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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物这种东西之所以“人人喊打”,就是因为它的“反生物”特性。
妖族虽然也作祟,但它们作祟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获益。而鬼物作祟则不然——它们本身不可能从作祟中收益,但每一个鬼物却都极其“热衷”于作祟。
在这方面,鬼物甚至表现出了极高的“智商”。这些东西仿佛就只有一个目的——尽可能的让人类恐慌,而且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奇怪“恶趣味”。
小朋友舔的雪糕其实是他们自己的脑子,这种事儿就非常符合以上特征——最早发现这一点的法医当场就被吓疯了,而孩子家属们则觉得这是自家孩子不幸碰上了偷器官的。
要不是当地城隍介入,花了大功夫把当事人的记忆都给洗了一遍,只怕这事情的余波得继续扩散下去,并且最终导致更严重的社会问题。
吴克昂和瓦力都没办法确定那些冰棍就有问题。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们决定不继续等待战机,而是马上主动出击。
吴克昂先在码头周围布置下了驱赶人群聚居的阵法,然后瓦力顺手扔了个白色小圆球出去。
吴克昂的阵法能够让阵法外的行人们不自觉的避开,但在阵法启动前就处于阵法范围内的行人则不会受到影响。这种时候,瓦力刚刚顺手扔出去的白色小圆球就起作用了。
“什么味道啊这是?”原本来儿童公园准备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游客们突然都开始皱起了眉头,一股奇怪的腥臭味随风而来,大家几乎同一时间都开始寻找起了气味的来源。
腥臭的味道并不浓烈,但却非常“引人注意”。淡淡的味道除了让人感觉不适以外,同时还会让闻到的人警觉起来。
这种腥臭味会让人直接联想到死亡腐烂的鱼,扔在密封容器里晒了几天太阳的肉……总之就是那些令人从生理上就恶心反胃的东西。
而这种气味出现在儿童公园,这就更让家长们紧张。带着孩子来儿童公园那是为了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结果这一阵阵腥臭味道漫天飘……这不是和一开始的目的南辕北辙了么?
于是,在码头区的家长们开始带着自己的孩子快步离开了水边。并且他们完全无视了自己孩子的抗议——小孩子就只顾着玩,他们懂个屁的安全。
吴克昂和瓦力迅速对码头区进行了清场,看得出来,那个拍花子的老太婆并不怎么聪明——它并没有学着其他人远离湖边,而是继续做出一副“兜售冰棍”的模样。
“所以说,这玩意简直蠢的让人脑袋发胀。”瓦力和吴克昂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拍花子老太婆面前。瓦力拿出自己腰间的两根筷子,手腕一抖,将两根擀面杖放在自己身前比划了起来,“我警告你,立刻放弃抵抗!”
“我估计这东西应该是听不懂你的警告的。”吴克昂站在瓦力身旁,然后说道,“说起来,这东西本身有没有智慧都不一定吧?”…
“也是。”瓦力点了点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地格杀?”
“我觉得……可能不行。”吴克昂皱眉想了想说道,“我们把这个老太婆干掉了,然后呢?那些坚信有拍花子老太婆的人的认识不会有变化吧?把这个老太婆就地格杀了,在那些人的认知作用下,会不会又有一个老太婆诞生?”
吴克昂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现在这个老太婆刚一出现就被我发现了,要是下一次它生成的地方不在我们附近呢?”
瓦力这下可就犯难了,“那怎么办?咱们清场也清过了,总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吧?”
“这我倒是有解决方案。”吴克昂的回答倒是挺有自信,“不过……往后就需要吴医生那边想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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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赶回宁远城隍龙王庙的路上,吴友谦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火大。
当初刚刚让吴克昂来当自己的阴阳公的时候,吴友谦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给一位值得尊重的儿科专家帮了个小忙而已。
后来,他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非常有潜力的优秀三司之主——除了倒霉了些以外,这个小朋友表现的几乎无可挑剔。
但后来,吴友谦才明白什么叫“天怒人怨”。如果吴克昂不是遭了天谴,那可真是没办法解释他的遭遇了。
凭啥啊?凭啥他就得碰见你这么多事儿啊?
凭啥吴克昂碰见的事儿都得折腾自己一趟啊?
明明都改行去当了青丘城隍了,结果怎么又折腾到我头上来了?
吴友谦带着一莫名其妙的怨气出现在了城隍庙地宫里。披着一身仿佛包青天官服的吴友谦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真的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巨大……金属盒子。
盒子外面有一扇仿佛潜艇里才会出现的大号原型水密门,而水密门两侧则是一堆带有金属网夹层的圆形“舷窗”。
水密门的最顶端挂着一块牌子。上面标着一行硕大的英文字母和数字。
牌子上标着一串不知所谓的“chg-001”字样,而这个牌子下面还有一张八开的白纸。白纸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拍花子的”。
身为儿科医生的城隍爷看到如此科幻的场景之后,吴友谦彻底陷入了沉默状态。他就像是刚一开门就被一个切下来的巨结肠劈头盖脸砸了满身似的,看着这个世界,一动不动并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吴友谦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瓦力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穿着一身白大褂。
“吴大人您来了。”瓦力看到吴友谦之后兴高采烈的朝着他摆了摆手,“您那边工作还算顺利吧?”
