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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溪看着朱厌突然没了生息,知道这又是被尊上杀了,于是看着林远泽轻声道“尊上,我自己来吧!”
林远泽皱着眉瞥他一眼,一挥手他被挂在水池上方,冷鸢正疼的打滚,看见着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还不忘打招呼道“你也来了……”
苍溪脸色苍白的看了冷鸢一眼,一句“你在里面转着圈的洗澡吗?”
才说出来,他就整个人被浸在水中,直到感觉窒息双目充血时又被捞起来,接着才来得及大口呼吸一下,就又被浸在里面。
冷鸢疼的双手垂在身边,无意识的上下颤抖,从上面看去,倒像是洗澡。
她还不忘翻个白眼,本想回嘴,但看他现在的模样怕是无力说话了。
干脆只顾着如何弄死自己了,弄死自己就能重新复活,相当于尊上杀了她一次,她也就能出去了。
短短几日,每一天犹如身在地狱,她不明白尊上明明是名门正派出来的富贵公子,怎么折磨人的手段这样恶毒,连他们魔族都只能望其项背,仰天长叹。
他们虽然是魔气凝聚而成,但在凝聚成功后,就有了人的感官和感觉,所以他们也会疼。
一下一下的窒息感令苍溪崩溃,他感觉自己快要把水池里的水喝光了。
那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触碰到的那一刻,瞬间升腾起一股灼烧感,与此同时就是一道接着一道疼痛感席卷全身。
刚开始接触到时,他们三个都没控制住在地板上转着圈的打滚,疼的朱厌都忍不住大叫,那一晚他们永生难忘。
如今他们倒是习惯了这种沁入骨髓的痛,习惯真是个好东西啊!
林远泽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半透明的人影,声音带着狠厉“梁渠,我说过,我会送你一程……”
梁渠抬起头看着眼前人,身体反射性的颤抖,他已经看不见了。
因为林远泽无数次将他的眼睛硬生生剜了出来,他从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恢复能力。
“尊……尊上万安……杀了我吧……尊上……”
梁渠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那一身威压,他的嗓子也被林远泽毒哑过,不出半日又会恢复如初。
林远泽走进去拔出了破晓,看着瘫软在地的人影,轻声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话落,林远泽割开手掌任由血一点一点的穿过透明的人影滴落在地上,破晓被他的血迹覆盖,接着剑尖直直插入梁渠的眉心。
一下一下猛烈的疼痛袭来,梁渠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紧紧弓着背,半晌,梁渠轻飘飘道“多谢……尊上开恩……”
几天的惩罚,梁渠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现在的恳求一死,林远泽无比清楚他做的那些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可是,那些事大部分都是玄冥在他身上做过的,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在那样的手段下挺了五年。
好在他撑下来了才能遇见师尊,幸好,我不是个软弱的人。
看着眼前的魔气在空中散开,接着再无踪迹,他转过头踏出昏暗的地牢,朱厌已经守在门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他看也不看朱厌,沉声道“凌霄宗……有消息吗?”
朱厌闻言,摇摇头,当即跪下道“属下无能,探听不到半分凌霄宗的消息。但……”
说完后,他又抬起头,似乎不敢说下去一般盯着林远泽。
他心中顿觉一股火起,一巴掌将朱厌扇倒在地“有事就说……”
朱厌爬起来,双手恭敬的递上一枚枫叶,林远泽一看就知道是他专门找给师尊写信的那片,于是赶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朱厌见他接了,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刚刚复活来找尊上时,恰好那枚枫叶被一个门外的小兵捡到交给了他。
小兵不识字以为是什么密信,他却一眼看见那上面的字,大惊失色的接过,一直犹豫是否要交给尊上。
现在看来,若是他隐而不报,恐怕比梁渠要惨上数倍,毕竟那可能是望舒仙君留给尊上最后的东西了。
林远泽双手捧着枫叶,静静的看着属于师尊的笔迹,他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他的生辰,原来,师尊给他准备的生辰礼,是这封蕴含着满满情谊的信。
他轻轻捧着那枚枫叶,朝着寝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在寝宫中,隐藏着一个密室,那里存放着他前半生无法言说的爱意。
那里见证了他与师尊的过往,这个房间是他内心宁静的唯一寄托。
他静坐在房间里,任由思绪在空气中流转,孤独地凝视着那些会让他魂牵梦萦的字句。
他轻轻地摩挲着虚空,仿佛在触碰那些珍视万千,不敢触及的字迹。
他的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想象着师尊在书写这些文字时,脸上洋溢着怎样温柔的笑意,心中又暗藏着怎样的深意与情感。
他凝视半晌,直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赶忙将叶子拿开些,免得眼泪滴在叶子上泅湿了墨黑的字句,毕竟这应该是师尊最后一次给他写信吧。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突然想起师尊那天说的,带他回家,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师尊是真的,想救他。
带我回家吧!师尊!
把我关起来,锁在青竹峰,让我在无尽的岁月里只看得见你。
不见天日也没关系,因为你看向我的眼睛里有千秋明月,四季繁华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将那片叶子放在一个通体通透的盒子里,小心的将盒子盖上后,隔着盒子看了那片叶子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林远泽回到正厅时,苍溪和冷鸢已经从水池里出来了,看见连忙低头问好,林远泽瞥了一眼没说话,也没动手。
这些天他以铁血雷霆手段肃清了梁渠的部下,又拿几位护法杀鸡儆猴武力镇压后。
这些人已经不是表面恭敬了,最起码看见他时,会真心实意的说一句尊上万安。
他本不在乎这些人如何做,可既然他做了魔尊就要按他的方式来,魔界是不可能和凌霄宗一样,上下人心齐,翩翩君子风的。
唯有真正让他们从心底里害怕,信服,才能拿下这群怨气冲天的疯子。
冷鸢等他走后,才敢抬起头用余光瞧着他,轻声道
“尊上居然没动手?消气了……”
苍溪不说话,只看着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的冷鸢心底发毛,她啧一声,边骂边离开了这里。
朱厌看着苍溪,轻声道“尊上确实不可能消气,刚才是因为尊上拿到了望舒仙君写给他的信,所以心情好些了吧。”
苍溪点点头,他们根本探听不到望舒仙君的任何消息,甚至不能靠近凌霄宗五十里,如今这封信倒是帮他们躲过一劫。
只盼着望舒仙君多寄些信来,最好天天一封信,如果能偶尔提起他师尊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