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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归澈反应过来后,缩了一下,没挣脱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暗自思忖
“手劲还挺大的,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吃了点心,还要别人帮忙擦手不成,只是林远泽认真的神色,轻柔的动作,尽入他眼眸。
看了一会他轻叹一口气,尽量忽视手腕处传来的热意,垂眸看着那盘糕点出神,盘算着接下来的去路。
在青竹峰时就上赶着伺候他,本以为下了山会好些,鬼知道今天又是怎么了。
想着,归澈又抬头看了林远泽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林远泽情绪有些不太好,还是随他去吧。
林远泽拉住那截细白的手腕,明明力气不大,手腕上已经被他捏出了红痕,他松了手,虚虚的握着。
见凌归澈还没抽回手,不知为何,心中的烦闷好似被一阵轻柔的风抚平。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细细的擦过每一根手指,还朝那姑娘看了一眼,和她对上眼神后,才低下头看着这一直捂不热的手。
半晌,他松开凌归澈的手,将那方帕子仔细的叠了起来,凌归澈抽回手,正好接过那姑娘递来的糕点,二人指尖一触即分。
“姑娘,就你一个人吗?”
那姑娘转身听见凌归澈的话,又朝他笑笑道“不是,我奶奶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凌归澈闻言点点头后,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看着那姑娘惊讶的神色,笑笑说
“此处荒山野岭,鸡犬不闻,姑娘还是拿着这钱,去个人多些的镇子上,寻个小铺子买茶吧……”
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眼角含笑,语气轻松道
“很好吃,多谢啦”
姑娘点点头,连声道谢,待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时。
回头恰好看见了奔波回来的亲人,笑着朝那人说
“奶奶,刚才有位长得可好看的客官,给我们一块灵石,还叫我们去镇子上买个铺子呢。”
来人也有些讶异,随即慈爱的摸了摸那姑娘的头,笑道“圆儿自己看店,第一次就赚这么多啊……要好好感谢那位客官了”
“嗯……有了这钱,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去镇子上开一个医馆了……”
“好……都听你的,我们圆儿可不得了了。”
时年已秋,空气中的风带着一缕凉意,叫人心底莫明生出一股悲凉,顺着指尖达至心底。
远处的霜叶逐渐褪去青翠,慢慢显出几抹明亮的色彩,乍一看去层林尽染,叠翠流金,仿佛置身于绚烂的画卷中。
砚书接过带着温热的油纸包,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轻松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归澈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闻言笑了笑“一上车,就奔着我那仅有的几块点心去,我还能不知道?”
砚书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打开包装顺手递给归澈一块,归澈摆摆手
“不必了,我不嗜甜,都是你的,慢慢吃。”
林远泽放慢马车,朝着身后问道“师尊,咱们要去哪儿?”
凌归澈看着地图,迟迟拿不定主意,之前本以为南浔镇能有魔族踪迹,结果半点音讯也无,紫云寺还一直不回信,看来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砚书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随口说道“不知道去哪儿,就寻个最近的国都,休整一番吧”
说着,他指了指最近的国都道“就这吧,看着还不小呢。”
归澈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赫然写着“玄月”二字,紫云寺恰在玄月国内
“好,正好我有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在此。”
接着他稍微提高了声音,对外面的林远泽说“远泽,往东边走,我们去玄月国”
林远泽接过他师尊递来的地图,带着热意的手,覆在凌归澈长年微凉的手上时,令他感到一阵暖意。
接着林远泽顺着他的手,一路从手背到指尖摩挲不停,砚书靠在马车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深邃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这师徒俩,果然不似正常师徒,起码徒弟藏着些不可告人,大逆不道的心思。
二人相触于凌归澈而言不过是一触即分,他回身就看见砚书似笑非笑的表情,挑挑眉
“怎么,吃饱喝足来精神了,这副模样看我作甚?”
砚书摇摇头也不说话,只看着他笑,凌归澈无奈的看他一眼,转过身打坐去。
林远泽看着地图上标出来的路线,脑中回想着他师尊状似无意中提到的故人,师尊身边的人,可真多啊!我又究竟算什么呢。
饶是玄月国是最近的国都,几人也着驾马车行了足足半月多。
一路上砚书同他们的关系也愈发熟络起来,每日不是睡就是吃,偶尔凑到凌归澈身旁,探听一下世家门派的八卦轶事。
凌归澈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他见到安珉锡,两人会不会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聊的开心了彻夜长谈也是会的吧。
暮色苍茫,凌归澈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安京二字,随着夜幕星河一同进入了这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繁华盛景。
三两孩童手拿着精巧玩具,前后追逐打闹着穿梭于人群之中,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远远的,传来茶馆说书人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不时夹杂着酒肆中尽兴的调笑划拳声。
一时间.丝竹管弦、环佩叮当、人群熙攘、小贩叫卖声融为一体,放眼望去,一片繁华。
几人一路沿着鳞次栉比的酒肆楼阁走去,凌归澈偏偏在这热闹的集市中,听到了让他驻足的声音
“看一看瞧一瞧啊,海珠城的鲛人泪,个大色白,是由鲛人的眼泪幻化而成的……哟,客官看上什么了。”
凌归澈指了指白玉瓷盘里,滚来滚去圆溜溜的珍珠,对老板道“老板,这珍珠真的是鲛人的眼泪嘛?”
老板拍了拍胸脯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亲自去海珠城旁的东海里找的,绝对保真”
说着他抬头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客官,我只跟你说,这几颗可是最后的鲛人泪了,不知为何东海里的珍珠愈来愈少了,再过些时日,这珍珠恐怕要卖上千金……”
凌归澈同林远泽交换一个眼神,随即转身欲走,砚书却拉住他的袖子,道一声“且慢”
凌归澈正想拉着他离开,结果砚书给他一个“放心有我”的坚定眼神。
凌归澈本想开口却被刘砚书轻飘飘的一句“别说话”制止了。
接着他看向目光炯炯的老板,微笑着发起攻势
“老板,你这珍珠都不亮了,少些吧”
“老板~我们是真心喜欢,这样吧五十文钱”
“哎呀~我没疯,我们都是附近的人,以后常来光顾着”
“真不卖啊,那我走了……”
说完,拉着凌归澈的袖子就将人往人群里走,一边悄声叮嘱他“别回头”一边拽着林远泽道“学着点”
接着他们就听见身后传来老板痛心疾首的声音
“等一下,算了算了,八十文你拿走吧,今天真是亏大了,早知道出门应该听我家那口子的,看看黄历”
一套流程下来,丝滑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每一步都成竹在胸,说话间还能抽空转头冲凌归澈一笑,满眼势在必得。
砚书麻利的付了钱,拿着那几颗珍珠带着他们往人少的地方去,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小巷边,将手里的珍珠递给了凌归澈
“归澈,给”
凌归澈接过那珍珠,他根本没想买,只是和远泽确定一下是不是鲛人泪而已,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