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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泽瞳孔地震,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震惊的连眨眼都不会了,半晌他喉结滚动,干涩喑哑的声音,弱的像是一簇随时会消失的火苗。
“……什么?”
凌归澈将人拉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余光游移在那片薄薄的嘴唇上,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爱你的……”
说着,凌归澈双手环抱住林远泽的脖颈,闭着眼睛将剩下的话亲自渡给了林远泽。
他也知道曾经在苍梧之渊,梦见的修士是谁了,是他们两个,是他和远泽的前几辈子。
林远泽只觉得脑中绷紧的那根线,断了,本来细密的痛楚逐渐减轻,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眼前人是清醒的,唇上传来的触感,温润带着柔软,同之前那个偷来的吻没什么不同。
他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这是个美梦,可一切又那么真实,他的呼吸渐渐粗重。
感受到凌归澈的喘息声时,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两人的呼吸和喘息声交融在一起,清晰的令人害怕。
凌归澈小鸡啄米一般,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林远泽,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许多细小的,轻柔的触碰组成了一个令人心神荡漾,食髓知味的轻吻。
二人的双唇一触即分,复又轻柔的贴上,林远泽简直要疯了,师尊此举生疏又懵懂,一个好好的吻在凌归澈的主导下变得稀碎,他却不敢如同走火入魔那天,干脆利落的抱住凌归澈,夺过主动权教他什么才算一个吻。
师尊给他什么他就收下什么,绝不反抗,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于他而言从那句来爱他开始,这些都是师尊的恩赐,没人敢同赐予恩惠的神明讨价还价,哪怕是统御一方的魔尊大人。
凌归澈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在苍梧之渊时他没好意思看,每次这样的场景,他都会闭上眼睛。
半晌,凌归澈松开林远泽,本就泛着薄粉的唇色因气血上涌变得有些淡红,他看着林远泽那双失神的眼睛,微微喘着气轻声问“怎么了?还是不相信我吗?”
林远泽呆呆的摇摇头,他一直视师尊为苍穹之上,不容亵渎的神灵,时刻告诫自己安分守己,不能有非分之想,可如今他的神只他的月亮,低下头对他说“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他的月亮如一片云一般落在他的怀里,主动给了他一个深情又明确的吻。
尽管此前他能够控制自己,不陷入痴心妄想之中,但他却无法阻止他的神只主动靠近,给予他回应和深沉的爱意。
林远泽好半天才回过神后,看着的眼前的凌归澈,目光游移不定,再次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师尊,你说的话,可作数?”
凌归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满含笑意的开口“自然作数的,我对你,从来没有不做数的话。”
林远泽抬起手,轻缓的将人拥入怀中,一个全心全意的拥抱,这突如其来的得偿所愿,着实令他如坠云端,恍若隔世。
“师尊,你那天想约我说什么?”
“我本想问你,是否愿意做我的道侣。但我有些害怕你不愿意,所以打算将你灌醉了再说……”
林远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一直以为师尊要杀他,没想到师尊仍然是在盘算着如何爱他。
自始至终,无条件爱他的人,永远都是师尊。
林远泽拉着凌归澈的手,郑重其事道“我愿意。”
凌归澈也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柔如同一缕烟,消散在空中“我知道。”
林远泽有些好奇,转头看向凌归澈的亮晶晶的眼里,盛满了爱意
“师尊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归澈抬起手轻柔的拂过他的眼睛,林远泽也不闭眼直勾勾的盯着凌归澈,他太患得患失了,生怕这是一场梦,所以不愿闭上哪怕一秒。
“你的眼神太过炽热,此前我也曾怀疑过,只是我全当做那是徒弟对师尊的濡慕之情……”
说着,他对上林远泽炽热的视线,笑着说
“如今我失忆后我们身份平等,你的眼神反倒比之前更加难以忽略,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泽看着他,乖顺的笑笑,满眼都是他,温声细语道
“我一直以为我藏的挺好,没想到人人都能看出来”
凌归澈习惯性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声如温玉,阵阵入耳
“远泽,眼睛是藏不住东西的,嘴巴可以闭上,眼睛却不能。”
因为,爱人的眼睛里,藏了一整个盛大的春。
而春天是不会被人忽视的,满怀的爱意如同野草,遇见春风便迎风而盛,肆意疯长,绵延不绝几千里。
林远泽顺从的低下头,感受着师尊手中传来的温度,久违的,欣喜的感觉,令他觉得自己脑中一直折磨的疼,都烟消云散了似的。
凌归澈转身踱步,往窗前走去,望着一片黑雾中影影绰绰的群山,和来往的侍从,轻声问道“现如今,有什么计划吗?”
林远泽点点头,接着反应过来他师尊看不见,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师尊身边道“师尊,你还没用早膳,咱们吃了再说好吗?”
回忆起刚才那个拥抱,林远泽心中暗自思忖一年过去了,师尊虽然不似重逢那天,风吹就倒,但这样也远远不够。
他想起若羌的那个新年夜,师尊自嘲着说自己娇生惯养,认为自己实在娇弱,而他却认为,师尊本就值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就应该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衣食无忧。
他凝视着凌归澈依然清瘦的侧脸,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开始自省,反思自己在这一年里是否做得足够好。
他甚至有些自责的心想,如果自己能更加专注和细心地对待师尊,或许师尊会有所不同呢。
凌归澈听着他依旧改不过来的称谓,也笑着点点头,“好啊,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我想吃……饺子。”
林远泽笑着答应转身出去后,嘴里却在翻来覆去念叨那一句来日方长。
师尊想和他来日方长,想着想着他脸上就不自觉的,出现一个温暖又灿烂的笑容。
洒扫的侍从纷纷一愣,尊上,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旋即赶紧低下头,暗骂自己不想活了,竟敢对尊上评头论足。
时光翩然而过,眨眼间就过去了三五日,凌归澈同宋长风,叶启他们去信,讲述了基本情况,随后约好了数月后在紫云寺相见,有要事相商。
一封封信携着凌归澈的字句,翻山越岭跨过海天一色和崇山峻岭,最终到达那一位位故人手里,接过信后众人难得显出同样的神情,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莫忘捏着信纸,一向古井无波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他来到禅房外的枫树下,将信纸轻轻放下,又抬头看了看枝繁叶茂的枝丫,呢喃轻语道“采薇,归澈记起来了……”
林远泽端着做好的早膳回到寝宫时,只见凌归澈又光着脚,将纸铺在地板上,拿着毛笔跪坐其中沉思着什么。
林远泽笑着将东西摆好,站在凌归澈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不打断他的思路。
所幸上次发现师尊没穿鞋的第二天,他就在寝宫的地板下,埋了数十个赤焰虎的内丹。
这样一来,就算师尊忘记穿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会冷,凌归澈思索着,不时在纸上涂涂画画,完全没有察觉到林远泽在他身后。
直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原来林远泽一直在他身后,不知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