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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昂之前落入反复的困惑中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如果从城隍的工作出发分析,一个二十年前挺火的电影里的反派角色,和都市传说的拍花子之间都不应该有任何联系。
这个拍花子的老太婆身上缠绕着金色光线,这就意味着她和香火神道脱不开关系。但毫无疑问,这个拍花子的老太婆又林默娘娘不可能一样——妈祖娘娘出巡的时候,金光遮天片云不存。就连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平静下来的海面都会温顺的平息下来。
吴克昂和瓦力一开始就是在这个地方陷入困惑当中的——毕竟一般印象里,香火神道产物就意味着需要有人“顶礼膜拜”。在人们的“信念”和长期的“顶礼膜拜”之中,才会诞生一位符合他们印象的“产物”来承接这些“膜拜”和“信念”。
毕竟妈祖娘娘就是这样诞生的——和关帝圣君、观音菩萨一样,被无数劳苦大众长期信仰,最终成为了信众们精神支柱般的存在。
同样是金光,拍花子老太婆很明显不可能达到妈祖娘娘成就的万一。金光就和能够变成雾气的庚金之气一样,罕见且特殊,但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象征。
吴克昂和孟云君就都是玩白雾庚金之气的好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和云君就是同类——真正和云君是同类的其他孟极,反倒没有这种能把庚金玩成雾气的本事。
但庚金之气就是庚金之气。无论是不是雾气的形态,它们都是阳性金行的物质。
金光确实意味着“香火神道”,但它和传统意义上的“香火神道”又不太一样。
不,是“香火神道”和以往不一样了。
无害寄生虫暂且不论,如果但看拍花子的老太婆,其实就很容易得出这样的判断。能够把卖冰棍的敌特老太婆和拍花子结合在一起的人群,首先应该是看过《黑三角》这部电影的人群——也就大概是60后到80后这么一代人。毕竟看过这部片子的90后小朋友其实很少。
而在这群人里,还得有相当一部分人坚信,这个世界上是有“拍花子”存在的。
再次筛选出来的人群就需要同时具备三个特征——看过《黑三角》这部电影,且坚信拍花子存在,并且使用这个技巧进行犯罪的都是和黑三角里一样的老太婆。
同时结合以上三点,全国范围内符合这个特征的人口数量肯定不会太多。那如果仍然维持之前对“香火神道”的看法,那从这里开始就会陷入矛盾。
时间不长人数不多,这样的“认知”应该是不会导致“香火神道”产生反应的——它不符合人们长期总结出的规律。
但是如果把这个总结出的“规律”暂时抹去,事情就突然变得容易理解了起来。
人类的思维拥有强大的力量,而所谓的“香火神道”,其实就是人类能够在超自然威胁面前占据主动甚至优势的根本原因。
城隍体系,也是香火神道的结果之一——城隍不是,但这个体系是。
现在……香火神道出现了一些“混乱”,无害寄生虫是第一个警告——拍花子的老太婆则是第二个。
“我现在不担心其他的问题——这个拍花子的老太婆必须要处理掉。”吴克昂沉声道,“吴大夫呢?他还没到?”
“据说是有什么学习,脱不开身。”瓦力摇头反问道,“云君怎么没来?”
“我有事儿托她帮我跑一趟。”吴克昂答道,“瓦力你能掐会算,赶紧算算看这个拍花子的在哪儿。”
“我看看……”瓦力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三枚硬币朝地上一扔,他一边扔一边问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儿,跟丢了?”
“这老太婆先前出现的时候,雾气浓的简直就像是我进了澡堂子一样。”吴克昂叹气道,“后来她借着雾气就跑了,我追出来的时候光看见了一堵融化的墙……别的啥都没看见。”
瓦力没有答话,他看着自己面前正在滴溜溜转着的三枚硬币,然后忽然“嗯?”了一声。
吴克昂正准备问瓦力到底算出来了点什么,结果吴克昂的视线一扫过那三枚硬币,他马上就意识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三枚硬币仿佛自己张腿了似的——它们在半空中漂浮旋转,竟然一点慢下来的势头都没有。
瓦力一伸手,三枚硬币乖乖飞回到了他的手中。把硬币翻来覆去检查了一圈,瓦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没出问题啊……”
换了三枚硬币,结果……完全没有不同。新的三枚硬币还是在半空中使劲转来转去。
“嘿?”瓦力一瞪眼睛,他抓着三枚硬币直接落在了地面上。这次也不向天上抛投了,瓦力直接把手里的三枚硬币砸向了地面。
“叮!”三声脆响过后,追上来的吴克昂和瓦力同时傻了眼。三枚硬币在并不平整的水泥路面上蹦跳弹射了几下,然后被地面上一条细缝卡住,直接立在了地面上。
“这算啥,天机不可泄露?”吴克昂看着此等人间奇景咋舌道,“瓦力你以前算卦碰见过这种事儿么?”
“别说我自己碰见,这种事情我连听都没听说过。”瓦力皱眉道,“占卜的依据是卦象,但理解占卜内容主要靠的是对卦象的解读。算不准可能是解读过程出了问题……可是连卦象都没有,这我还真没碰见过。”
“那这东西能去哪儿呢?”吴克昂纳闷道,“我往这儿跑就是因为这里有幼儿园,拍花子的那不就是冲着小孩来的吗?”
两人一起纳闷了几秒,然后瓦力忽然一拍大腿提议道,“我觉着……咱们应该去儿童公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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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公园距离省委幼儿园大约两公里左右,而公园里,除了有小朋友们都想上去玩的各种游乐设置以外,还有一片堪称风景秀丽的湖泊。
湖边有一条平坦的步道,步道上零星有贩卖饮料和雪糕的小贩。如果往游船码头附近走,还能碰见好几个卖三明治和热狗的推车。
“你确定那个老太婆能往这儿走?”吴克昂看着湖边的游人,犹豫片刻后问道,“这里人这么多,不适合拍花子的活动吧?”
“你没仔细看过黑三角吧?”瓦力咧嘴笑着说道,“电影里,那个老太婆平时就是通过在这种地方卖冰棍来掩盖身份的。”
瓦力露出了有些怀念的表情,“那个时候我们可没啥好电影看,一部黑三角在部队里面反反复复播,我们就一遍遍的看——那个电影我都快背下来了。”
“你记性不错啊。”吴克昂点了点头,身上重新浮现出了那身绿色的警察制服,“这个老太婆演技真不错,你看见了没?就是码头后面那个!”
“现在动手?”瓦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提议道,“要不先跟着吧?这里人太多了,等等人少一点了再抓她。”
吴克昂同意了瓦力的建议,然后他看着远处低声问道,“你说……这老太婆挎着的那个木头盒子里的冰棍……到底是怎么来的?”
“……”瓦力沉默了一会,然后忽然提议道,“要不还是现在动手吧?”
“为啥?那些冰棍不干净?”吴克昂皱起了眉头,拍花子老太婆的生意实在不怎么好,到现在倒是都还没有开过张。
瓦力答道,“我之前听其他地方的三阴司司主说过,有些鬼物会伪装成小商贩的模样,然后以很低廉的价格向小孩出售‘看上去像是冰棍’的零食。”
“但实际上那个是……?”吴克昂好奇的问道。
“是那些接过冰棍的小朋友的脑子。”瓦力面色严峻,嘴角微微抽搐道,“他们吃完了冰棍之后,伤害才会最终出现在他们身上——他们的颅骨内空空如也,而胃里却有大量活的神经组织。”
吴克昂的脸顿时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