祖?”

    少年转过来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举动,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的说“祭庆海族人的祖,怎么,想要好处连给庆海族祖先下跪磕头,都不行么?”

    凌归澈没说话,微微颔首后,朝着人群中走去,林远泽看了少年一眼,走出了门,他们一路跟着人群。

    很快走到一座山前,凌归澈将披风拿下放在臂弯中,对着林远泽道“你师尊,还没到望秋先零,病骨支离的地步,不必如此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林远泽点点头,他也不算听话,凡事事关师尊的安危,他都只听自己的,他只知道师祖说过,师尊的身体经过那场战斗后更加虚弱,需要时时注意。

    听着四周的议论,两人朝着山上望去,只见一条蜿蜒绵亘的小路盘旋而上,最顶上是一座朱红色的宫殿,远远的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路两旁用红色的绳子系了许多的铃铛,一路顺着延伸到山顶,此刻上面凝结了许多水珠,慢慢的滴下来一颗浑圆的雨滴,就带动着铃铛清脆的响一声。

    人们很有耐心的拿着竹简,两人一起通过那条路,一直往山上走去,至于前头是谁带的路,现在已经看不清了,凌归澈他们也只能跟上,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林间挂满铃铛,无时无刻不在脆响,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

    从高处看去,排着队,挤挨着往山上去的人,如同带着食物,满载而归的蚂蚁大军一般。

    所有人的想法,在这一刻出奇的一致,祭过祖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庆海铃会。

    他们竟然达到一种离奇的虔诚,冥冥之中应了诚心祭祖的规矩。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山下见到宫殿,里面远比看上去要大的多,这不像一座宫殿,更准确的说,像是一座九层养魂塔。

    凌归澈偶然在凌霄宗的藏书阁里,有关魂魄的书中,看见过这样的塔,塔内有九层,对立两方,分别代表了十八层地狱,在这样的塔内供奉灵牌,可聚魂养气,保神魂不灭。

    林远泽自然也清楚,九层养魂塔的修建绝非一朝一夕,养护神魂耗费的灵力巨大,更何况是九层的,这养魂塔,究竟是在护佑谁的神魂。

    很快就轮到他们两个,二人拿着竹简冲着面前许多的灵牌,弯了弯腰。

    见状,那奉香的人只替他们插了一根香,脸色不屑,语气冰冷道

    “心不诚,未必会得偿所愿,两位公子三思。”

    说着还看向后面的人,凌归澈浑不在意的转身就走,不顾身后传来的议论声。

    林远泽快步跟上,二人顺着另一边的山路下山,边走边说

    “师尊,那供奉的人好像有些不对,我瞧着上面几乎没有年过半百的”

    凌归澈清脆的声音混着雨雾,传进他的耳朵

    “嗯,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按理说那个年纪,应该恰好是身强力壮,风华正茂之时,怎么会都亡故于那时呢?看来这庆海铃会真的非去不可了……

    蒙蒙烟雨下,二人朝着山下走去,林远泽跟在他师尊身后,默默的给凌归澈设了结界,远远望去二人隐在烟雨迷蒙和绿意盎然的山林中,铃声悠扬,叫人看不真切。

    山下的人也纷纷收了摊,将宽阔的大路让了出来,有几位同样是外地赶过来的人,聊着天同他们二人擦肩而过。

    凌归澈等他们走远些才悄声说道“庆海铃会,由庆海族的圣子亲自举行,我们现在找圣子为时已晚,若是有什么事,远泽,一切以百姓为先。”

    林远泽看着他师尊认真的神色,点头道“知道了,师尊。”

    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在见识过了人的贪婪后,还要这样保护他们,明明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贪欲作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