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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指了指另一边，他们不敢说话，也恨不得离闻若笙远一点，怕被迁怒到。
闻若笙急促地喘息着，嘶了一声。
疼！
她眼里憋着泪花，没有哭出来。
她不会被程月茹这样的人欺负哭的，那太没用了。
闻若笙伸手抵着喉咙，感受到了一股恶心，她撑在洗漱台上狠狠地催吐，要将刚才吃下去的药全都吐出来。
一阵翻腾。
生理盐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眼睫毛上都是湿气。
“呕……”
隔着洗手间那一扇门，都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
“少爷。”
林深看着顾承昀从早会上离开，一路赶到了这里。
此时却站在洗手间外。
里面是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咳咳……”
“去联系医院安排洗胃。”男人冰冷的声音刺骨，林深差点被冻住了。只看到他颇失风度的踹开了那扇门……
里面的人似乎惊了一下。
闻若笙泪眼朦胧，依稀看到了顾承昀，她吐了许久都没有吐出多少来，也不知道那些药化了多少。
她整个人都倚靠在洗漱台边，脸上那刺目的巴掌印落入到了顾承昀的眼中。
他抿着唇，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闻若笙就抬眸看着他。
她刚才拨的那个号码，是他的。
她很不确定他会不会接通，也许知道是她打的电话就挂断了吧。那电话也是在她挣扎的时候挂断的，她不知道男人将她和顾夫人之间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原本觉得她傻，不会辩解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可一想到他母亲的性格，宁可杀错都不放过。
就算是辩解，也毫无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也许是从那一番话里面确定了他们以前确实是认识，关系还不一般。
也许，还有别的，他不想知道的原因。
“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沙哑。
催吐对嗓子伤害太大了，她现在说话都带着疼，“我自己可以走。”
她不想用这副样子对着顾承昀。
顾承昀的眉眼冷冽，他双手抱着她自始至终都不说话，林深见到闻若笙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他连忙低头掩饰着自己的眼神。
“开车。”
顾承昀将人放在后车座上，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到了她的面前。
“是，少爷。”
林深在斟酌该怎么和夫人禀告今天的事。
顾承昀阴冷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林深差点打错了方向盘。
“林深，你现在算是谁的人？”
顾承昀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深是他很早之前就该解决的人，可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位林助理的业务能力很出色，不过是别人的人。
“少爷，我自然是你的助理。”
“表面帮我做事，背地里是我母亲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顾承昀是要摊牌，林深的后背都湿了，冷汗冒了出来，他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顾家听谁的，你看不清么？”
顾家当然是听少爷的！
现在失忆了，还能稳住顾氏，要是重新恢复了记忆……
林深知道自己和顾承昀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顾夫人也不好对付。要是两人之间选一个，答案很明显。
“总裁。”
林深很识时务，立马换了称呼。
他之前一口一个少爷，那上面自然还有个夫人，现在只有顾氏总裁，而没有其他人了。只要他做得够好，顾总一定会护着他的，那个时候就不怕夫人报复他了。
“快一点。”
顾承昀靠在软垫上，和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需要多话。
只几句，便点透了。
他手上人少，才会从林深这里下手，要他投诚。
闻若笙微微闭着眼睛，她现在浑身难受，只觉得活着真得挺痛苦的。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顾承昀抱着闻若笙下车，便将她放在了担架上。
“她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顾少放心，我们会给这位小姐好好检查的。”肠胃科主任连连承诺。
闻若笙躺着看顾承昀的脸，侧脸的弧线冷硬，就像是他这个人一般。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理她，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她手里还捏着那块他给的白色毛巾，那双眼睛一定看着他，直到看不见。
洗胃。
很痛苦。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生不如死的，那便是洗胃了。
一次一次灌进液体，急促喘息甚至窒息，剧烈的疼痛。
闻若笙感觉到喉间的腥甜。
血的滋味。
痛一次，她心里的那份恨就深一分。
痛一次，她心里的撕扯就深一厘，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她该迁怒他么？或是平心静气地对待他？
闻若笙在短时间内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根本就调整不好自己的心态。
“年轻人没什么想不开的，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下次别吃那么多药了，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还好送来得及时。”这场酷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闻若笙换了衣服，她挣扎着将手背的输液针，“我要出院。”
她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
消毒水的味道，带着死亡的感觉。
“闻小姐，您现在身体很虚弱，还要住院观察。”
闻若笙的脸颊和腹部的伤口都没有处理，头发上还有咖啡的味道，糟糕极了。
“你们先出去吧。”
顾承昀听到病房里的声音，便走了进去。
闻若笙微微仰着头，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她现在的嗓子嘶哑，就像是砂砾磨过一般。
“我想出院。”
她艰涩的声音，响起。
“好。”
顾承昀没有拒绝她，而是重新将她抱起。
闻若笙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沾湿了他的外套。她无声地哭泣着，不想要他看到。明明之前那么被欺负，她都没哭过。
可是他一个字，就让她忍不住的委屈。
她哭得颤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是却被他发现了。
顾承昀的手缩紧，面覆寒霜。
“回别墅。”
他在外面有别墅，老宅并不是经常回去，他和那位母亲的关系不好，也尽量减少碰面的次数。
“是，总裁。”
林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一看闻若笙这样子，就很惨。
也不知道是秦小姐做的，还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