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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宝音的存在确实是李沉兰没有想到的,一直以来都以为她和哈柯耶早早就回了南蛮了。
“我听说今日南蛮王也会来,不知道来了没瞧着不在殿里。”
“南蛮王也要来么?”李沉兰有些惊讶,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出来了,真是什么事都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瞧见哈宝音提着裙子往自己这走来,面上一改以往的傲慢尽是笑吟吟的过来了。
“湘妃娘娘,兰昭仪。”
哈宝音边说着边行了个不算也别熟练的宫礼,李沉兰与湘妃对视了一眼,皆是不明白哈宝音此举的意思。
“两位娘娘是把臣妾忘了么?”
“哪里的话,公主容貌绝世哪会那么轻易忘记。”
还是湘妃反应快,笑着开口回道也算不教哈宝音尴尬。
那哈宝音笑了笑面上竟莫名带了些羞涩的潮红,低着头小声回道:
“娘娘说错了,臣妾如今是成王妃,中原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既以嫁于王爷,自然也不能以公主自居了。”
哈宝音这么大的改变倒是让二人有些心惊,这成王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原先的娇纵性子竟是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兰昭仪,我这次过来找你是特地向你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李沉兰一脸茫然的看着哈宝音,只觉的这人肯定是个假的。
“当初我陷害你是我不对,也确实是因为我那会子以为会入宫。不是都说后宫如战场么,加上你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凶,我确实……
不过以后不会了,王爷待我极好我也再没有入宫的心思了,所以特来道歉。”
哈宝音三句不离成王尹诠,而且每次一提到那脸上都是淡淡的羞涩,直引的李沉兰心下偷笑。
“事情既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再者你到底没伤到本宫,这事本宫也没放心上了。”
既然人家已经诚心认错了,李沉兰也不好拂了面子也是笑着回应,这事就算是翻篇了。
“昭仪这肚子有几个月了?”
听哈宝音问起孩子,李沉兰手下意识的扶上肚子,等反应过来时再瞧哈宝音却是一点不恼,只觉得李沉兰这动作是作为母亲的理所当然。
“快八个月了,太医说明年三月就要生了。”
李沉兰边说着脸上就浮起慈爱的笑容来,别说是哈宝音了就连一旁的湘妃瞧见,心下都忍不住羡慕。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王爷平日里闷闷的要是有个孩子,每天我也能忙些事儿做了。”
“王妃才刚成婚不久,孩子总会有的。”
三人这边谈天说地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笑声,就是一直低头默不作声成王,都忍不住抬头往这看两眼。
王纭儿坐在他们后面,算起来自己倒是比原先宴上的座位往前移了不少。内务府人是最会巴结的,知道王纭儿受宠,连着碗筷都安排的是贵嫔位分才能用的玉蝶。
原本她看这一系列的安排布置也是心下欢喜,只是在听到李沉兰那的笑声后面上不由僵硬起来。
她想不明白,哈宝音原先不是与李沉兰作对甚至想害死她么,怎么现在又握手言和了?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为什么李沉兰什么都有:高贵的家室、友好的姐妹、还能幸运的保住孩子。就连所谓的龙宠,都是在她主动不要后才轮到自己。
王纭儿越看越眼红,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仿佛下一刻就会别生生捏碎。
这边一个个热闹的正起劲,外头传来太监的唱喝声,尹忱和皇后依旧是扶着太后入了大殿。
一番客气的礼仪说辞说完,众人算是正式入了座。
“皇兄今年算是有眼福了,本宫给皇额娘备了特地从江南那处寻来了杂技团,有歌有舞有杂技。”
尹忱听了面上露出极有兴趣的样子,瞧见太后面上高兴便也顺着长公主的话说下去。
“难为了你特地去寻来,如此看来朕倒还沾了皇额娘的光了。”
长公主笑了笑而后抬手拍了两下,应声一队队的舞者就甩着仙袖飘然进来。
你若说这是杂耍那看起来更像是舞蹈,一个个像仙女儿一般的娇俏美人,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随着乐声的改变,被围在花中心的女子忽的抛出一个似绣球一般的东西在空中。而后仅在球落下的这么眨眼功夫,周边的舞者竟快速的一个踩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架起了抛球的那名女子。
球稳稳落在那女子的脚尖上,台下不禁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乐声突然静了下来,那女子开口缓缓唱出一首江南民谣,悠婉明亮,像是在细细诉说着水乡间的美好安定。
歌声到了**,每个伴舞的人都从怀里拿出了一片类似花瓣状的东西,而后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朵莲花,加上每个人蓝色的纱裙,俨然就是一副湖中睡莲的景象。
而那女子不过是轻轻垫起脚,人就腾空移到了莲花的中心。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朵火,那莲花忽然整个烧了起来。
台下的人吓得女子惊叫,男人低呼,就连尹忱都忍不住站起身往前微探想一看究竟。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女子怕是要出事时,莲花上的火却渐渐转小,而后竟是熄灭了。再观那莲花中央的女子,依旧是貌美如花?站在“池”中,悠然婉转的歌喉依旧不绝于耳。
待歌声停止,大殿里一时安静的连人与人之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好!”
良久,尹忱才开口贺道,手上也是止不住的拍手喝彩。
掌声雷动过后,尹忱看着那名女子好奇的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是如何做到火烧的如此之大,却烧不到你的?”
