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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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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俪兰殿现在好像成了冷宫了,外面的人不愿意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肯出去,若不是李沉兰的贵妃位分还在那摆着,只怕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姐姐这阵子忙什么呢?”

    “前几日皇上说要办什么迎春宴,湘妃娘娘这两日就忙着操办这事呢。说来娘娘您是贵妃,皇上也给了协理六宫之权,您若是想帮忙也是名正言顺的啊。”

    李沉兰没说话,她就是天天太过平静的过日了让收秋她们都以为自己每天心情不错呢。实际上如今宫里已经没什么人事能牵动她的情绪了,前阵子尹忱隔三差五就会去祠堂祭拜仁思皇后,每每闻之李沉兰都觉得无比可笑。

    这日收秋劝说了好久总算是拉着李沉兰到了花园里逛逛,用收秋的话来说李沉兰总憋在宫里,主子不憋坏了自己也闷的紧。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李沉兰便依着她去了花园里晃晃。

    眼瞧着冬去春来,此刻的御花园可谓热闹非凡。花园里姹紫嫣红的惹人心暖,只是李沉兰看在眼里依旧是暗暗的没什么反应。

    远远瞧着有几个人在那扎堆聊着天,别说是以前就是现在的李沉兰也没什么心思喜欢热闹。见那边有人就想着从右边绕过去,不曾想眼瞧着就要拐开了却被那几个其中的一个女子给叫住。

    收秋在耳畔轻轻知会了一声,这女人是新受封的安嫔近来受宠的紧。

    瞧着也是生,那安嫔趾高气扬的就走过来了。想来李沉兰也是许久没抛头露面了,再加上李沉兰的打扮也朴素的很,若不是熟人瞧着认识只怕还以为是哪个不受宠的贵人。

    “喂,叫你呢你是聋子么?哪个宫里的人,瞧着像是个贵人,我们主子是听竹宫的安嫔,你见到了还不快点行礼!”

    听竹宫?

    李沉兰身子僵了僵,早前王纭儿如了冷宫听竹宫就给了婳嫔独住,只是后面云岫长公主谋反也揪出了婳嫔是长公主的人。因此尹忱无声无息的将她处理掉了,没想到如今的听竹宫又是物是人非了。

    见李沉兰没反应,原本还站在后面看戏的安嫔不禁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毕竟周遭的嫔妃位分都在她之下,处处恭维着她。李沉兰这么一无视,安嫔就像是被打了脸一般。

    “本宫跟你说话呢,你是听不见么!”

    这新来的人当真要比自己这届聒噪的很,李沉兰寻声看去,就见安嫔已经红着脸往自己这走来了。瞧着那眼中的怒气,李沉兰还真怕她上来把自己撕了。

    收秋抬了抬身子想来是想着自报家门,可嘴还没来的及张就被李沉兰给拉住了,示意她别出声。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这宫里一个小小的贵人也能自称‘本宫’了?”

    李沉兰故意没自称本宫,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那安嫔一听更是长了气焰,自当她就是那个无宠的贵人,挺了挺胸煞有其事的走到李沉兰面前。

    “本宫跟你讲话你没听见是么,哪个宫里的小贵人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永福宫的,倒是无意冒犯了。”

    李沉兰朱唇微动吐出这么几个字,她故意没说是俪兰殿是为着这几个嫔妃都是新来的,哪里知道什么永福宫。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那个安嫔嗤了一声,显得很是不屑。

    “我当是哪个宫里不长眼的呢,永福宫的人本宫听都没听过,瞧你这模样估计不受宠多年了。既然知道冒犯了就要乖乖认罚,自己在这跪满两个时辰!”

