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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钟子书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又逐渐安定了下来,一把挣脱颜仓溟,钟子书飞速起身,理了理潮湿的衣衫,目光复杂的看着颜仓溟,道:“待明日你醒了,就速速离开吧。”
说完,钟子书迈开步子,就想离去。
谁知,那人突然睁开眼,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直接将他圈进怀里,一只手掌不容置疑的抬起他的下颌,目光疯狂,另一只手掌托住了他的后脑勺,直接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没错,就是咬,撕咬。
钟子书顿时瞪大眼,心跳如雷,四目相对,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烈的占有欲。
钟子书也疯了,一把推开颜仓溟,狠狠擦了下嘴,怒不可遏:“你有病?滚出去!?”
颜仓溟顿时收敛了不少,低着头,整个人厌厌的,颓废的问了句:“你扪心自问,你刚刚,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
钟子书胸膛起伏得紧,脸色难看至极:“你说我是你师尊,可是你为何对师尊也这般无礼?若我真是你师尊,怕要羞愧而死!”
颜仓溟猛然抬眸,双眸猩红,一字一句:“因为他不止是我师尊,还是我的爱人!我们成过婚,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是举世皆知的道侣,懂吗?!”
颜仓溟一步步朝着钟子书靠近,有些凌厉的问道:“怎么?你觉得丢人?还是觉得我们恶心?”
钟子书懵了,他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男人现在的眼神,就像要杀人。
钟子书退后两步,心乱如麻:“我没有这个意思。”
颜仓溟脸上恐怖的神情终于柔和了几分。
钟子书追问道:“你的师尊,他叫什么?”
颜仓溟突然笑了,面上雾霾尽散,说起爱人时,眼中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想来你也是听过的,世人尊称一句,旬离仙尊。”
旬离,仙尊!
钟子书猛然抬头,这个名号,无论天上地下,可是响当当的。
他虽从小养在乡下,这也是他第一次进都赶考,可…
旬离仙尊和其徒弟乃是世间公认的“神仙眷侣”。
“你是…仓溟仙尊?”钟子书有些不可置信。
颜仓溟却定定的看着他:“数年前,南疆都城许多百姓,都见过我师尊的模样。你确实,同他长得一模一样,哪怕是你们南疆的女皇,也曾跪拜过。若你不信,你大可去南疆罪繁华的街道,或者去寻你们的女皇,亲自确认一遍!”
说着,颜仓溟朝着钟子书走去:“若是你不敢,我可以带你去见女皇!”
钟子书后退两步,满目震惊。
“不止是女皇,南疆有数座旬离仙尊的庙堂,挂着他的神像,你若是不信,可随便进一座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
“从前,你我耳鬓厮磨,缱绻旖旎,你无数次说过爱我,你当真忘记了吗?”
每一句质问,都让钟子书震撼无比。
“仙尊身陨,那是六年前,我不可能是他!”钟子书抬眸,冷静无比的说出这句话。
六年前,他才十三岁。
十三岁,不对…十三岁那年,他父母意外身亡,而钟子书高烧不退,醒来后,似乎有许多事忘记了。
霎时,有什么画面,从钟子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头痛欲裂,脸色顷刻惨白如纸。
颜仓溟一惊,连忙上前,搂住了钟子书的腰,担忧的询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钟子书却挣脱了颜仓溟的怀抱,一时不备,颜仓溟的腰身撞在身后的木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敬重旬离仙尊,也敬重你。但我不是谁的替代品,我是钟子书,这天上地下,就一个旬离仙尊,也就一个钟子书。”
“我不是你的爱人,我是丞相府嫡出大小姐的未婚夫,不是旁人。”
钟子书说完,便直接拂袖离去。
外面电闪雷鸣,颜仓溟却又重重跌坐在地,脸色铁青,握掌成拳。
他深知,钟子书说的没错。
但是,师尊的神魂会选中钟子书一定是有原因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想了很久,颜仓溟也没想明白,却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于是,颜仓溟便蜷缩在桌角,抱着小木人,像从前那样,静躺了一夜。
颜仓溟不知道的是,钟子书去而复返,站在窗前,眉头紧锁,也看了他一夜。
乱了,彻底乱了。
钟子书深刻的知道自己的心,自从颜仓溟来了,就彻底的变了。
哪怕在姜燕面前,他最多也就是羞涩于男女之间的情意罢了。但在颜仓溟面前,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情绪会跟着颜仓溟的情绪而波动,甚至做出了从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颜仓溟淋雨,喝酒,他居然会纠结,心疼?
究竟为何?他明明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何况,他是旬离仙尊?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甚至有点滑天下之大稽。
翌日,天明,雨过天晴。
是放榜的日子,宫里报喜的嬷嬷早就拿着女皇的圣旨来钟子书的家里宣了旨,并要求钟子书明日进宫面圣,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赐婚的圣旨。
婚期就在下月初六。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不仅考取了功名,还要迎娶美娇娘。
钟子书的大名,一时间响彻整个南疆,简直羡煞旁人。
钟子书接完圣旨,便高高兴兴的送了宫里的人离开。
院子里堆满了宫里送来的贺礼。
想必过两日,他这小小的四合院,会被都城的达官贵人给踏破吧?
钟子书收了圣旨,拿了婚书,正准备进门,就对上一双漆黑的墨瞳,明明看上去波澜不惊,钟子书却感到了一阵寒意。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子书好志气。”颜仓溟目露嘲讽。
钟子书不禁有些恼怒:“既然醒了,便尽快离开吧。”
说完,钟子书就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被关上,那人迈开长腿,整个人面无表情,恐怖得紧,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钟子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往后退着,手里的圣旨和婚书,都有些拿不稳。
“我们拜过天地了,怎么?你想甩了我,再迎个小娘子进门,坐享齐人之福?钟子书,你想得挺美啊!”颜仓溟阴测测的问着,那脸色怎么看怎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