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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忱不得不承认,当李沉兰柔软的嘴唇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时间就那么静在那里,周边的一切也都在那一动不动,唯有那火上烤着的油还在噼里啪啦的叫着嚣。
李沉兰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张且快速的回正身子,眼睛乱瞟却怎么也不敢对上尹忱那双眼。
“我……你……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尹忱不知为何声音沉的厉害,但落到李沉兰耳朵里又是别样的磁性。“你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闻言李沉兰本就臊红的脸这下更红了个透,好像马上就要滴血了一般。
尹忱看着她的模样心下开怀,爽朗却又清澈的笑声就这样回荡在山林之中。
李沉兰都忘了两人是怎么用的晚膳了,只知道自己后面夹什么东西都夹不稳,还是尹忱一口一口给自己喂的。
这餐的晚膳,温度有点高。
用了晚膳,宫人便侍候着两个人去林中温泉沐浴。
温泉共有三池,尹忱的御用池子在左侧,李沉兰本就害羞就拉着挽春去了最右侧的那个池子。因着四下就挽春一人在旁边,两人索性一同下了池子沐浴。
温水包裹着李沉兰全身,一整天乃至许久累计的疲倦都这样被消解下来。池边绿树巧石相映,水蒸气形成了一方烟雾缭绕的仙境。
李沉兰半倚在里面,闭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小主,奴婢方才可瞧见了。”挽春故意戏谑的笑道。
看见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李沉兰脑子里瞬间就又重现了方才自己献吻的那一场景,加上热水的包裹,脸上烫的厉害。
“你再说!”李沉兰佯装生气的看着挽春,却引的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主害羞了!”
“挽春!就是平日对你太好了越发没规矩了!”
李沉兰又羞又气,伸手捧了把水就往挽春脸上泼去。挽春也不闲着,两手不停的拍打水面直弄的李沉兰睁不开眼。
尹忱独自泡在池子里听着山石后面女儿家的笑声,面上不自觉的放松许多。
遥想当年的阿茗不也是如此,没心没肺无拘无束,如同调皮的孩子一般,对自己也远不像现在这么疏远。
“皇上,今晚侍寝的事……”
侯公公不和时宜的出声提了一嘴,果然就换来尹忱比刀子还尖的眼神。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是夜,李沉兰坐在尹忱的床上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指。听说宫里传了前线消息,尹忱不得不去书屋里商议军政。
这次不能再睡着了,李沉兰心里自言自语着。
尹忱说过不会强迫自己,可李沉兰这次却是心甘情愿。尹忱是君王自己是妃妾,侍候自己的夫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从前自己害怕,因为不了解尹忱是个什么样的人,怕自己与那些妃嫔不同,都是会随时被遗忘的女人。怕自己爱上了尹忱到头来在宫中默默无闻,孤老终生。
可这些日子,尹忱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与众不同李沉兰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她相信尹忱就是自己此生值得托付,值得付出的人,于是坐在这里纵使心中紧张却更多的是甜蜜。
正想着,外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
尹忱一进来就瞧见李沉兰低着头坐在床边,手上的小动作瞒不过人,这丫头总还是害怕的。
“害怕就睡觉,我说过不用勉强自己。”
尹忱边说着边自己脱了外衣,坐到床边拉过李沉兰的手安抚着。
李沉兰鼓着勇气对上尹忱的眼睛,手心里却莫名的出了细汗。
“我……阿辞,我喜欢你,心里有你,就……”
李沉兰能感觉到自己脸正在迅速升温,明明开始准备了好多话可到了节骨眼上却怎么也说不出,还险些闪了舌头。
瞧着李沉兰的样子,尹忱心下低笑却到底没再为难她。
身子向前一探,伸手抬起她红透了的小脸,唇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落在那方算得上等候已久的柔软上。
突如其来猝不及防,李沉兰惊的眼睛定在那里,看着眼前放大的脸,那双眼睛就那么轻柔的闭着,那抹朱唇就这么倾诉着柔情。
末了,尹忱伸手将李沉兰圈在怀里,低头柔情似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如翼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直引的尹忱心化作一汪春水。
“真的准备好了……”
李沉兰将脸埋在尹忱怀里,虽不敢说话但头却认认真真的点了点。
于是,尹忱抱着一团软绵绵的美好,像是捧着世间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的放到在软床上。
床帘散下,遮住一片春光花好。静夜里,独有不时的娇声响起,像是在诉说着花开惊蝶的美景……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
李沉兰是被外头林子上的鸟啼声给唤醒的,下意识的往身侧摸了摸,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身上的朵朵梅花还证明着昨日确确实实发生的一切。
“羞死人了!”李沉兰捂着脸自言自语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又在脑子里掩饰的一遍。
明明两人都没喝酒,可情至深处两人都不自觉的释放着最原始的纯粹。
守在外室的挽春听着动静,扬声问着“小主醒了?”
