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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宫门有一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长公主静静坐在马车上不知道在等着谁。
倒也没让人久等,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便有一个身穿太监服的人,一个闪身匆匆进了车内。
“你迟到了。”
感受到人进来,长公主也没睁眼依旧坐在那假寐,只是语气中多少的不平静示意着自己的不满。
“也不看看你手下给本王准备的是么衣服。”
闻言长公主睁开眼一瞧,到底嘴角还是勾起了弧度。
“这么挺适合你么,大齐的成王想不到还有扮演太监的癖好。”
成王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路赶过来不说还得躲着不被尹忱的眼线看见,确实不是一般的累。
“说吧,不就是闯个密道么,非要把我叫来?”
“我安排在寿康宫的人死了,尸体上发现除了那老太婆一击毙命的伤口,还有不少说不上来的伤口,初步猜测是暗器所伤。”
那个宫人成王听说了,按着长公主这话来说只有一点可能,就是密道不仅仅只是密道,里面还有防止追兵的机关。
“怎么安排。”成王也不废话,直接明了。
“我的人会拖住宴会上的老太婆他们,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进去。但有一点,如果进去后到达中间时传来撤退信号,咱们只能往尽头走。”
这话没说错,如果在中间被告知要撤,那么原路返回很有可能会被太后发现。
说白了,要么死,要么走通。
“真搞不明白,为了个死人你至于么?”
长公主冷声一笑,反嘲道:“你不也是?”
两人没在说话,马车在宫门口没什么人的时候才缓缓驶进。
和安今天心情不太好,原本她想着同长公主一同入宫的,结果被告知长公主不在国寺,让她自己一个人先进宫。
主要是没人陪着,一路上没人讲话玩闹。连带着同行跟着的嬷嬷也本着绝不给小主子乱吃的理念,无论和安怎么撒娇都不给她买街边的小吃。
“兰娘娘,妹妹能吃小点心么?”
“妹妹才丁点大只能喝奶,牙还没长齐呢哪里能吃那些东西。”
“吼,那就是说好吃的都是我的了?”
和安兴奋的大叫,她早就想着了要是盛平同自己抢好吃的自己是给还是不给?
李沉兰瞧着和安那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失笑,说来也是有趣和安这次过来还专门带了只蝈蝈,说是从林子里寻了好久逮来的,硬是要送给盛平。
“你啊,别说一会你皇额娘宫里的点心,就是宴会上你想吃什么不都是由着你吃?”
“妹妹只喝奶不会饿肚子么?”
“不会。”
“那她会说话么?”
“还早呢。”
“那……”
和安一路上有问不完的问题,李沉兰都耐心的回答。她突然希望盛平快快长大,跟着和安在这宫里跑来跑去,多么幸福阳光的事。
长公主二人进了宫后并没有正大光明的回自己的宫里,而是躲着人进了处不显眼的小屋里。
另一头宫门处,长公主的马车再一次出现在卫兵的视线里。
“公主这么快就回去了?”
视察的人自然不敢直接掀开帘子看车内,所里没人知道此时的马车不过是个空车。
外头钩月难得和善的笑了笑解释:
“公主来本是贺盛平公主满月的,只是进了宫才发现备上的礼物没拿,那东西倒是有家卖的所以要亲自去挑上一挑。”
那卫兵听了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忙点头哈腰的靠到路边,恭送马车出宫。
“又出去了?”
“是,说是没买礼物又出去买了。”
寿康宫内,若竹正替太后梳着头发。
原本这宴是要办晚上的,只是尹忱说是晚上要陪着李沉兰单过,太后虽不太满意,但到底自己儿子是越发有主意了,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这倒是符合她性子,说来也这么大的人了到现在也不成家,性子还跟个小女孩儿一样。”
“太后这话说的,长公主也就在您跟前淘气些。”
太后看着镜子里,自己头上好似又多出来几根白发。上头捡出来,而后是眼睛闭都没闭就拔了下来。
“那孩子一出生就就跟在哀家身边,说起来哀家也是真心疼爱这孩子。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云岫也不会变成这样,只是那个宫女……”
说来也巧,那宫女原本可以无声无息的出来,可她没想到第二个密道口是有沾香的。但凡人进去,就会沾到身上经久不散。也真是如此,才会被若竹发觉。
“这么多年在皇帝与哀家身边太多太多的细作,数都数不过来。只是每一个细作背后的人。当初我们都能查得出来。唯独这一次背后的人藏的太好,哀家确实猜也猜不出来。”
“太后没认为这次是成王的人?。”
“成王的狼子野心哀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想反,也总该围着皇帝转,何以会在寿康宫参加眼线?”
话说到此,若竹多少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太后是怀疑长公主?”
“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纵使当时事情处理得干净,哀家也不敢保证这些陈年旧事不会再被人挖出来。如果真的是云岫的话……”
太后说到此低头看了眼手上早已被自己缠了好几圈的白发,如果长公主真的有这心思,那么她不介意送她去陪着孝德皇后。
宴会预备着开始,李沉兰就带着和安同湘妃一起去了临华殿。
这次宴会算不上大,除了各宫妃嫔再就是王妃们还一个官阶较高的大臣和他们亲眷。
盛平身子弱的很,李沉兰不放心就这么抱着在大殿上,所以安排藏冬专门在偏殿看着孩子。
刚一进殿就瞧见哈宝音挥着手往自己这边来,虽说两人有过过节,但怎么也翻篇了,李沉兰自然笑脸相迎。
“原本还不知道给盛平送些什么礼物,刚巧那日翻东西时瞧见了这东西,就给拿来了。”
那是个木质的羊,李沉兰听说过南蛮的羊是高贵的象征。
哈宝音独自待在中原思乡之情难免会有,把这具有家乡情怀的东西送给自己,李沉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没事的,我那倒是还有一个我才舍不得给你送两个呢。不过这个可是当初在南蛮经过大师开过光的,也算是本王妃给小公主祈福了!”