这不仅是尹忱的疑惑,更是所有人的疑惑。谁都看见看那火紧紧包裹着那女子,可结束后却发现她毫发无损的站在那。
“草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女子显示有规有矩的率领一众舞伴行了礼,这才缓缓的回尹忱的话。
“这是咱姐妹们的妙宗,皇上若是想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
“哦?此言所意那是不是朕多看上一看就能明白这妙宗了?”
尹忱所说无非是想让她们再耍上一耍,毕竟莫说太后了就是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心里都是欢喜震惊。
“草民的出场费可不低,若是要演总得十两黄金才可……”
“不知好歹,能给皇上太后助兴是你等多少年修的福分,竟敢在这大放厥词。”
户部尚书天天数着银子过日子,那哪能看着尹忱花这些冤枉钱,更何况传出去百姓严重尹忱岂不是成了昏君。所以那女子刚说一半,他就出言打断了。
“皇上可想天天省钱的法子?”
那女子别说不恼了,那是根本没有理会户部尚书,而是继续问着尹忱,凑的近的人不难瞧见她含情脉脉的眼神。
“狐媚!”
惠昭仪最是看不惯这些勾引皇帝的,在底下瞧见了忍不住低声骂到。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省钱的法子是什么?”
尹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依着那女子的话问了下去。
“皇上后宫百花争艳,草民自然也想争上一争!”
好大的口气,可尹忱听了却是一点都不恼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长公主一眼。
而底下的人呢,大臣们以李允山为首的几个元老级别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却并没有表示什么。说来这草民入宫为妃的事,先帝当初没少发生,他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再说后妃那边,皇后坐在上面没什么表示自顾自的吃着菜,湘妃和李沉兰也是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哪个女子瞧见自己男人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心里舒服?可李沉兰再不舒服也只能如无事一般坐在那,后妃妒忌小气那是大忌。
坐在她们身后的王纭儿,此时气的早已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就是现在上去生撕了那狐媚的东西。
“好!朕倒是鲜少见到像你这么自信的女子,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为美人,赐号‘婳’就先住在……”
尹忱话说到此忽然停了下来,而后扫了眼底下的后妃们,也不知是看上谁了,忽然勾起一抹笑来。
“你就住在听竹宫吧,那位是你宫里的主位王婕妤。”
尹忱这安排下来让本还在愤怒的王纭儿愣在了当下,且不说她根本不明白尹忱为何要安排到自己宫里。只但说这个婳美人,她就已经恨不现在杀了她了,结果日后还要天天在自己眼跟前晃悠。
心里虽气氛,但面上却是一点不敢表现出来。王纭儿缓缓起身,向尹忱行了个礼而后冲婳美人点了点头,这才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了回去。
“说来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婳美人总该告诉朕。”
只瞧那女子巧笑盼兮,对着尹忱盈盈一拜柔声回道:
“嫔妾吕嫣,扣谢皇上恩典。”
宴会到外头天黑起来时总算结束,众人相继散去时李允山忽然从背后叫住了李沉兰。
湘妃看了李沉兰一眼,又瞧见尹忱早早就没了影这才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李沉兰跟着李允山就这么看似散步一般走着,一直走到了一处无人的亭子方才歇脚。
“何事?”
李沉兰没什么好态度,说起来李明锦的事对自己而言也查清了,是何人所为也已经告诉李允山了。如今自己就想老老实实的在宫里过日子,日后陪着孩子陪着尹忱。
“你是不是忘了我让你入宫的目的!”
“父亲说的什么话,让我入宫无非是为了大姐的事。消息我递给你了,等于当初答应你的事我也已经做了。相反的,你身份一品大员答应我的事,却一点没做到!”
没了宋家二老,李沉兰一点顾忌没有。更何况如今自己在宫里,又有着独立的暗卫根本不用手太尉的控制。
“再说了,你们李家也有暗卫,若当初你真想的开何不拨了暗卫跟我一些?何故让我爹娘命丧李明月手上?李允山,你现在有什么资本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
“混账,宋宅我早就布下了暗卫,是李明月设计调离才让你父母受了罪……但这是意外,更何况你自己不也姓李!”
李允山自知现在没有条件威胁李沉兰,但顾着大计还是尽量摆出父亲的威严,想让李沉兰依着自己的话走。
李沉兰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了几声,“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当初为让我有暗卫,不然只怕我现在早被你那些没用的暗卫给害死了。
至于什么姓氏,别忘了我姓什么。如果当初我还是要在你庇护下活着,那么我告诉你你就是养虎为患,如今我有我自己的兵自己的人脉,你李允山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完,李沉兰也不待气急败坏的李允山再说话,扶着收秋就往回走去,留下李允山一人站在那是气不打一出来。
李沉兰不得不承认,女人啊还是要有自己的手段实力才能不受别人摆布的活着。一时间,她想起尹璟雅,突然觉得莫名的羡慕。
“父亲,她已经不受咱们控制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李云浩走到李允山身边,有些无奈的感叹。
当初他就觉得自己父亲这办法太过孤注一掷,可是没办法,除了这法子好像他们只能一辈子被尹忱守着。
“无妨……”
良久,李允山忽然幽幽的说出这句话,绕是李云浩听那语气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肚子里还有我李家的血脉,就是名义上也是最割不断的!”
辞岁夜尹忱是要去长乐宫陪着皇后的,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李沉兰自然也没想尹忱过来。
更何况当年就有所谓的徐贵妃为例子,除非李沉兰是不要命了才想去打抢尹忱的主意。
外头夜渐渐深了,李沉兰想起宴会上那个吕嫣的样子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自己或许真的太使性子了,这样子分明就是把尹忱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