“这是什么东西?”吴友谦一反常态的没有搭理瓦力的招呼,他很有些失态的指着这个巨大的金属盒子问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玩意?”…
瓦力张嘴试图解释,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完全明白这个东西到底……到底算什么。
于是他谨慎道,“我让小吴大人来给您说明一下?这个东西直接搞,我自己也搞不太懂……”
于是,在吴友谦仿佛见了鬼的注视下,瓦力走到金属盒子前面使劲敲了几下大门。过了大约二十几秒,吴克昂拉开门,一步一步倒退着走了出来。
“哟,吴大夫你来了。”吴克昂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表情奇怪,似乎即将爆发的吴友谦医生。“额……今天开会不太顺利?”
“……”吴友谦瞪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肚子里的无名火给压了回去,“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哦……!”吴克昂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连忙用故作天真的姿态把话头给遮了过去。“我给这个盒子起名叫做收容设施,上面的编号用于之后的……数字化批量管理。”用一个非常时髦且高科技的词汇掩盖了自己玩烂梗的“卑劣行经”之后,吴克昂继续说道,“至于下面的名字,那是为了以后的管理人员方便理解。”
吴友谦一言不发,看向吴克昂的表情就仿佛正在围观一个刚刚从康宁医院溜出来的病患。
“我是不是解释的有点太潦草了?”吴克昂非常善于自我反省,于是他很快就换了一个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意见,“那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进去看看?这样理解起来应该就比较容易了。”
吴友谦微微一顿,然后点头道,“一起看看。”他倒想看看吴克昂这小子这回又搞了点什么新鲜玩意。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瓦力迅速凑了过来,他手里还带着一件白大褂。
“干嘛?”吴友谦的表情又有失控的倾向,“这玩意多脏啊,别拿过来!”
“新的,大人。”瓦力笑眯眯说道,“进入收容设施的人都得穿白大褂。”
“我上班的时候穿够了!”吴友谦冷着脸拒绝了瓦力的提议,然后转头就朝着收容设施里走了进去。他实在是不想继续陪小屁孩玩过家家了,无论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至少也不会比那只该死的相柳更麻烦。
在瓦力和吴克昂的阻拦声中穿过铁门,吴友谦发现自己面前闪过了一阵波光。等他能够清楚看到东西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规模中等的湖泊,一条看上去简陋到让人根本感觉不到诚意的湖边步道,以及一个孤零零在步道上来回绕着圈的老太太。
吴友谦还没能把眼前这三个元素拼凑成一个自己可以理解的场景,他就看到一阵闪光在那个老太太身边闪了起来。
一个看上去大约四五岁的“小朋友”从闪光里钻了出来。从远处看,这好像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但是等吴友谦看清楚那个小姑娘长相的时候,他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小姑娘怎么顶着一张瓦力的脸?而且那张脸完全就是把瓦力的脸给缩小了一点而已,那张饱经风霜摧残满是褶子的胡茬老脸被缩小了一点,直接插在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身上……这也太诡异了。
这算啥?小瓦力?
“小瓦力”从闪光中钻了出来之后,用极其机械的动作晃悠到了老太太面前。然后用和之前机械动作截然不同的自然顺滑的姿势,递过去了一枚硬币。
接过硬币,老太太给“小瓦力”递去了一根冰棍。然后她就这么静静看着重新摆出一副极其僵硬机械的动作慢慢离开的“小瓦力”,自己一动不动。
直到“小瓦力”距离自己差不多有了个十米距离,老太太才猛地举起右手,朝着“小瓦力”挥了过去。
带着一朵歪歪扭扭布花的右手凭空一挥,手拿冰棍的“小瓦力”应声而倒。然后她的身体就飘在半空中,向后飘到了老太太身边。
难怪这东西叫“拍花子的”!吴友谦恍然大悟。
老太太伸出手,从“小瓦力”的手上拿走了冰棍,并且把这冰棍塞进了自己身旁的木头箱子里。
然后她朝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瓦力”张开了嘴。
这个卖冰棍的老太婆……她开始从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几分钟后,吃完了一个小孩的老太婆重新开始在湖边步道绕起了圈。而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吴友谦看到第二次闪光闪过。
又一个“小瓦力”从闪光中走了出来,用一副极其僵硬机械的动作朝着老太婆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就是我设计的收容方案。”吴克昂的声音在吴友谦身后响了起来,“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