    安嫔说完也算是耍了威风,小手一挥就带着几个人往别处去了。李沉兰倒也是配合,乖乖的就在她视线范围内跪下了,左右她们幌不到领个时辰,待她们一走李沉兰就起来往俪兰殿走。

    “娘娘这是何苦,明明咱们身份压她是足足的,干嘛要受这份气。”

    收秋是气了个半死,只是李沉兰的性子她也知道打定了的主意千万般也是改不了的。

    “你去找两个眼生的丫头到养心殿面前嚼嚼舌根子,就说安嫔罚了个不受宠的贵人跪了两个时辰。哦对了,咬死是永福宫的。”

    一听这话,收秋还以为李沉兰终于转了性子想着争宠让尹忱心疼了,忙高高兴兴的领命下去,却不想李沉兰从头至尾就没这意思。

    新来的人真是一届不如一届,李沉兰想着随手揉了揉腿而后作势瘸腿般的往俪兰殿走去。

    说来收秋的办事效率总是快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俪兰殿就有人前来敲门了。李沉兰坐在屋内揉这腿,她故意叫了太医过来开了敷腿的药包,诈一瞧那样子还真是有个断腿的样子。

    “嫔妾安嫔给兰贵妃娘娘请安,嫔妾深知自己放肆无礼,因而特来请罪。”

    “安嫔这礼本宫实不敢受快快起来,别是出去了跟别人说我这永福宫的人欺负你了,到让本宫成了恶人。”

    李沉兰倒也没客气,这话虽然说出来了收秋却是极有眼力见的没上前搀扶。安嫔自然不敢轻易起身,只能自认倒霉的跪在那。

    “这天儿虽说是开春了只是这风还是冷的很,本宫瞧着总往这屋里灌。”

    话这么一说收秋立刻就会了意思,忙让人多端了两个炭盆来了屋里,李沉兰还为着安嫔“好”,特地让人将两个炭盆围着安嫔,说是怕她跪在那冷。

    “贵妃娘娘,嫔妾有眼不识泰山已经知错了……”

    “既是知错那便是有错了,按照宫里的规矩有错就得罚。本宫这永福宫虽说皇上许久不来,可到底本宫还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别说是你了,就是平日里替你们主持公道的湘妃,见了本宫也要行上一礼。

    你是新来的没见过本宫我不怪你,只是不过一个小小嫔位就能如此目中无人,实在是该发。

    左右你当时叫本宫跪两个时辰,本宫发发善心你也跪两个时辰就回去吧。”

    李沉兰说完也不等安嫔再求饶,直接起身回了寝室。安嫔瞧着李沉兰一双好腿走的挺直,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于口,眼神中的愤恨简直能喷出火来。

    因着李沉兰特地吩咐了的,那两盆碳火一暗就加碳,两个时辰下来烧的那叫一个旺。加上安嫔原本穿的就多,李沉兰瞧着她来之前怕是故意在腿上多加了条裤子,还怕腿疼。只可惜此时她满脸热汗,哪里还顾得上腿疼不疼呢。

    屋外传来候忠的唱呵声,李沉兰心道尹忱真真是好大的架势。只是这眼瞧着安嫔跪了才过一个时辰,也不知尹忱这会子过来是来救自己的新欢的还是来陪着旧爱看热闹的。

    安嫔一听尹忱来了,原本恼怒的面容立马就变了样子。一汪清泪就这么盈盈擒在眼眶中,原本就娇媚的面容上又增添了几分柔弱,好一林花哭落红可怜不已。李沉兰倒是没啥反应,依旧半躺在湘竹软榻上假寐,收秋也自然会了意默不作声的给李沉兰拿药敷着腿,时不时的还吹上一吹,像是自己主子极疼的模样。

    尹忱一进来那安嫔就哭出了声,声声叫着冤枉。

    “皇上,嫔妾真的没有让贵妃娘娘下跪。娘娘千金之躯嫔妾哪里敢做这样的糊涂事啊,如今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嫔妾。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看贵妃娘娘的膝盖,若是真有什么伤痕,嫔妾认打认罚。”

    好一个颠倒黑白,不过看样子倒是把稳了李沉兰没听她的话老老实实跪两个时辰了。

    尹忱倒是没说话而是偏头看向了依旧在假寐的李沉兰,不知为何尹忱嘴角勾起了弧度,像是极为开怀的样子。安嫔倒是傻了眼,她哪里知道尹忱在高兴什么。只是发现从尹忱来到现在李沉兰就没起过身,候忠喊的声音那么大她不可能听不见,而尹忱也没怪罪。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尹忱早已默许了李沉兰的没规矩,眼神中竟还有几分宠溺?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没看见贵妃在小憩么。”

