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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泽垂眸回想着朱厌给他的书,那上面曾经提过,破晓可以吸收走火入魔后的魔气,只是他不确定那本书是否可靠。
莫忘看着眼前的众人,声音轻缓“那么,谁有把握进入望舒的神识,并且唤醒他……”
闻言安珉锡看向了沉思的林远泽,毕竟归澈对他有多好他们都能看出来,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师徒契约。
林远泽抬起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想起了莫忘的话,点点头道“我一定会把师尊……带回来的……”
莫忘看着他,提醒道“玄……采薇送你们的枫叶,可有带在身上,那上面有她的一半神魂,说不定能唤醒归澈……”
林远泽闻言,从百宝袋中翻出那片叶子,细细端详道
“那天师叔是因为,失了一半神魂才被……”
莫忘没说话,他曾经犯了个错,将无字天书拿给采薇看过,那里面是玄灵大陆的未来,他本意是阻止采薇下山拯救玄月国。
他不想让采薇去做一件早已注定的事,何况是赔上她的锦绣前程。
那时的她是清和仙尊的首徒,凌霄宗的天才少女,前途无量,一片光明。
可是采薇看完后仍然要下山,他难得失态大声询问为何置大好前程于不顾,采薇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
“吾辈不拘百年倏忽而过,然彼辈恒珍视之。凡夫俗子,唯百年光阴。”
那一刻,即使是他也被玄薇的话语深深震撼,仿佛被雷霆击中,头晕目眩。
从那以后,采薇孤身闯入红尘,与修真界再无牵绊,她以国名为姓,更名为玄薇。
率领仅存的将士们一场,又一场地赢得了玄月国的繁荣昌盛,使得玄月国提前数百年结束了战争的纷扰。
他也成功说服方丈,将紫云寺迁至玄月国境内,在采薇每天浴血奋战之时,他都会站在紫云寺门口。
或是远远眺望,或是低低念诵金刚经。直到听到胜利的号角声响起,他才回到禅房一遍又一遍的抄写佛经。
莫忘回过神,他好像又回到那时坎坷的心境,看着林远泽摇摇头,声音依旧庄重
“现下重要的是归澈,既然如此,那么剩下的人……列阵吧。”
安珉锡点点头,冷声道“我来吧,叶启协助我,长风和砚书帮我找些需要的灵石来……”
林远泽被赶回房间,他看着身旁的师尊,也顾不得宗主还在这,直接给朱厌传音,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朱厌也不服他,可如今只能赌一把,若是朱厌故意误导他。
等他回到魔族,那么不介意只有两个护法,毕竟他之后会广纳贤才,一两个护法而已。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就让师尊借着走火入魔时杀了自己,那时他会让朱厌在各门派上空,将师尊杀了自己的影象播放出来。
师尊为了修真界的未来,不惜亲手诛杀徒弟,这样就不会让凌霄宗背负勾结的骂名,他师尊依旧是大义灭亲,刚正不阿的望舒仙君。
他又拿起那本古籍,逐字逐句地细细品读,唯恐遗漏了任何一丝信息。
安珉锡一言不发的布阵,尽管这些阵法已经烂熟于心,他仍旧是看了又看,生怕何处做的不对。
叶启沉默着朝阵法内注入灵力,明天归澈可能会在这里苏醒,也可能会在这里长眠。
莫忘给清和仙尊传音告知了他们的计划,这样清和仙尊能在离开秘境的第一时间收到传音赶来。
凌宗主端坐室内,眼前是承影剑。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剑身。
自从亲手诛杀走火入魔的长子后,他就没有使用过这把剑了。
如今再次拿起它,竟然是为了斩杀自己最后一个儿子。
他的声音不大,在静谧的屋内显得空旷又凄凉
“画烟,望帆,保佑望舒吧,保佑咱们……最后的孩子吧!别让我……孤家寡人。”
他说着,眼中又流出泪水,两次落泪,都是因为望舒。
他对望舒的感情,不仅仅是宠爱,还有深深的愧疚。
如果早知道望舒最终还是会走火入魔,他宁愿从一开始,就让望舒去做他想做的事。
时间一晃而过,夜幕渐渐褪去,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星星点点的微光闪烁在空中。
随着时间推移,天边渐渐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这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征兆。
朱厌早早带着苍溪他们等在大漠戈壁中,就等着蛊虫自爆他们迎回魔尊,至于梁渠则是躲在暗处窥探一切。
林远泽将人抱着躺在自己怀里,给人换了衣服,束发戴冠,一步一步他做的虔诚又轻缓。
叶启敲了敲门,清冷的声音传来“远泽,稍后我会开启结界,届时你们在屋内的动作无一人能知,若是归澈对你出手,你可将结界撤除,我们……”
林远泽声音嘶哑打断他的话“知道了……”接着他又想到什么似的说
“叶启,我真的拿你们做朋友。”
叶启不知为何他会这样说,也回应道“我们也是。”
林远泽将人抱着放在椅子上,听到莫忘带着叹息的一句“开始吧……”
他一边牵住凌归澈的手,一手拿着枫叶,放空自己让自己借着师徒契约,侵入了凌归澈的灵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凌归澈灵识中的场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凌归澈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呆滞,一双眼睛紧紧闭上,就连浅淡的呼吸声也没有。
林远泽拿着枫叶,蹲在椅子旁,声音哽咽“师尊,这里一点也不好,我们去外面好吗?师叔也在,你和她说说话好吗?”
枫叶上飘出一个似雾一般朦胧的身影,那道身影看了看四周,随即朝着凌归澈飞去,隐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
林远泽抓着他的手,将枫叶收了起来,轻轻伏在他的腿上,如同往日的千万次一般,呢喃细语道
“师尊,你许久不和我说话了,我害怕……外面又是电闪雷鸣,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师尊,远泽求你了,别丢下我……”
凌归澈的眼皮轻微颤了颤,似乎是在挣扎,林远泽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仍然自顾自说着
“师尊,我心慌,还受伤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嘛?为什么不睁开眼看我……”
林远泽开始一字一句,诉说着他幼时的苦难“师尊,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被拐的孩子……我是个孤儿,从出生起就没有了爹娘,后来被一位老奶奶收养,她靠着浆洗缝补勉强养活我们……”
凌归澈的眼皮颤抖的更厉害,另一只手指尖都颤抖起来,林远泽感应到了这些变化,眼中终于出现了几分欣喜。
“……平日奶奶出门了,我就会在家烧火做饭,我人还没有灶台高,时常受伤,晚上我就独自去抓霄烛照明……
后来过新年时,奶奶拿着仅剩不多的钱带我去买了新衣服,可好看了,是一件红色的小夹袄,白色毛绒边也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