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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浩点点头，解释道：“数学系的叶老师今天早上不小心摔倒了，让我帮她代半天课。”
“我问的不是这个……”张新瑞急道，“你自己的高数不是挂科了吗？怎么还去帮别人代课？”
汪浩笑了笑，没说话，表情依旧略显腼腆。
张新瑞嘴角一抽，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汪浩，你小子不会是故意挂科的吧？”
“张导，您见过有谁故意挂科的吗？”汪浩一脸无辜。
“以前是没见过，但你不就是吗，要不然都能代老师上课了，还能考挂？”张新瑞反驳道。
若是汪浩诚心挂科，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他张新瑞也不需要劝导什么，只要上报到教务处那边，自然会有人将汪浩赶出去。
这样一来，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也算是变相完成了王主任交代的任务。
“张导员，您的意思是，王主任和赵校长都不会知道我给叶老师代课，还考挂的事？”汪浩笑吟吟问了一句。
这句话却将张新瑞问住了。
是啊，代课虽然不需要报备到教务处，但请假是需要的，回头肯定也有人问起叶老师，今天的补习课谁上，想必汪浩代课的事情也瞒不住。
可不对呀，代课……挂科……怎么觉得这么古怪？
张新瑞正琢磨不通的时候，汪浩已经给了他一个解释：“张导，您别纠结了，您也是教育从业者，想必也知道的，每个考试都有‘大小年’之说，大学的考试更不例外了。我以前的运气比较差，刚好都遇上高数考试的‘大年’了，试卷实在太难，考不过很正常的。不过您放心，我最近已经在奋发学习，才有了代叶老师上课的一点小小基础。张导，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能考过的！”
看着汪浩真挚的眼神，张新瑞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旋即咦了一声，不对呀，大学考试有个屁的大小年，几乎是年年“小小年”好吧！有些考试还没开考呢，试题都泄露得差不多了，这也是大学考试的一大特色，唬谁呢？
“张导，来不及了，我就先去代课了，见谅见谅，咱们下次再聊。”
等张新瑞反应归来，汪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了背心，随手一丢，然后快速套上一件略显正式的衬衫，一边扣着口子，一边趿着拖鞋，吧嗒吧嗒消失在走廊的过道里。
只留下满肚子疑问的张新瑞站在房间内。
“这小子竟然跑了……”张新瑞望着那个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这个古怪的房间，嘴角一抽。
从进入这个奇怪的房间开始，好像事情就跟他想象的有点出入，甚至回想起来，张新瑞都不知道自己进来都干了啥。
最开始的盘算，是想唤起这小子啃老的羞耻心的，借此劝道对方努力学习毕业。不曾想被这家伙倒腾出了这么多生意，光是每个月给家里打的钱，比自己的工资还多。
后来又想暗示他留级生身份尴尬、会受人歧视，谁知这小子在学校里混得如鱼得水，连何文飞都有求于他，甚至张新瑞自己，以后都吃不准要厚着脸皮跟汪浩讨要那份“定期更新”的保密资料。
到底是谁更没地位呢……
再后来就更搞笑了，自己的爱情苦苦不可求，人家随随便便二十几个女朋友，换衣服都没这么换的。相比之下，到底是谁该教谁谈恋爱结婚啊？
还有眼前这代课，张新瑞就不想说了……
挂科的给挂科的上课，他都不敢相信那是什么画面……
一堆上课的学生，加起来挂的科，都没有台上那家伙的多，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张新瑞心里虽然这么吐槽着，但说实话，还真是不得不服。一个能将留级生活过得这么多姿多彩的，汪浩算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了。
当然，王主任交代的任务还得继续，只不过这再也不是一两次简单的谈心可以完成的任务了，看来他需要再次规划一番才行。
在那之前，他要深入、深入、再深入，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绝不简单的留级生，以免再马失前蹄。
张新瑞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左手的资料，再看了看右手的那罐王老吉，最后再扭头看向汪浩的房间，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要是我留级了，也像汪浩这样生活，我愿意吗？”
“水电费全包，物业全包，有专门楼妈，专门的保安、还有一堆免费咨询的全国一流教授……
工作没有考勤，没有考核，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全年还有将近三个多月的寒暑假，不，连工作都不需要……
健身房免费、图书馆免费、游泳馆免费，每年还有大大小小的定期音乐会、舞蹈会，各式各样的校级演出，都不花钱，就连校医院都有医保补贴……”
“每个月还能赚个万把块钱……”
“女朋友半年一换……”
“单身公寓……”
“关键是……”
“一年只要八百块钱……”
张新瑞彻底凌乱了，卧槽，这他妈谁还毕业啊……
“汪浩你大爷的！”
张新瑞发出一声又嫉又恨的怒吼。
……
“呵秋~”
一路狂奔的汪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谁又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不过他也不在意，作为一个留校6年的留级生，全江南大学最“资深”的老学长，什么坏话都击穿不了他的脸皮。
在他看来，张新瑞竟然跟他不痛不痒地唠叨了这么久，简直是大发慈悲。要是换成了王永德，那个教务处主任恨不得脸贴脸，把嘴巴塞进他的鼻孔里说话。
当然，王永德当年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脾气也是跟张新瑞一样好的。只不过一年复一年，脾气慢慢消磨殆尽而已。
“留级，呵，你以为我想留级吗？”
汪浩突然冷笑一声，低头，顺着还没完全扣上的衬衫，往下看去：
在他胸口和腹部中间位置，有一块巨大的伤疤，像是被高温灼烧过一般，留下一片灼烧痊愈后独有的“光滑”肌肤，估摸着有两个拳头大小。
像是被这片伤疤勾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汪浩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再一抬头，目光直视前方。
楼道前方空无一物，但在汪浩的眼中，却有一张若有若无的，半透明的淡黄色面板，上方写着几个显眼的大字——“留级生系统”。
标题下方，是三个大小均等的长方形模块，第一个模块已经解锁，显示着几行依稀可见的小字：
“留级生基础课：”
“课程名称：《留级学入门基础》。”
“课程内容：留级5年，成为全国最资深的留级生。”
“专业学分：0。”
“成绩状态：未通过。”
在这个模块的下方，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模块，只不过都用一个半透明的“锁形”图案盖住了，似乎需要通过第一个模块的“课程”，才能解锁打开。
看着这个熟悉的面板，汪浩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