“怎么也不早点叫醒我。”
按规矩侍寝后的早晨嫔妃都要服侍皇帝穿衣的,这弄得李沉兰又不知睡了多久。
“是皇上不叫奴婢吵醒您的,皇上说小主昨晚累了……让多歇歇……”
“好了好了,端热水进来!”
李沉兰又羞又臊忙打住了挽春,起身坐到状态上任由随行的宫人给自己梳妆打扮。
“皇上呢?”在这里又不用上朝,怎的还这么早就出去了。
“一早前线就来了消息,宫里又递了几道要紧的折子,皇上卯时就去了书房了。”
李沉兰点点头瞧着刚过辰时想来尹忱还没用饭,就催着宫人手上快些,忙好了赶紧着就去了厨房,想着为尹忱做顿早膳。
“哟,兰嫔娘娘怎的来了厨房,这地方油烟气重,小心脏了衣袖。”
厨房里侯公公正监督着宫人备膳,瞧着李沉兰进来忙上前行礼。
“我想给皇上做点早膳,昨儿打的那野鸡可炖上了?”
“一早叫人洗了泡那了,倒是还没顾上炖。”
李沉兰点点头,叫宫人先去做糕点类的,自己则净了手找了荷叶将那鸡包了起来。
尹忱出了书房来寻李沉兰时,就瞧见脸上还带着泥手印的女子,毫无形象的蹲在那拿扇子扇着火。
“这是在做什么?”
见尹忱过来了,李沉兰忙笑着起身手背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细汗,不曾想脸上的泥却是越擦越多。
“阿辞!我给你做个你绝对没尝过的好吃的!”
李沉兰说的兴奋,土黑的脸露出雪白的牙齿显得极为滑稽,别说跟在后面的侯忠他们,就是尹忱都被逗的笑了起来。
“跟个孩子一样,是什么好吃的让兰兰如此费心?”
私底下尹忱都这么称呼李沉兰,接过挽春递过来的湿帕子,尹忱温柔的替李沉兰擦着脸,好一会才又把她变回了雪白的美人儿。
“叫花鸡!你肯定没吃过,但是真的特别好吃!”
李沉兰兴奋极了,叫花鸡还是从前跟宋母学来的,每次宋母做了这道菜宋大爷都喜欢的不得了。
“好,不管什么菜只要是兰兰做的,为夫都吃个一干二净。”
餐桌上,除了面点心和叫花鸡,李沉兰还专门拆了点鸡肉做了鸡丝粥,这样的鸡丝粥味道更浓郁。
“好吃吗?”
瞧着李沉兰一脸期待的模样,尹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好吃,比御膳房的厨子做的好吃十倍!”
尹忱宠溺的话换来李沉兰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尝尝这个糖蒸酥酪,用竹叶露蒸的,看看是不是更好吃些?”
