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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肖鲁接旨!”
深夜,流星快马带着圣旨闯入三秦关,将熟睡中的肖鲁吵醒,一听说有旨意,没来得及打理就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京城多言肖丞相有谋反之心,朕心存疑惑,未敢加害忠良。众臣疑者,皆因丞相据守关中而弗战。欲绝其言,当战之,望丞相多加斟酌,以救关中三秦百姓,朕心慰之。钦此!”
肖鲁迟疑地接过圣旨,又一字一字地读起来,他皱紧眉头,眼睛里放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目光。
“三秦关易守难攻,利在坚守不出,为何下如此旨意?这分明是张清梦挑拨离间,皇上不知,那些大臣竟也不知?”肖鲁问向使者。
那使者笑着回答:“陛下半信半疑,这道旨意就是看你是否真有谋反之心,如若不出城迎战,小人就不知是什么后果了。”
肖鲁不禁心头一颤,瞪圆了眼睛,口吐鲜血,昏倒在地。吓的使者慌忙喊人,额头上滴落下汗水。
干燥的夜晚,窗外蝉声不绝,伴着群星奏响夏季之歌。花儿在轻风的微拂下,拢起花瓣,朦朦胧胧地熟睡了。
次日,听闻丞相昏倒,左文乘着马飞奔而来:“丞相!陛下传来什么旨意,竟使得您昏倒?”
肖鲁哆嗦着嘴唇,抬起枯瘦的手说道:“陛下……陛下疑我有谋反之心,令我等出城迎战,不得稍作迟缓……”
“什么!”左文震惊地望着肖鲁:“三秦关三面环山,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我等若出城迎战,正中了张清梦的下怀,这等旨意如何接受?”
肖鲁慌忙扯住左文袖子:“若不接受,陛下会以我等皆有谋反之心,将军亦会受到牵连!不得不从……”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左文也明白另一个道理,倘若不战,必被抓以把柄,是进亦难退亦难。无奈,左文主动请缨,带着仇飞、郭刚二人率八千铁骑,誓要与张清梦等人决一死战,以堵住朝廷的非议。
第二天一早,清梦便接到了肖鲁并未被罢免,京城反而运来粮草一事。慌的他衣服尚未穿齐整便脚踩风火轮一般冲至于济滔的卧帐。
“军师!”清梦上气不接下气:“肖……肖鲁……没有……没有……”
于济滔翻过身来,坏笑一下,又继续睡觉去了。清梦见军师迟迟不醒,急得他是汗如雨下:“都日上三竿了,军师快快请起呀!”
“喝哈~”于济滔像大懒猫一样打个哈欠,似有睡醒之势。清梦喜笑颜开,恭敬地侍立一旁等候请教。
不曾想于济滔虚晃一枪,竟只是翻了个身子,接着舒舒服服的睡觉呢!清梦人都看傻了,用力摇晃于济滔的身子:“我的军师大人哟!军情火急不比以往,老将左文率领八千铁骑欲与我等决战,兼有肖鲁之计谋,如何应对?”
听得出来,清梦要急疯了。于济滔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呆呆地说道:“郑公啊,济滔刚刚做了一个梦哦:梦见济滔脚踏祥云,乐游九州,好不快活的神仙日子!”
“我的活神仙!”清梦差点哭了出来:“军师有什么妙计,快快直言!”
岂料于济滔如此说道:“撤退吧,肖鲁善于谋算,济滔远远不是其对手,实在不行投降也可以……”
“军师一向主战,今日为何如此作答?”清梦疑惑不解的问道。
“郑公一心后撤,今日为何惊扰于我?”于济滔拿起桂花折扇反问道。
清梦像是被扼住咽喉,一时间找不出恰当的话来回答,便只好默默地站在原地。于济滔见状,又继续说:“赢与不赢不是关键,想不想打更为重要……”
“我想打!”清梦斩钉截铁:“军师大人,我真的想攻入三秦,以图霸业,还望军师不吝才华,多多赐教!”