不得不说,自打哈宝音的目标不再是尹忱之后,她是日渐可爱了。
话说到这份上,又是人家好意李沉兰也就欣然接受了。想到这次成王没陪着她一起入京,害怕她孤单李沉兰不免又陪着多说了几句。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外头总算传来了帝后到的声音。众人起身迎拜,待到帝后安顿好太后坐下后,这才起身。
如果说李沉兰第一次参加辞岁宴,还觉得宴会新鲜。那么现在所谓的宴会规格,到让他觉得有些枯燥无味,做不过都是尹忱先说几句话,而后王公大臣们开始恭贺。
唯一不同的就是中途将盛平抱过来,有礼的送礼没礼的送祝福再由国寺的大师亲自为盛平祈福后,宴会才算正是开始。
李沉兰一早就注意到李允山那是不停的往自己身上看,但无论他怎么看李沉兰都不做理睬。
宋家二老离世的唯一好处,就是让李沉兰与李家断了联系,这也让她感到无比舒心。
宴会举行到中间,各个人心情都难免有些乏味了,舞池里歌姬的歌声悠扬婉转,却只让人觉得像是催眠曲一般。
“这云岫也真不像个样子,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太后向来重视礼仪,长公主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自然让她觉得心里不快。
“说不准在街上又找到什么贪玩儿的事儿,
皇额娘就别再责备她了。云岫向来是这性子,您管了她一辈子不还是没改过来吗?”
太后闻言不高兴的瞧了尹忱一眼,
“你就惯着她吧,从小到大惯着现在都成什么样子,女儿家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尹忱笑了笑没说话,瞧见婳嫔突然站起身还以为是要给自己敬酒,正准备拿起酒杯却见婳嫔走到大殿中间跪了下身。
“怎么了,是觉着不尽兴还想再跳一曲?”尹忱倒是没多想,左右今日高兴话说的也随性些。
“皇上,嫔妾要检举揭发一个人,这个人背地里买通了曹嬷嬷,所以才致使盛平公主身子有恙。”
婳嫔声音铿锵有力,话音刚落大殿便是一片哗然。
李沉兰身子顷刻间就坐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婳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坐在李沉兰身后的王纭儿,此时手已经紧紧握紧了酒杯,好像下一秒那杯子就要被生生捏碎。
王纭儿不是没有设计过婳嫔,只是每每她都能看似不经意的化险为夷。甚至就连刺杀的那一次,明明她已经是花重金买的高手,却被婳嫔轻而易举的就逃过去。
也就是这一次刺杀让王纭儿意识到,婳嫔背后还有人,而且这人的势利只怕不一般。
不待王纭儿多想,婳嫔下一句就像是**一样砸到了她的头顶。
“这个人就是听竹宫的主位娘娘,王婕妤!”
李沉兰早就怀疑是王纭儿做的手脚,如今就这么被婳嫔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她哪里还坐的住,立刻起身回头怒视着王纭儿,试图从她的表情看出任何一丝端倪。
可回头却瞧见王云儿依旧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平静的坐在那里,好像婳嫔口中的王婕妤根本不是她。
“王婕妤,事情关乎到你你总要起身说几句吧!”
李沉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句话,可王纭儿却是轻笑一声,而后平静的喝了一杯酒,这才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
“婳嫔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空口无凭,你怎么能就这样把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李沉兰没见过当初王纭儿对峙沈氏的样子,所以此刻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只让自己觉得无比陌生。
大殿上,尹忱的好心情此刻已经没有了,脸色有的黑的看着王纭儿。而皇后眼中有这愤怒,她们一直找不到王纭儿的证据,只但愿婳嫔这次说的是真的,也好替盛平出口恶气。
再瞧太后,说来有趣,这宫里谁不知道王纭儿是她太后的的人?可现在王纭儿出事了,她却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戏,而她只不过是个看戏人罢了。
婳嫔也不欲与王纭儿多言,她离着王纭儿最近看得出王纭儿平静的表皮下,略显惊慌的眼神。
嘴角微勾,婳嫔抬起手按照与联络人约定的那样轻轻拍了三声。
应声走进来了平民装扮的一家三口,为首的男子一露面就让本就强打镇定的王纭儿慌了神。
“草民一家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尹忱并未叫起身,而是问他是何人?所来为何?
“草民贱命孟山,是曹嬷嬷的小儿子,这是贱内和幼子……”
再说另一头,在得到宴会开始的准确消息后,长公主与成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匆匆浅进了寿康宫。
因着有成王在,一切都方便了许多。他能带着尹璟雅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从房顶准确无误的落到太后寝殿。
有着前一次的经验,尹璟雅这次轻车熟路的就打开了密室门。
“嘿,这老太太倒是会享受,还在这里面弄个床。”
成王也不知道咋回事,现此时异常的兴奋话多。
“你今天倒是不符合往日的性格。”尹璟雅没好气的说。
“想着马上就要推翻他了,心里高兴。”
尹璟雅冷哼一声再没说话,到了第三个洞口确保门口没有机关后才闪身进了去。
密道极为狭小,尹璟雅和成王只能成纵队一前一后的走。周围连一点光都没有,除了自身带的蜡烛两人什么都看不见。
再往里走两边总算变宽了些,正当两人准备并排时尹璟雅却突然站定一动不动。
“怎么了?”
尹璟雅低头看了看脚下,冷声道
“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