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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月的修为不算低,就算再累打座调息一下也能恢复,丫头们的话她都听到了,只是闭着眼睛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除掉摄政王一觉,就能过上平静的,不被人打扰的生活。
答案是——不可能。
除掉摄政王,还有四国的人,甚至景国的异姓王。
托月到底是血肉之躯,胡思乱想一通竟然还睡得熟,一觉醒来又精神饱满地坐在饭掉前。
菜还没有炒好,一盅热气腾腾的百合、玉竹鸽子汤。托月在外面闯荡几年回来后,喜欢上吃热热的饭菜,面前这盅汤即便吃得她流汗也觉得十分畅快。
用过晚膳休息一会儿开始沐浴,下水前还是一身皮屑纷飞,出浴后肌肤如冰玉。
擦干身上的水,细细抹上一层护肤的香脂,冰儿道:“少夫人,新生的皮肤还娇嫩着,一定要小心呵护,衣裳都要穿特别轻软的,晚上打架别太狠,让护卫们多活动活动筋骨。”
托月嗯一声算是回答过,脑子浸过水后特别清醒,走出帷房淡淡道:“墨贝传我的话,今晚所有人堵上耳朵睡觉,悄悄地传,别让躲在暗中监视的人听到,以免坏了我的对敌大策。”
夏天蚊狂,冰儿离开前在露台点上驱蚊香。
托月慢悠悠地煮了一壶茶,用上新烧制的茶壶、茶盏,闲散地靠着小几品茶,研究天上的星罗密布。
棋盘在侧,古琴在前,看似是严阵以待又似是在纳凉吹风,夜色渐渐沉下,下人们陆续进入梦乡,黑暗中迎来一道道骨仙风的身影,大义凛然落在托月面前。
道袍在夜风中有几分飘逸,只不过下一秒就破口大骂道:“妖女,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吸走两位大师强者的功力,你今晚都必死无疑。”
出来的是略显沧桑的女性声音,走到灯前才发现是个相貌不错,风韵犹存的道姑。
托月见对方出言不逊,故意大声调侃道:“闻说修道辈不禁欲,你这老道姑一上来就为人家抱不平,莫非他们是你的老相好,你是来为他们报仇的。”
“无知小辈,竟敢这样跟老身说话,你知不知道老身是谁。”
“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想替老相好们报仇,就赶紧动手,杀了你我也好上床休息。”托月懒洋洋地打呵欠道。
“谁说老身是来为他们仇,我是来杀你这个小贱人……”老道姑张嘴就是满口污言秽语,完全没有半点道家风范,跟市井泼妇无异,看来道法都修到狗肚子里。
“你既不是来为他们报仇,假仁假义乱吼乱吠什么。”
托月优雅地给自已倒了一盏茶,目光缓缓从道姑身上扫过:“老道姑倒比男人有本事,只不过区区九境,不比他们强多少,早知道你只是个大师,都不应该让你弄脏我这露台。”
“你竟敢这般跟老身讲话,老身不好好教训你,你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道姑刷刷地亮出兵器,竟然是一双圆月弯刀,托月忍不住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被男人弄了几年,结果被人家正室闹上门一脚踹掉孩子的,宣城那个什么门的千金,原来被人骂多了会养成习惯,晚辈可是原配正室,。”
“你……出招吧。”
道姑被托月揭了老底,不想再继续纠缠。
托月友善地举起茶盏,笑笑提醒道:“我已经出招了,前辈没有察觉到吗?若不信,前辈可以走两步试试。”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想到前车之鉴,道姑不也贸然上前。托月懒洋洋靠着小几,笑问:“前辈不靠近点,隔着大老远怎么杀得了晚辈。”
托月好心好意的提醒前,道姑马上讥讽道:“果然是无知小辈,让你尝尝圆月双刀的厉害。”
道姑话音一落双刀骤然袭出,宛如两轮银色的冰轮袭向托月,托月身子往旁边一滑险险躲开两把刀,左手在倒下的同时拍下机关。
本应该回旋回来的双刀,哐哐两声粘在一边的柱子上。
“这……”
道姑顿时傻了眼。
托月淡然解释道:“柱子上粘了磁石,凡铁打的兵器,它都能吸走。”
望着道姑震惊得被雷劈似的表情道:“前辈再提一下真气,运转内力看看,若提得起来晚辈就放你走,若提不起来就别怪晚辈对您不客气。”
“你做什么?”
