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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林远泽看着一桌的蔬菜瓜果，苦思冥想今晚年夜饭吃什么时，隔壁的大娘敲响了房门。
凌归澈以为叶启他们到了，兴冲冲的去开门，大娘一见他笑咪咪的拉着他的手，叫他一起去家里吃饭。
凌归澈赶紧指着林远泽道“大娘，我们是两个人呢，大过年的不好叨扰”
大娘一见林远泽的模样，脸上的笑更加浓了几分
“哎呀，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你们兄弟俩长得可真俊呐，来我们家吃饭，不得叫其他人羡慕死……”
凌归澈刚想摆手，林远泽上前几步将凌归澈的手解救下来，声音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叨扰了”
凌归澈疑惑的看着林远泽，两人缀在大娘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小小的，凑在林远泽耳边道
“怎么答应人家了，过新年的日子我们两个外人……”
“再不答应，你的手就要被捏红了……”
林远泽声音很小，但凌归澈却听出几分心疼，他抬起手，借着漫天清辉看了看，确实有些红了，或许是他天生肤白，所以格外明显。
“没关系，大娘是好心，她们长年劳作惯了，手上力气没控制好，只是因为实在想请我们吃饭而已，不必担心……”
接着在踏进家门的前一步，凌归澈又笑着同林远泽，自嘲的嘟囔着
“也怪我，长年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一点力气都承不住”
大娘热心的拉着凌归澈进门，林远泽的那句话像风一样飘散于明月清辉中
“师尊，不怪你，应该的……”
林远泽走进屋子，里面的热气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凉，凌归澈坐在两位姑娘中间局促的笑着，林远泽见状同他身旁的姑娘道
“姑娘，能否让我与他同坐”
那姑娘点点头，往旁边让了位置，笑到“你们二人是兄弟吗？怎么生的都这样好……”
林远泽正想摇头，凌归澈就接话道“是呀，他可厉害了，在我们凌……那一片特别有名……”
林远泽听着他师尊假装熟络的语气，不禁哑然失笑，师尊原来也不擅长和姑娘交谈。
几句简单的话凌归澈说的磕磕绊绊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捻住衣角揉搓，这个习惯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他就是林远泽。
林远泽在桌下牵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师尊揉搓衣服把握不好力道。
有一次将衣服捻出一个洞来，还被宋长风看见笑话一番。
大娘见气氛冷了下来，笑着递给他一杯酒，说着
“小公子你尝尝，这是我们的特色伊力酒，用天山雪水酿造而成的……”
凌归澈笑着接过，清冽的声音仿佛融进了酒香
“大娘，你叫我望舒就行，我不擅长饮酒，这样好的酒别糟蹋了”
大娘摆摆手，热情道“哪里的话，好酒配远客，听你口音像是远道而来的，自然该喝最好的酒……”
接着他给那两位姑娘也倒了一杯，继续道“这酒不烈，我家丫头都能喝呢，就是想问问你们二人谁是哥哥呀，我听说你们那里的人都是哥哥先娶亲了，弟弟才能娶……”
凌归澈还没说话，林远泽拿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对着大娘道
“大娘，我是哥哥，我这弟弟从未喝过酒，但我可以喝……”
大娘闻言，眼睛亮了一瞬，笑着道“是吗，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林远泽点点头，和大娘寒暄着“我有一爱慕许久的心上人，此生来生唯他一人”
凌归澈看出大娘的意思，笑着拿起一旁的杯子喝水，却不知另一杯也是酒，他身旁的哪位姑娘轻声问着
“望……望舒，你有心上人了吗？你这名字倒是有些难念，是什么意思啊？”
凌归澈碍于面子不好吐出来，只能生生咽了下去，喉咙满是辛辣，感觉酒液流淌过得地方像是有火在烧，他眼中瞬间涌上一点泪水。
林远泽要说话已经来不及，见他喝了下去刚要拉着人起身告辞，凌归澈凑近他的耳畔，呼吸间尽是酒香
“没事，喝点酒而已，我哪有那么脆弱，再说了我也想尝试一下……”
林远泽感受着颈间的热意，眼前是他师尊泛红的眼眶，眼角的泪水仿若藏起天上的星子万千，闪烁其中。
璀璨星光下，是我见犹怜的心疼，和惹人怜惜的睫羽微颤。
林远泽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腿，努力让自己摈弃杂念，就算是他，也绝不可以亵渎师尊。
说完话，凌归澈转头一看，那姑娘还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脸蛋明显绯红一片，他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林远泽低沉可靠的声音响起
“望舒，是月亮的意思……”
闻言，每个人都安静了一瞬，随即大家笑着七嘴八舌道
“这么巧啊……”
“阿姐的名字也是月亮的意思……”
“你们可真有缘呐……”
那姑娘也轻声道“我叫阿依夏木，维语里也是月亮……”
林远泽僵住了，握住凌归澈的手有些轻颤，怎么人人都与师尊是良配。
凌归澈的脸已经红了，他笑着说“是吗，真有缘，只是我早有妻子了……”
那群人一愣，笑着道“恭喜恭喜，你们年纪看着都挺小的，真看不出来啊……”
凌归澈笑着点点头，他明白为什么林远泽在苍梧之渊的第一句话，是头晕不晕了。
喝了酒头确实晕乎乎的，他连人影都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有许多人影在晃。
林远泽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有无数次想起身就走，可碍于师尊他还是只能如坐针毡的坐着。
接着外面传来人群的欢呼，他们被簇拥着走出门，广袤无垠的沙漠上，燃起了一把火红的篝火，篝火的火星飞溅，犹如夜空中的烟花绽放，美丽而短暂，让人心神荡漾。
火光映照在人们的脸上，将他们的笑容渲染成最美的颜色，许多人穿着民族服饰围绕着篝火拉成圆圈，脚下踩着悠扬的节拍，顺着旋律舞动起来，简单的动作，带着最质朴的情谊。
凌归澈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被沙漠中凛冽的冷风一吹，立刻振奋起来，他开心的拉着林远泽的手，朝着人群中走去。
看见他们两个，人们自然的拉起他们的手，好似他们本就是这儿的一员，大家围成几个圆圈绕着篝火踏起简单欢快的舞步。
林远泽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转头看去他师尊眉眼间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脸颊也绯红，似那日的桃花。
他有些看呆了，无论是师尊脸上的笑容，还是侧身踢腿间飘逸的墨发，随意哼唱的音节。
那一抹灵动欢快的身姿，仿佛深深刻在他的灵魂，久久不散。
举手投足间带起的，那是一股名为自由的风，此刻才真正吹起师尊的衣摆。
这或许是师尊原本的模样，恣意潇洒，无拘无束，好似这天地间的远行客，走走停停。
到处都有他的踪迹，却也到处留不住他，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很多年前师尊为他放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