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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城隍走后,二位无常对我抱拳拱手:“恭喜燧阴大人。”燧阴?什么鬼?没听说这是干嘛的呀。
“燧阴大人有何不解?之前未任官职,我等能略猜一二,现在燧阴大人虽说仍在世,但已经是地府阴差了,我等再不能猜到。”白无常嘿嘿一笑。
“燧阴是干嘛的?请二位大哥说明。”
“日游神呗,你以为呢?”黑无常讲话就是痛快,但太痛快了就是动不动甩锁链。白无常进而补充道:
“说是日游神,其实也不尽然;燧阴为官职名,属于阴帅。和我等兄弟平级,我兄弟二人白天不便行走于阳间,白昼之事全拜托于燧阴大人了。”
“小子,我可告诉你,以后可别拖我们后腿啊。”
随后我跟着二位无常去偏殿登名造册。登记的鬼差伏案写着,一边写,一边宣读着阴司律法:
“阴司擅入阳间者,斩!加害凡间生人性命者,斩!收受阴魂贿赂者,斩!同袍相残,斩…………”
一路听下来心惊胆战,全是死罪,连缓刑都没有。我要是犯事,得死两回:肉身死一回,扭头下来再死一回。
“手续已经办完,燧阴大人的工具已签发;还请燧阴大人谨记阴司律法。”鬼差合上本子后对我一拱手便消失了。
我四处张望,这就完啦?看着门口络绎不绝的阴魂,参观这个城隍殿是没什么指望了。白无常拍拍我的肩膀:
“现在燧阴大人也可以自由往来阴阳,由于燧阴大人身份特殊,擅入阳间这一条并不适用于您。由于燧阴也属鬼将,所以只用心中念咒便可还阳。”说罢,白无常和我讲解了念咒的方法和口诀。
我也学着开始念道,感觉灵体一晃。我离地面越来越远,不断加速,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便感觉身体一震。
我醒过来依旧在自己的店里。抬手一看,这一通折腾下来。现在才到十点?赶紧又看看墙上的指针,确实只是十点。才一小时不到?这不科学啊。
“燧阴大人。”白无常这一声差点被把我吓尿了。
“白……白总,您怎么又来了?不是在地府么?”回头一看,白无常又化成那个眼镜男的造型,旁边的黑无常也化了之前那个黑汉的样子。
“看你一幅傻样,城隍怕把你整蒙圈了,让我们来和你说明一下。你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但你知道地上一日,地下一年吗?”黑无常大咧咧地说着。
“嗯?黑哥东北的啊?”这黑无常咋一股子东北腔。听我这么一说,手上变出锁链:
“你说哈?”
见状我赶紧跳进柜台:“黑哥黑哥,冷静!同袍相残要被斩!”
白无常见状笑起来:“嘿嘿嘿,燧阴大人不必惊慌,八爷也只是和您闹着玩。”
我知道他不会锁我?,但保不齐被他揍一顿啊。我慢慢走出柜台,对二位一拱手:
“二位无常,在这里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懂。还请二位多教我一些东西。”这我可是诚心诚意的。
结果白无常一愣,连黑无常也一下站直了:“燧……哦,不。陈锐兄弟言重了。”
随后他两和我说了很多。包括鬼神能看见人见不到的东西,也能听到人听不到的声音。厉害一些的鬼神甚至可以通过人头顶上的光就知道这个人善恶。一般情况下鬼怕人更多一些;正常情况下鬼见到人来,都会主动避开。有时候避让不及,即使在三伏天也会瞬间寒毛竖立起来,那就是灵体经过了生人的身体;双方都会感到不舒适。在人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人的世界;在鬼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人鬼杂居的世界。那些滞留在人间的阴魂化鬼有很多原因,大部分是因为执念太重;也有怨念;甚至有有些鬼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鬼……
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工作,就是指引那些迷途的阴魂进入阴间,若出现伤人事件,则直接出手镇压或直接打散他们。大部分流窜到人间的鬼魂都会主动刻意去避开生人,但有保不齐被人察觉地;一般这个时候它们都是惊弓之鸟只能选择铤而走险了。毕竟,一旦被阴差追到不是被锁走,就是直接被打散。而它们经历各种困难回到阳间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放不下一些东西。即使回来也只是看一眼曾经的人或事而已,却冒着自己被彻底灰飞烟灭的风险。不单阴司在追缉它们,人间也有力量去追缉它们。鬼魂潜逃回人间这种事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发现一起,查处一起;坚决零容忍态度”。而且这个态度阴阳两界都出奇地一致,甚至如果阴差和阳间同时发现了这个出逃的鬼魂,阴司会回避,由阳间的力量去处置。但不是所有地方都被覆盖,总有漏网之鱼;也总有看管不到的地方。甚至在一些界限模糊的地方,一些鬼魂来到阳间都不自知。遇到这样的,就直接劝退,指引它们回去。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兄弟二人告辞了,陈先生的腰牌已溶于灵魂,若有需要,就在心中默念我等,我等自会出现。”白无常起身要走。黑无常则朝我一咧嘴:
“教你一个戏法,伸出你的手……不对不对,是一只手,真他妈想让老子锁了你啊?将你的精神集中起来,想着七爷的哭丧棒。”
慢慢的,我感觉到手中有什么东西出现。睁眼一看:这尼玛什么玩意?也就十多厘米,跟搅拌棍似的。
“嘿嘿嘿,陈先生不必着急,第一次就能凝出法器实属不易。多多修炼即可,修为到了,可以随心改变法器外观。但无论怎么变,都只能对灵体有用。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告辞。”白无常呵呵一乐算是安慰我,毕竟我手里这个玩具般哭丧棒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
“唉,朽木不可雕也,就说让他在地府实习一年。”黑无常也站起来摇摇头。
看着二位走后,我再看看我店里。我尼玛,我五小时前还是个个体经营接插画,卖画的小店主。现在我就变成一名阴差,还是一个会变戏法的阴差……
看看表,已经凌晨4点,赶紧收了铺子回家睡觉。明天还得接着开店呢,在铺子房东面前,阴司的身份可不好使。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几乎是弹射坐起来,大喊一句:我特么忘记聊俸禄的事了。声音刚落,就听到胸口腰牌没入的位置传来一阵笑声和一阵叹息……这,这尼玛太坑爹了吧?完了,再见他们二位又免不了一通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