“晚辈给您下药了。”
托月指指旁边的驱蚊香:“前辈不会以为这是摆设吧。”
道姑试着提一下真气,随即一脸骇然地看着托月,无数用来荡妇的词汇用到托月身上,最后说了一声无耻。
面对道姑不要的辱骂,托月冷冷道:“前辈恃强凌弱也不见多有耻,还用您自已的品行辱骂晚辈,晚辈对您使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抬手凌空封住道姑的穴位,走过去施施然吸走对方的全部功力,淡淡道:“前面两位前辈被吸走功力,晚辈都慢客客气气的送他们走,还请他们喝夜店的汤调理身体。”
“基于前辈的恶劣态度……”托月面无表情道:“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笼子里,关之前记得灌她几大海碗的水,再送到夜店摆在院子里,直到她当着众人的面拉出来为止,反正她早就把脸丢尽,不介意再出出丑。”
从暗处跳下来两名暗卫,抓住道姑的手臂跳下露台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笼子就出现夜店,送笼子的人对老板娘道:“我家少夫人吩咐了,老道姑什么时候当众尿出来,什么时候给她一块庶羞布。”
此时被废掉修为的道姑被扒得,只剩下白色的中衣中裤遮住身体,卷曲着身体把脸埋在腿上。
老板娘是知道托月性子的,若非深仇大恨是不会这样羞辱对方,按捺不住好奇问:“这位无瑕仙子做了什么,你们家少夫人要如此羞辱她。”换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早就羞愧得自尽。
送笼子的暗卫道:“老道姑口出秽语,辱骂我家少夫人。少夫人说了她要是再敢多骂一句,就把她扒光天亮后扔到大街上供人观赏;若还是死性不改,就喂药扔到乞丐窝里,几天后再送到她老情人面前。”
老板娘的嘴角抽了抽,了解情况后已经没了同情心,淡淡道:“前辈,六少夫人本与你无怨无仇,您不过是收人钱财取她性命,成了便欢喜领报仇,若败了不过失去修为罢,何苦惹她生气使出这般手段,让您当众出尽洋相。”
“你放了我吧。”
“星陨铁打造的笼子,除了有钥匙或是神兵利器,否则无人能打开。”
老板娘摇摇走开,两名暗卫警告老道姑两句后离开夜店,不久便从店里走出十几人,每个人的修为都是大师境界。
骤然看到摆在院子里的道姑都愣一下,其中一人忽然放声大笑道:“哟这不是玄机派的无瑕仙子吗?这是独食没吃成反倒成了猴子,摆在夜店里供人观赏。”
“想吃独食也得有本事才行,你就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这十几人中有男有女,修为却是大师级别,老板娘察觉到这些人的目的,马上着人到梧桐夜雨送信。
面对众人的溪落,被称为无瑕仙子的道姑,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已埋掉,心里想着只要自已能脱困,一定要把今天看到过自已出丑的人统统杀掉。
忽然又想到自已修为被废,终期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报仇。
梧桐夜雨迎来十几个大师修为的杀手,刚走进府就听到一阵十分诡异的琴声。
昏黄的烛火中响起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据第一位来刺杀的大师说,应托月的琴声能扰乱人心,让人心神大乱,大家赶紧闭上听感,不要被她的琴声乱了心神。”
就在他们闭上听感后,同等数量的弩弓已经对准备他们。
待某个音符响起,十几把弩弓同时射向不同的目标,箭上淬了软骨散,十几名大师陆续倒在地上。
从暗中走几个人,在这些人身上找出几块令牌,交到一名年轻女子手上,女子看一眼道:“回少夫人,是江湖杀手组织的人,可连送给长公主处置。”
“天亮后,就送给长公主吧。”冰儿马上对暗卫道:“把这些人统统送到牢里,明天一早送到长公主府。”
“你们……把我们送给长公主那个疯女人,你们还不如现就杀了我们。”领头的人咬咬牙道,冰儿笑笑:“梧桐夜雨是菜市场吗?还以为可以讨价还价。”
“押走。”
托月把露台上的东西收拾好,自已简单梳洗一下便上床休息。
夜店里的人直等到天亮,都不见有人回,就知道那十几位大师再也不会回来,是生是死无人得知。
“哇……”