于济滔微微点头,站起身来:“郑公可否将宝剑借济滔一用?不然军令难行。”清梦答应,将腰间宝剑递了上去。于济滔手持宝剑,对侍从说道:“召集参军以及所有将领到大帐议事!”
侍从得令,飞快地跑出去。清梦焦急地问道:“军师有何良策?”
“既然肖鲁未被罢免,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迎战左文!”
一阵鼓声响过,武将们吵闹嬉笑,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而谋士们则自成一排,规矩地坐到一旁。清梦及于济滔立于正北——他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静下来!”清梦一阵高喝,武将们这才安静下来,野蛮地坐到木椅上,弄得“吱嘎”声不绝。
没等安稳妥当,尼皓率先站起身来吼道:“娘们儿!你那招也不行~啊?”这一阵嘲讽惹得众武将捧腹大笑,只有关琅紧闭丹凤,稳坐一方。
“噌!”于济滔拔剑出鞘,望向下面一众人等:“郑公宝剑在此,谁敢再笑?”众人没想到,他们眼中懦弱的军师居然也会有如此一面,便只好收了笑气,不复一言。
于济滔继续说道:“肖鲁虽未被罢免,派出左文引八千铁骑来战。我等正可将计就计,一战定乾坤!向导官,给诸位将军讲讲禁谷地形!”
“禁谷之东为小三秦山,之西为怳林,道路狭窄,通行极难。”向导官详细解释着禁谷地形。
于济滔右手持剑:“穆鸣锐何在?”
穆鸣锐不情愿地走上前,碍于张清梦的面子,还是佯装恭敬:“军师有何吩咐?”
“你引三千人马埋伏于小三秦山脚按兵不动,放过先行军队入谷。但看南面火起,便可率领军队截断后路,偷袭左文军。”
穆鸣锐取了将印,携起盘龙金枪走出大帐。
“尼皓何在?”
尼皓大口喝酒,全然不理会于济滔的命令,甚至扯着一旁的关琅说起闲话。
“尼皓何在!”
这一下,尼皓才极不情愿的站起身:“你叫魂呢?爷爷我在这儿!”
清梦急了,连忙使眼色:“尼皓!军师手上可是有我的宝剑,说话要客气点。”
“凭什么对他客气?本来老儒军师领着我们打了半个天下,从一个小城到占据三州之地!而于军师,请问你除了耍些小伎俩还有过什么贡献?鲲鹏关是陈参军游说之功,你自己说,何才何能配得上军师这个职位?”尼皓毫不客气,将一干将军心中的话吐了出来。
于济滔冷笑道:“将军说我无才无能,只能耍些小伎俩。既然如此,今日这一战由我筹划,倘若大胜,你又如何去说?”
“梦子那么聪明的人都被肖鲁给耍玩了!凭你还能斗得过肖鲁?今日我等便听了你的将令,如若大胜,尼皓情愿一死!”
清梦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一见面就掐。究其本因,不过是于济滔未立寸功,幕府中毫无威望而已。倘若这一次得胜,军师这个地位才会坐稳。
于济滔轻摇折扇:“尼将军可引一队轻骑正面遭遇左文,先和他单挑,许败不许胜。然后将其设法诱导带至禁谷,但看后面火起便迅速掉头,生擒左文,你可听懂?”
尼皓抢过将印,打了个哈哈,随即大摇大摆地闯出军帐,清梦无奈地摇着头。
“关琅何在?”
关琅正直行军礼:“军师有何吩咐?”
“你可领一军携带大量燃油稻草埋伏于怳林,只见帅旗为城中之将,便点上火把,一并投掷下去,听懂了吗?”
“关某谨遵号令!”言罢,关琅取了将印,恭敬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于济滔慷慨激昂地说道:“愿各位各司其职,以助郑公讨伐朝廷之逆贼,今日一战,必将被载入史册!”