李沉兰应声夹起一筷子,说起来她不算太喜欢这道点心。但当初尹忱在东街救下自己后,给自己推荐的就是这道菜,李沉兰也就相对偏爱一些。
“东沙战事赵家父子一到便杀了南蛮措手不及,如今大败南蛮三次,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班师回朝了。”
不知为何,尹忱突然同李沉兰提起了前朝的军政要事。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李沉兰有点害怕,这等子军机要事就这么告诉了自己,换谁都有些坐立难安。
“对其他人是,而你不一样。”
这话像是定心丸更像是一种宣示,告诉着李沉兰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本想着与你在此处逍遥半月,可吏部和户部又上书说是朝廷的银两怕是支撑不住前线这么打下去,我总要回宫操持。”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尹忱伸手拉住李沉兰,眼中也流露着遗憾。
“没事的,只要阿辞心里有我,在那里都一样。”李沉兰覆上尹忱的手,柔声道“说来军用银两不够,我倒有一想法。”
“说说看。”
“朝廷银两不到位,前线只怕战事吃紧不说军粮也会有所影响。若是让南蛮军知道了,更是会对我军不利。若是征收税务,百姓一定会有怨言。
倒不如宣传募捐,百姓们多多少少的总捐一些,而最主要的是让各地官员捐款。各省各县的官员,大大小小总会有贪官污吏。皇上可以先让朝中大员捐钱,而后象征性的奖赏些什么,那些地方官员自然会争相效仿以求皇上奖赏。”
尹忱见李沉兰头头是道的说着,眼中掩不住的赞赏。他没想到一个乡野丫头,也能有如此见识。
“至于后宫,嫔妾觉得就从自己做起,提倡节俭省下的银两再少,也算是一份心意。”
“没想到朕的兰兰还有如此心怀……”
皇宫内,距李沉兰出去已经有四五天了。因着没了尹忱的存在,各宫都安安静静的,就连每日晨昏定省都变得和谐了不少。
“我听说这次节省开销的事,是沉兰给皇上建议的。”
长乐宫内,皇后正跟湘妃下着棋,眼瞧着就快要输了,皇后忙开口聊天想扰乱湘妃的思路。
“嗯,相比于沉兰提出的事,我更在乎皇上的意思。这些算得上政事,皇上向来不允后宫干政,怎的还同沉兰商量起来了。”
湘妃总觉得哪里不对,尹忱这样的做法在她看来,就像是一种……试探?
皇后以为湘妃是在替李沉兰担心,笑着安慰道:
“没事的,侯公公的人把话传到我这,我就把这事压下来了,太后也不知道。对外只说是皇上让我去处理的这事。”
湘妃心里想着事,对于皇后的说法也没多大在意,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回了景和宫,湘妃一个人在那坐着沉思了良久,就连琴音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
“娘娘,娘娘!”
湘妃被唤的一激灵,手边的茶盏都被碰的险些掉落在地上。
“何事?”
“咱们的人查到了……”
因着尹忱不在宫里,宫中许多人和事都变的松懈了不少。湘妃派去查李明锦的死因之事也有了一丝眉目。
“有一个一直在李明锦宫里做菜的老嬷嬷,李明锦死后她就被哑了嗓子赶出了宫。我们的人拿她孙子做威胁,套出的消息……”
李明锦的食物里一直掺着会至使女子不孕的药物!
“呵……”湘妃摆弄着茶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碰撞声让人难受。“他还真是一个招数,百用不厌啊。”
“娘娘如果这么说,那当初李明锦怀孕一事岂不是……”
是了,李明锦的事当年对外宣称是脚滑不慎落水淹死的,可李明锦死前前一月向众人宣布自己怀了身子,太医也是一口咬定已一月有余。
可既然常年服食避孕的药膳,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再去查,尤其当年伺候李明锦的下人只要是活着的都给我找出来!”
待琴音领命退出去后,湘妃起身走到床前,从床柜底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罐小瓷瓶。
“尹忱,撕开一个口子伤疤就掩盖不住了,我就等着看你当年到底还做了什么比对我做的,还要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