    尹忱说完自己也默默的坐到位子上,大有静等李沉兰自然醒过来的样子。

    “皇上……”安嫔快委屈死了。

    “别吵,贵妃让你跪就好好跪着,这不怕你冷还给你暖着火呢么,你还有什么好怨言的。”

    尹忱这话一说安嫔真算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倒是李沉兰也算是听不下去了,作势悠悠转醒的样子看向尹忱,而后又扭扭捏捏的起身由收秋扶着往他们那走。只是身子刚离开软榻就借势一个不稳,生生倒在了收秋怀里。

    “让皇上见笑了,腿上刚有了伤太医多叫歇着不曾想皇上也过来了,是来接安嫔回去的?”

    李沉兰只当是刚才的话啥都没听见,左右瞧着两人戏也唱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赶紧把两人赶走。安嫔闻言只当是李沉兰叫起了,忙撩起裙摆想要起身,却不想尹忱起身竟是伸手将她按了回去。一时间安嫔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尹忱什么意思?

    别说是安嫔了,就是李沉兰都没搞懂尹忱的做法。

    “左右时辰也差不多了,皇上就带着安嫔回去吧。臣妾身子不适就不送了,收秋你去好好替本宫送送。”

    “来人,送安嫔回去。”

    尹忱却是在收秋应声前先发号施令,而后一个箭步冲到李沉兰面前扶着她,眼中满是关切的担忧。这一幕哪里是安嫔能看得了的,就是离着几仗远都能听到安嫔咬牙切齿的声音。李沉兰倒也算配合尹忱,一脸柔弱的将身子倚在尹忱身上,细软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像是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倒了一般。只是待安嫔走后,李沉兰边立刻站直了腰身而后自然地退后了两步与尹忱拉开的明显的距离。

    怀中突然一空让尹忱很是不满,再看那站着的人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木头脸,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沉兰……”

    “皇上还不回去吗,今日俪兰殿事情太多下人们也忙不过来想来也没做皇上的饭菜。”着都已经不是什么言外之意了,而是直接开口撵人。

    尹忱脸色发黑样子很不好看,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一般,只是无论尹忱怎么看着李沉兰她都纹丝不动的站在那。

    “怎么,戏演完了就要翻脸不认人了?李沉兰,你别忘了是谁给你的这么大的权利,让你想责罚就责罚想不守规矩就在那躺着!”

    “皇上这话的意思是要摘了臣妾这贵妃的头衔了?也是,皇上的话臣妾也赞同。您自然是来演戏的,陪着你那新欢来演给臣妾看罢了。皇上是觉得我作为贵妃放肆无礼了,那她安嫔不更加没有规矩?”

    “李沉兰,朕在陪谁演戏你心里最清楚。”

    闻言李沉兰忽然笑了一声显得嘲讽至极,“皇上为何要陪我演戏您心里也最明白,所谓什么喜欢臣妾耍小性子的样子,说白了不过是因为喜欢仁思皇后耍性子罢了。”

    “李沉兰,相似于阿茗的容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这样的福气我宁可不要!”

    李沉兰激动异常,如今她最讨厌就是别人拿自己这张脸去与仁思皇后作比较。就好像自己只是董思绾的一个影子罢了,无论怎么活都逃不过她的囚牢。

    “所有这就是你喝脱胎药的原因?”

    “是。”

    时隔一个多月,李沉兰再次听到人提起那个孩子。她像是极平静的样子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却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连手心都在冒着冷汗。到底是骨肉血亲,哪里有不心痛的道理。

    “你知不知道,那是个原本健健康康的男孩,朕就连太傅都给他找好了。”

    “是男孩皇上不应该更高兴吗,不应该谢谢臣妾帮您除了心腹大患吗?”

    “李沉兰,你到底有没有心!那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朕的骨肉了吗!”

    “是啊,皇上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臣妾也想问一句盛平就不是您的孩子,就不是臣妾的血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