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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折看着他，轻叹一口气，重回温润如玉的模样，认真道
“可是，仙魔大战必须开始，若是由你开启凌霄宗还有几分活路，若是我另外找个人，可就不会这么轻易饶过凌霄宗了……”
林远泽捂着脖子不受控制的咳嗽，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玄折，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崩溃
“为什么一定开启仙魔大战，你又是谁，我只想要陪着师尊而已，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玄折闻言，抬起手想摸他的头，被林远泽后退几步躲过，一双眼睛仍旧是紧盯着他。
看着如同被夺去宝贝的，凶恶狼崽一样怒视着他的人，玄折无奈的摇头轻声道，
“望舒在睡觉，我不会伤他，他也是我看了几万年的孩子……”
接着手一挥变出一套桌椅，抬手示意林远泽坐下，视林远泽凶恶眼神于无物的玄折，正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我也是在帮你，经此一梦说不定你能在仙魔大战前，和望舒修成正果呢”
林远泽手腕一翻召出破晓，指着玄折道“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你”
玄折自顾自的喝着茶，对着林远泽道“你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林远泽没心思听故事，转身欲走，玄折一把扇子挡住他的去路，那扇子底部明晃晃的刻着一个篆体。
“不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仙魔大战了吗？”
林远泽看着那扇子许久，转身坐到椅子上，声音冷淡
“我要见师尊……”
玄折无奈的摇摇头，一挥手他们已经坐在小屋中，凌归澈正躺在床上呼吸清浅，一身酒味。
林远泽趴在床边仔细的看了看凌归澈，鼻尖的酒味缭绕不绝，甘醇的酒香仿佛直入肺腑。
他师尊嘴角微勾，好似确实是在做一个美梦。
玄折看他宝贝的模样，轻笑一声“不检查检查，是不是你的师尊？”
林远泽细心的盖好被子，转身坐到玄折面前，冷漠道
“不劳你费心，我师尊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玄折笑着看他，将早已熄灭的小火炉重新点了起来，煨上一壶清酒，才缓缓开口道
“此前我们都是在你当上魔尊后见的面，这次你竟然提前进来了。”
林远泽看着凌归澈熟睡的身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玄折
“废话少说”
玄折拧着眉看他，语气难得起伏
“你真是不一样了，望舒对你的改变就那么大吗？行行行，我就长话短说了。”
林远泽没说话，只是盘算着如何带着师尊逃出这间屋子，他从未相信过玄折，这个世上除了他师尊，他谁也不信。
“世间万物，都有好坏之分，人亦是如此。人多了怨气就多了，久而久之就成了魔气孕育出了魔族，玄灵大陆没有你们想象那样牢固，不能承受这么多的魔气，终有一天会崩塌……”
玄折看着神游的林远泽，沉声道“到那时，一切都是梦中花，水中月。唯有仙魔大战可以将魔气渡化。”
林远泽看着严肃的玄折，皱着眉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一开始就遏制魔气，还要帮助魔族，一定要等到魔族成长起来吗？”
玄折闻言笑道“没想到有一天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望舒真的把你养得很好，都有些不知人间疾苦了。”
林远泽语塞，想起幼时的经历，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富家子弟，吃喝不愁的，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污垢丛生。
他难得认同玄折的话，看了看凌归澈，表情严肃起来。
“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不满足于现状的人，魔气就不会被遏制，魔气愈发浓厚，仙魔终有一战。
等到忍无可忍时，玄灵大陆也承受不了这样强大的冲击，最终只会是同归于尽。”
林远泽抬眼看着他，伴随着咕噜的沸腾声，语气认真道
“所以要在魔气笼罩玄灵大陆前，开启仙魔大战渡化现有的魔气。”
玄折难得舒心的笑了，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品着
“嗯，终于不是满脑子师尊了，所以你现在要当这个魔尊嘛？”
林远泽掷地有声道“不当，你这么懂，你当不是更好，何苦为难我……”
玄折一口气上不来呛得直咳嗽，指着林远泽半晌说不出话
“你真是油盐不进，我要是可以早就当了，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这是苍梧之渊更是玄灵大陆的中心……整个玄灵大陆是依托我而起的，我走了，就全都没了……包括你心心念念的师尊”
林远泽眯着眼睛看向他，声音依旧淡漠“那你为什么要帮魔族，直接现在就让修真界把魔族渡化，何必如此麻烦……”
玄折瞥了他一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魔尊不现身，魔兵也不会苏醒，仙魔大战渡化谁呢？你这个满脑子都是师尊的魔尊吗……”
林远泽皱眉打断玄折的话“别一口一个魔尊，我是林远泽，是……”
“是凌霄宗望舒仙君的首徒，我知道。不用重复那么多遍，再说了每十万年仙魔大战都会重演一次，你当魔尊应该挺顺手了，熟能生巧嘛……”
玄折笑着说出这番话，顺手给林远泽斟了一杯酒，林远泽的脑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究竟是谁，知道这么多。
“我当了魔尊后，等修真界来讨伐魔族，然后呢……”
玄折收起扇子，声音低沉“你当了魔尊后，要尽可能多的招揽兵马，因为魔族强大，才会吸引许许多多的怨气，现在多吸引一分，未来就多活一瞬。
之后和修真界打一场，渡化魔气后，无论输赢，玄灵大陆都能喘息片刻……”
林远泽闻言突然深深的看了玄折一眼，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淡漠
“那……我们呢？”
玄折闭上嘴看着他，半晌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一回真的不知道了，因为你们变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是坏”
林远泽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刚入口时甘甜绵软，顺着喉咙流下来时，感受到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若说是酒不如说是孩子饮的果酿。
这杯酒唤醒他幼时记忆，那是一段受尽磋磨的惨痛地狱。
虽说都是酒，和五岁那年被硬灌的，辛辣刺激一路灼烧到他胃里的酒，有着天差地别。
“我已经见过许多次的仙魔大战，每一次，每一次你和望舒都是敌人。
可我能看得出来每一次，每一次你都义无反顾的爱上他，爱上你的宿敌。”
玄折看了凌归澈半晌，随即笑了
“可这次不同了，你们会结束这一切的对吗，我不想一次次的重新回到原点，太痛了，听见他们痛苦的呼喊，从最初的不忍直视到现在的麻木不仁……”
玄折突然激动起来，站起身到林远泽身边，抓起他的身体摇晃道
“我没时间了，若不是偶然掉落下来一位修士，我借他的身体支撑，我甚至不能见到你，远泽你是魔尊，望舒同你终究有一战……这一战关乎你们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