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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道路还崎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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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年是真的醉了,唐彻压在他身上捏捏这儿戳戳那儿地耍了半个小时流氓,他愣是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最后,唐彻盯了顾怀年约莫十几分钟,神色莫名变得紧张。

    他就忽然想,要是真的只有顾怀年死了,他活着,他有勇气去看不能说话不能动的顾怀年?

    “顾怀年。”唐彻眯起眼,低声叫道。

    而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仍旧没什么动静,唐彻目光一狠,低下头——

    一连串闷在喉咙里的痛吟由低至高地响了起来。

    只觉得脖子快要断了的疼,顾怀年脑子还晕着,连嘴都没来得及张,下意识一掌拍上颈窝里的后脑勺。

    简直丧心病狂的醒酒方式。

    “你醒了?”顾怀年可怜巴巴地睁开眼,迎面却对上唐彻一张不正经的脸,对方一呲牙,“你刚儿睡得就跟一具尸体似的~”

    “……”

    晃了晃神,隔了好几分钟,顾怀年总算恢复了意识。

    ——睡不睡着自己都他妈是一具尸体好吧!

    瞪了一眼唐彻,顾怀年使劲儿揉了揉脖子:“你起来——”

    话音一顿,顾怀年好像刚反应过来唐彻正压在自己身上的事实,于是眨了几下眼,嘴巴明显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

    “你刚才喝醉了,紧抱着我不放手。”唐彻从顾怀年身上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

    顾怀年却吓得抖了下眼角,开始努力回忆醉酒之后自己都说过什么,结果越想越觉得恶心,正纳闷着怎么死了喝酒还跟生前一个德行,一个酒嗝没控制住,起身抱着唐彻大腿吐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

    看着一波接一波在自己腿上肆虐的啤酒,唐彻嫌弃得门牙都快呲出去了。

    而等终于吐完了,顾怀年总算觉得脑袋没那么不像自己的了,就喘着粗气抬起头,脸色发白地问:“我都说什么了?”

    唐彻咧嘴:“你说想洗澡。”

    说完,也不给顾怀年拒绝的机会,唐彻动作十分不温柔地将人拎进了浴室。

    “脱衣服。”设置好水温和进水,唐彻翘着兰花指解开自己沾满啤酒的腰带,没好气地开口。

    “……”

    顾怀年有些傻眼,靠在墙壁愣愣地看着唐彻。

    唐彻就三下五除二脱了裤子跟衬衫,抬头扫了顾怀年一眼:“你自个儿脱还是我帮你脱?”

    “……”呼吸一紧,顾怀年脸色有些慌张,手忙脚乱就要往门外跑,“你、你先洗——”

    “一起洗怎么了?”唐彻伸手摁上顾怀年的头,一脸不耐烦地将对方重新扯了回来,“你往哪儿跑?你忘了我上个厕所你都紧跟不舍的时候了?”

    顾怀年一怔,随即想起什么,低下头闷声闷气:“忘了。”

    其实唐彻说得真没错,顾怀年的确干过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还不止一次。

    顾怀年小时候最黏的人不是自己爹娘,是唐彻,往死里黏,只要唐彻到了他家就别指望谁能把他俩分开,人家唐彻上个厕所的功夫他也得搬个小板凳死活坐里面等,而唐彻在小坐便上打游戏,压根就不搭理他,他就眼巴巴地瞅着,一瞅就是好几分钟,执着得像个小变态一样。

    “湿溚溚的你不嫌难受?”见顾怀年尴尬地漱了口,斜着眼又往门口瞄,唐彻哼笑一声,也没继续揶揄,往前凑了一步说道,“把衣服先脱了吧。”

    顾怀年被逼得没什么退路,更担心再推脱下去对方会怀疑自己,就咬了咬牙,抬手脱掉了上衣。

    结果一道视线立马盯过来,顾怀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看什么?”

    唐彻也不回答,足足盯了将近一分钟,眉头稍微皱了皱,说道:“裤子也脱了。”

    顾怀年捏了捏拳,妈的这情况越琢磨越觉着别扭,唐彻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可是个同性恋!

    ——当然,有目共睹,唐彻是假傻,他才是真傻。

    和唐彻错开一段距离,顾怀年揉了揉脑袋:“等一会儿。”

    于是,就在顾怀年还在纠结着一会儿该怎么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时,他一点都没注意到唐彻故意绊了自己一跤的细微举动。

    所谓有机会要弯,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弯。

    只是角度问题似乎没算准,顾怀年是正对着门口的,浴室门也忘了拉上,唐彻一个猛子扎过去直接把顾怀年扑出了浴室。

    一声痛喘,顾怀年趴在地上差点把下巴撞碎了,正要骂街,忽然感觉背上的人往上蹭了蹭。

    “怀年啊……”

    “……”

    头皮发麻,察觉到两只手不安份地滑到自己眼皮底下,顾怀年转头,一脸震惊。

    结果下一秒,对方竟也是动作一滞,紧接着跳起身:“×,你丫——”

    能不能长点儿胸!

    盯着顾怀年的眼,唐彻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就挺绝望地想,难不成非得让顾怀年像上次变成苏恍似的先往胸前挂俩灯笼自己才弯得下去?

    显然,唐彻没办法立刻就做到对着一个爷们起欲望。

    而此时此刻,顾怀年呢,他只当唐彻纯粹是又拿自己找乐子玩,就深吸了口气,心里极不是滋味地从地上爬起来:“你他妈自己先玩吧,我一会儿——”

    话没说完,顾怀年目光扫过摔出浴室时被自己不小心碰翻的垃圾桶,愣了一下。

    碎纸片?

    想来想去也不记着自己什么时候扔过这种东西,顾怀年好奇地蹲下身。

    可惜,才捡起其中一片儿,只来得及看清上面的“转让”两个字,身后忽然传来唐彻急促的声音:“怀年!”

    “什么——”

    顾怀年下意识扭过脸,却诧异地发现唐彻单腿跪撑在地上,倾身向前,猛地吻上他的嘴。

    “……”

    重心不稳地坐了下去,顾怀年整个后背紧贴着浴室门框,手中的碎纸片已经被不动声色地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