是夜,左文率领八千铁骑冲出三秦关,直扑向清梦军驻扎地。约行了半个时辰,隐约听见一阵马蹄声,左文出于谨慎,命令全军放缓脚步。
金戈铁马之声愈加庞大,左文借着火把微弱之光方才看清敌军。只见敌将体型硕大,满脸络腮,手中神器闪着金光,一幅凶神恶煞的鬼面吓的众人心惊,这正是张清梦麾下之将——尼皓。
“左文老儿!可有胆子与我一战否?”尼皓举起琦虎刃,笑着挑衅,身旁士兵也在起哄,怪声不断。
“似你等晚辈也只能现在逞口舌,带我一枪把你挑落马下!”左文大吼一声,提枪出阵。尼皓与其交锋几次,逐渐显出下风
,慌忙朝后方逃窜,左文乘胜追击,斩了不少人头。
他见尼皓将手持刀的步兵安在骑兵后面掩护,十分轻蔑的说道:“果真是贼寇,纯纯的不懂兵法!我若继续追击,必获大胜!”随即不顾仇飞反对,抬起虎啸大漠枪追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左文见敌军进入一条狭窄的山道,夜色间四周模模糊糊,只看得见那条小道。左文更加得意,命令全军冲入谷中追杀。殊不知,当他闯进谷中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于济滔布下的圈套了。
跑着跑着,道路更加狭窄。左文察觉一丝不对劲,正当他犹豫的那一刻。忽然听得一阵雷霆之声,埋伏于林中的关琅军突然出现,用火把点燃浇满燃油的稻草,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左文军队躲无可躲,只能任由天火砸落下来。火舌遍地,浓烟滚滚,众军乱作一团,推推搡搡,军心彻底崩溃。
左文吓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搞清楚现状,就见刚刚还慌忙逃窜的尼皓军突然调转方向,径直杀了回来。
位于后侧的郭刚见形势不妙,匆忙想从入口撤离。谁知穆鸣锐手持盘龙金枪,拦住了他的归路。郭刚慌了,举起长枪冲了上去。穆鸣锐用力一隔,甩手便是“唰”的一声,郭刚的脸被划出一道血条。随即又是一记窝心枪,豁的一声结果其性命。
仇飞早知大势己去,情急之下趁着左文不注意,大吼一声抱住这名红甲将军往下摔,二人纷纷摔落马下。左文正要挣扎一番时,尼皓手上的琦虎刃早已对准了他……
次日凌晨
清梦军中一片欢腾,于济滔早已安排设宴款待众将。他们将俘虏左文押解军中留着进京发落,而仇飞因“擒贼”有功被赠于金帛,暂时任于闲职。穆鸣锐、关琅二将早早便来退还将印,这下全军无不佩服军师的智慧与计谋,皆对其刮目相看。
只有尼皓,迟迟不肯赴宴席……
“禀报郑公!尼将军赤身背负荆条,跪在军外已有一个时辰了!”守卫军进来禀报,清梦听闻,慌忙带上于济滔走出军营前去探望。
正如守卫所言,尼皓垂着头,跪在地上负荆请罪,见了于济滔更是惭愧:“军师大人运筹帷幄,方有今日之胜。尼皓服气了,按我们的约定,你可以要了我的头!”
清梦渴求的眼神巴望着军师,于济滔收起折扇,轻轻拖起尼皓:“将军何苦如此?那些话是众人想说但又不敢说的话,将军能全盘托出,足见将军一片赤胆忠心。还不快快起来?”
“军师大人!”尼皓眼里噙着泪花:“您用荆条抽我几下吧!我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您若是不抽,尼皓十分过不去!”
于济滔思索一阵,犹豫着拿起一根荆条,见尼皓点点头。他便闭上眼,狠狠地朝尼皓肚子上抽了一下,留出一道血红的印记,但他再不愿抽第二下,连忙甩掉手上的荆条:“这下,我们便互不相欠了!”
尼皓大为感动,跪拜在军师面前:“从此以后,尼皓必当肝脑涂地,听从郑公与军师大人的调遣,绝不违反军令!”
经此一战,清梦声威大震,由杨氏家族主持的朝廷脸面彻底被扯碎,统治岌岌可危。而城中的肖鲁听闻此事,坐卧难安。听闻此计为于济滔所献,他更想会一会这名辅佐张清梦的年轻军师,究竟二人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