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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为林远泽是闹脾气了,可是如今字字句句恶毒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就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凌归澈本来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他安慰林远泽不必害怕,可现如今他倒像个笑话。
声音早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却十分清楚。
“你走吧,我们不会对同门挥刀……”
林远泽垂眸看着凌归澈,还没说话,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冒着黑气的传送阵。
“尊上,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大胆魔族,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等来去自如。”
安珉锡飞身而起,立在宋长风身旁,指着朱厌等人说道。
朱厌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轻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叶启伸出一只手拉着安珉锡,严肃道“不能动手,周围都是百姓,何况归澈……”
冷鸢摇曳生姿的走到林远泽,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娇软的腰瞬间绷直,一字一顿道“尊上,咱们走吧。”
林远泽瞥了她一眼,松开凌归澈,还伸手推了他一把,语气不善道“既然如此,今日本尊开恩,便饶你一命……”
凌归澈被推得一个趔趄,勉强站稳身形后,冲着要上来扶他的宋长风摆摆手,看向浑身魔气成天,神色狂妄的林远泽。
他捂着心口,声音轻而小,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多谢尊上,不杀之恩……今日一别,你我陌路。”
林远泽将自己颤抖的手背在身后,面上仍旧是那副轻蔑不屑的模样
“是么,我……求之不得”
凌归澈深吸几口气,朝着林远泽走去,最终体力不支摇晃着就要跪在他身前,林远泽背着身后的手握得死紧。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扶了凌归澈一把。
凌归澈的声音虚弱不堪,抓着他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就让我最后心软一回,再做一次你的师尊,其实我也挺厉害的……远泽……别小瞧我”
林远泽一听,心就跳的无比的快,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尊要做什么。
可他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期望凌宗主和莫忘他们能阻止师尊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好啊,我可要多谢师尊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却感受到身后突然涌起一股澎湃的灵力,是他师尊。
他本不想回头看,却只听得,凌宗主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望舒”,同时还有叶启他们的喊声。
与此同时,清和仙尊出现在了众人身旁,看见凌归澈在做什么的时候,也忍不住失态的喊到“望舒,不要……”
苍溪听见熟悉的声音,没忍住转头看去,这一眼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凌归澈坐在院中,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周身爆发出一股极强的灵力威压。
连清和仙尊都不能近身,叶启他们只能站在原地徒劳的喊着。
林远泽突然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等他细细感受……他脑中的师徒契约,断了。
他猛然回过头,凌归澈恰好站起身浑身是血的看着他,看清楚师尊要做什么时,林远泽转身要往凌归澈那儿跑去,朱厌死死的拽着他。
林远泽被三位护法拖着往传送阵走,他拼命想要挣脱,浑身爆发出极强的魔气,可惜还是被他们三人连拖带拽的拉进了传送阵。
他只能站在传送阵中,眼睁睁看着凌归澈自爆灵脉,如同凌归澈看着他往凌霜上撞一样,束手无策。
凌归澈不顾身后之人的喊叫,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林远泽,声音沙哑
“远泽,我说了,若你堕魔伤害他人,我绝无脸面苟活于世,你师尊我……说到做到,现在我教你最后一招……自爆。”
话落,一股极强的灵力朝着林远泽他们奔来,朱厌等人纷纷吐血。
可林远泽全无感觉,他突然明白了师尊那句话的意思,只是为时已晚。
林远泽只能看着凌归澈自爆灵脉后,瘫倒在地毫无生气的模样,他目眦欲裂,想要出去,朱厌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强撑着开启了传送阵。
“玄灵十万九千年,青竹峰首徒林远泽,自甘堕落,永入魔道,欺师灭祖,继位魔尊。
其师青竹峰峰主凌归澈,为阻魔族,自爆灵脉,重创护法,而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他一直虔诚拜服的神明,他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还是因为他坠入黑暗,下落不明,音讯渺然。
魔殿矗立森林中,四周环绕着黑色的浓雾,外面有着许多训练有素魔军,正一动不动的望魔殿方向,眼中满是敬畏。
宫殿的大门是由两扇巨大的骨门组成,上面镶嵌着骷髅头和蝙蝠的形状,显得阴森恐怖。
穿过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庭院,庭院的地面是由黑色的石板铺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阵法。
在庭院的中央有一座黑色的水池,水池里流淌着一股红色的水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在正厅的中央是一座高大的王座,王座之上坐着一位面容冷酷、眼神锐利的人,此刻正紧紧盯着下方跪着的三人。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要是不说我也……”
林远泽话音未落,冷鸢颤抖着身子往前跪了一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我……我说……尊上我说……”
冷鸢实在是不敢回忆这几天的惨状,自从他们回到魔殿,等待他们的就是尊上的怒火,几天时间,尊上不仅活捉了梁渠还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她曾经偷偷看过,梁渠已经连魔气都聚不成了,整个人半透明的被破晓钉在墙上,眼神犹如死人一般,哪还有当初的豪言壮志,恐怕离灰飞烟灭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当然,尊上也没放过他们,或许是忧伤过度,恰好这几天发作期提前,前天晚上尊上一人杀了他们数百次,数百次啊!
苍溪更是连血都吐不出来了,整个人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般,狼狈的躺在地上,衣服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眼神空洞,麻木不仁。
她们自以为瞒得过尊上,不料尊上早就洞悉一切,看出他们与梁渠暗中勾结,试图夺权。
“哦,可是……我不听了……”
下一瞬,冷鸢径直飞出正厅,落在水池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同时还伴有冷鸢的惨叫声。
水池里的水,是玄折给他的,专克魔族,能让魔族生不如死。
苍溪已经不敢说话了,无论他说不说话下一个都是他,谁让当初他听了梁渠的话特意截杀他们,如今不仅连自己的东西都拿不回来,还要被尊上动不动打死一回。
林远泽略过苍溪,看着朱厌道“你来说……”
朱厌立刻俯下身将头贴在地板上,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回尊上,若是想彻底杀了我们,只需用自己的血和破晓,就能让我们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林远泽点点头,看在朱厌给他那本书的份上,给了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