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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衣裙已经斑驳不堪,他抱着人在这个荒凉的沙漠里,脚步沉重而缓慢,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他们只能目送着莫忘的身影,隐入突然暴起的黄沙中,任由泪水在眼中打转。
凌归澈呆呆看着莫忘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悲伤与绝望,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令他全身脱力,无法动弹。
师姐洁白的衣裙,好像还飘荡在他眼中,林远泽看着他师尊这副模样,心头猛然跳动起来,颤抖着开口道“师……师尊”
安珉锡闻言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凌归澈,刘砚书看着他的模样,暗道不好。只是他还没说话,只见凌归澈看着看着,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大喊一声“师姐……”
巨大的悲痛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之后,他两眼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林远泽抱着倒下的人,瞬间慌了神,眼神无措的看着他们,语无伦次道“师尊……他……师姐……”
刘砚书攥着食盒急促道“先回客栈,快……”
叶启也呼吸一滞,好似有一双手死死拽着他的心往下拉,扯得他生疼。
安珉锡使用灵力强行开启传送阵,将所有人传送回了客栈,宋长风在临走的前一秒,将那只虫子也带回了客栈。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第一颗星星若隐若现。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大地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月光如水,洒满了大地,林远泽不住的踱步在院子中,脑中思绪万千,却纷杂无章,只有杀了梁渠的想法愈加强烈,坚定。
林远泽借机和朱厌传音后知晓了一切,梁渠擅蛊,他有把握自己能靠蛊虫领导魔军,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逼迫自己继位魔尊,将魔军放出来好为他所用。
宋长风冷着脸,将那虫子的讯息告知了叶启他们“那是一种蛊虫,体型很大且没有魔气擅长隐蔽,所以跟着我们走了那么久,我们都没发现。”
安珉锡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脸色阴沉“那为何会袭击师姐,而不是我们……”
叶启冷声道“因为师姐是最虚弱的人,这种蛊虫极其聪明,会选择最有把握的……”
安珉锡放下手,看着紧闭的门,声音低了下去“归澈……能醒过来吗?”
叶启也看着门,眸光沉沉。他不知道,师姐对于归澈来说,太重要了。
他们都明白,师姐在归澈的心里,有着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地位。
宋长风站在门前,抬头看天空的明月,沉声道“宗主就快来了,小师叔一定会没事的。”
早在他把虫子送到凌霄宗时,就一并将事情传音给了宗主。
林远泽此刻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发现了,一心只有门后的人,他们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门,林远泽却觉得好似隔了千沟万壑。
似历数年之久,恍若千年已过,面前的门才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巧的吱呀一声。
刘砚书满脸倦容的打开门,看着眼前几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在他们隐含期待和希冀的目光中,轻轻摇头。
宋长风扶住他,不死心的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刘砚书将力气全都卸在宋长风身上,声音喑哑“归澈心伤难愈,将自己囚于黑暗之中,不愿清醒,我不能硬闯他的识海,否则只会伤他更深。”
叶启心中早知道这个结局,内心也不由得失落,安珉锡看着刘砚书询问道“就只能让归澈一直困在里面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刘砚书缓了一会儿,重新开口道“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一遍遍的在归澈身边说话,让他自己愿意醒过来。”
林远泽借着半掩的门扉,一眼看见床上的师尊,连被子上的轻微起伏,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好像之前无数个师尊熟睡的夜晚。只是,这一次,师尊不知何时能醒过来再喊他一声远泽。
他多想再次聆听师尊那温柔的呼唤,犹如眷恋的海浪,久久回荡在心间。
林远泽看着屋外的众人,声音沙哑“夜色渐浓,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大家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会守着师尊的。”
宋长风点点头,扶着刘砚书往外走去,到门口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他,林远泽朝他们点头道“放心吧,师尊醒了我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叶启与安珉锡也起身离去,顷刻间,整个庭院只剩下林远泽,久久静默,唯有眼角的两行清泪在月光下闪烁生辉。
他伫立在银色月辉下,抬头时,眸中的明月清晖勾勒出一道深深印刻在心间的身影,那既是他内心最柔软的铠甲,亦是他不可触碰的软肋。
刘砚书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好似也才反应过来一般的,他的食盒也放在桌上,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
宋长风扶着他坐下,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着,还没说话叶启他们也到了,几人相顾无言,沉默落座,还是叶启轻声道“吃吧,师姐叮嘱过的。”
大大圆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色菜肴,甜糯可口的水晶糖糕、垂涎欲滴的麻辣兔头、酸辣开胃的土豆丝……
他们每个人都能在这张桌上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道。
叶启端起一碗馄饨,看着那清亮的色泽,迟钝的想着原来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喜好。
宋长风吃着吃着碗里的面,不知为何却发觉越来越咸,抬手一抹手上一片水渍。
一顿饭吃了许久,无人说话,只听得碗筷碰撞之声,声声入耳。
林远泽将手虚放在门上,静静的听着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心好像空了一块,他几番抬起手最终放下,颓然的坐在门前。
甚至不敢进去,因为心知肚明师姐的死,和梁渠有关系,梁渠则是为了拿到魔军的统治权,这一切的灾祸……在于他。
夜色寂寥,他抱着头,眼中一片血色,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接着他站起身整理了衣着,又把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开了。
他脚步轻缓的走进去,跪坐在床边看着凌归澈发呆,神色痛苦,梁渠连这最后一点时间都不肯给他,接下来又会对谁动手呢?
刘砚书还是宋长风,又或是安珉锡和叶启,他师尊已经不能在承受失去他们的痛苦了。
林远泽轻轻牵起凌归澈冰凉的手,一边给他输着灵力一边给他捂着手,声音轻柔的,在寂静的屋里响起,
“师尊,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师尊,我很快就要令你伤心了,我不再是你的骄傲,凌霄宗的天才了。”
凌归澈气息依旧微弱,胸膛处的起伏几乎要微不可见,他陷在黑暗中,无法自拔。
林远泽仍旧只顾着的说着,讲他们的过去,现在和不会再有的未来。
“师尊,我……我不想做魔尊,我想做凌霄宗的弟子,想做青竹峰的峰主,更想做你的远泽……”
他眼中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凌归澈的衣袖,林远泽慌忙将那块水渍泅湿的布料握在手里,好像这样就能永远抓住师尊。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无解,如今的纠缠不休,只会平添痛苦与麻烦。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林远泽最终选择将所有秘密一一倾诉。然而,那个曾经的倾听者,如今却再也无法为他带来回应。
他明白,倘若自己继续逃避魔族的命运,只会让无辜者承受更多痛苦。
梁渠的猖獗肆虐,让他心中积聚的怒火亟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