无瑕仙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里面的人走出来,发现笼子里面一滩水,有着极重的味道。
老板娘不紧不慢走出来,看到后淡淡道:“大半生都熬过去了,何苦为了一丝执念晚节尽失。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就为你路一趟梧桐夜雨,也不知道六少夫人愿不愿意见我。”
长公主府,女官匆匆报:“长公主殿下,六少夫人送来十几位大师,问殿下需不需要给下面的人对练用。”
“怎么回事?”
长公主坐在镜子前面,镜子里面的容颜,已经被面具遮住
女官伏在地上道:“是无影门的人,昨夜行刺六少夫人失败,被生擒送到府外等候殿下发落。”
无影门,是武国境内以买卖人命,负责暗杀为生计的组织,虽然以杀人为生却极为低调,没想到为了对付应托月,这次竟一次派出十几名大师境的杀手,结果却落得被生擒的下场。
“怎么说也是六少夫人的一份心意,收下吧。”
几番考虑后,长公主收下十几名大师,淡淡道:“年轻、资质好的留下,其余的杀了做花肥吧。”
长公主倒是越发觉得,托月适合当天机阁的继承者,连天机阁的人都无法轻松解决十几名大师境高手。
这个小丫头修为不高手段却是十分厉害,想要对付她不是武高就行,不然摄政王派人数年追杀,硬是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眼下摄政王王妃即将临盆,真不知道到时会生出什么事情。
“还有最后一个晚上,那个人应该出现吧。”
长公主把几支一模一样的白玉簪,按顺序簪在发髻上,轻笑道:“这么好的羊脂白玉,愧得你肯费心费神。”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男人挥挥手,在场宫女太监马上退出外面,长公主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道:“眼看着那个人就该出现,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这孩子鬼点子多着,你以为她是凭真本事打败这些大师。”
“你这话说得……”长公主不以为然道:“管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能保住自已性命都是真本事,要是她连那个人都轻松收拾掉,日后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只要她不使什么妖蛾子,用正常手段解决掉对方,摄政王就不会盯着她不放。”
“本宫这位皇兄,从小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上。”长公主幽幽道:“但凡有一点脱离他的掌控,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毁灭掉,就像太上皇如今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墨染尘那边,你拖不住了吧,应大人。”长公主握住在肩膀上的手,应老爷淡淡道:“以墨染尘的聪慧、手段,熙儿能多留他一天已经很不容易,再闹下去让阿离知道我们对墨染尘出手,她对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自已种下的因果,自已慢慢品尝。”长公主看一眼沙漏道:“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去上朝,误了时辰不好。”
托月没有起床,关于十几名大师夜闯梧桐夜雨,有去无回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城,在朝野内外掀起不小的震动,早朝上朝臣纷纷提及此事。
皇上一句“杀人者,人恒杀之”,便堵住朝臣们的嘴。
托月刚用过早膳,绣禾普把几匹布料放到她面前:“少夫人,您剪刀使得利索,麻溜的把布料裁好。”
“绣禾,你有没完没完啊。”托月不由扶额,绣禾理所当然道:“这套不一样,这套是给少夫人您做的,长公主说您也得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