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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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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新奇之余不免有些难以接受。

    但她又觉得白榆哥哥说的话没错,人生短暂,自然是要与所爱之人白头偕老。

    阿葵抬眼偷偷看着白榆英朗的侧脸,小脸上升起一层红晕,她低下头羞涩的笑着,找来纸笔想讲这句话写下来。

    可那些字歪歪扭扭,像画一样难写,她认真写了良久,写出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她气闷又失落的想将纸揉乱,却被白榆抓住了手腕。

    白榆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几遍才笑道:“我从小跟着太傅,姑母还有母亲学习,到十二岁写的字还像是鬼画符,惹的父亲每次看我写字都要骂我一顿,你第一次写就把字写的横平竖直,很有天赋了。”

    “真的吗?”

    “当然了,阿葵如果想学的话,我就教你写,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

    白榆说着,又铺好了宣纸,他高挺的身躯从身后将阿葵整个身子都罩住,特殊的草木香气从白榆身上传至阿葵鼻尖。

    阿葵心头一慌,身体好像被定在了原地,本来就红的小脸这下直接像是熟透了。

    而白榆神色认真,丝毫没有意识到阿葵的紧张,高大的身体微微前倾着,胸膛几乎要贴在阿葵的背上,温热的大手握住阿葵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将整首诗写在宣纸上,也刻到了阿葵的心上……

    昏黄的烛光下,一袭玄衣的俊美男子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教怀中少女写字,那少女神色羞红,面若飞霞,抿着樱唇浅浅笑着,脸上的酒窝就像盛满了馥郁佳酿,醉人无比。

    如此才子佳人,精致的如同一幅画卷,可惜外边的敲门声破坏了这幅场景,不过刚好,男子手中最后一笔也完成了。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

    “进来吧。”

    白榆放开阿葵的手,将桌子的纸笔收走,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店小二,心中仍没有放下警惕。

    小二便将饭菜放好,刚要退下去,哪知白榆长眉一挑,说道:“辛苦店家了,不如坐下一起用些。”

    “这……”店小二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这不和规矩。”

    白榆不肯放他走,在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眼中难得的有了凛冽寒意,他语气强硬,不容拒绝道:“快些,每道菜都尝一尝,这银子便是你的,否则……”

    店小二也不是傻子,钱财是小,主要这男子看起来不是善茬,他僵硬的笑了笑,把桌上的菜都吃了些,酒也喝了一杯。

    见他无事,白榆心中反而有了疑问,难道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退下吧。”

    “哎,好嘞!”

    小二喜滋滋的拿着银子出了房间,阿葵走过来,比划着问他:“白榆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比较好,来,吃饭吧。”

    两人前几日一直风餐露宿,吃的也是些窝头米饼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见了热乎的饭菜,当然要饱餐一顿。

    吃饱喝足后,白榆搬着被褥睡在地上,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总比睡湿漉漉的雪地好的多。

    他们这几日累的够呛,阿葵刚躺下就睡熟了。

    可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突然觉得嘴巴被人捂住,慌忙间睁眼一看,竟是白榆。

    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别说话,外边有人。”

    阿葵这才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夜深人静,他们走在用木板搭建的地面上,还是能听见些许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

    白榆闭上眼睛认真数着外边的脚步声,来者共十七人,对他来说倒不难应对,只是阿葵……

    他思索一瞬,塞给阿葵一把匕首防身后,就让阿葵躲在角落中,自己则悄然埋伏在门前,随时准备迎战。

    门外那伙人够谨慎,这么多人也没有贸然闯进来,其中一人扣坏了窗纸,伸进来个一指粗的纸卷,向里吹了口迷烟。

    好在白榆眼疾手快,直接用刀鞘堵住了出烟口,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便是他人压低声音的责骂声。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迷烟是往外吹的,谁他娘的自己往里吸!”

    “噗……”

    白榆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外边声音瞬间消失。

    既然如此,他也不埋伏了,隔着窗纸甩出去几根带毒的银针。

    随着几声闷哼,他一把推开窗户,双手抓着窗户上板抬起双脚,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两人从二楼直接踹了下去。

    算算已经不能动的,对方所剩的不过八人,等他们反应过来白榆早有准备后,连忙挥着斧头菜刀,想将白榆包围起来。

    他冷冷一笑,不屑道:“当真是胆大包天啊,就你们这么几个人竟抢到小爷身上来了!”

    说着,他利剑一挥,随着一道冷光,离他近的领头者顿时血流如注。

    到底是些不成气候的匪类,见了血便纷纷不敢向前。

    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没错,他……他的确喝了啊!就是喝的不多……”

    白榆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他此时只想快刀斩乱麻,矫捷的躲过直冲面门而来的砍刀之后,抬去长腿猛的一踹,给了对方心口猛的一击。

    可突然间,白榆腹部传来一股割裂的疼痛感,就像有人拿着刀在他肚子里来回搅拌。

    他脸色一变,想起了方才那熟悉的声音正是马场老板的声音,难道!!

    “看看看,我说他喝了带断肠草的酒吧,药效这不是来了吗!”

    马场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白榆大感不妙,他此时身体虚脱冷汗连连,剧烈的痛楚让他几乎拿不动长剑。

    还有七个人……白榆在心中估算着有多少胜算,可腹中疼痛越来越烈,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与阿葵一个也逃不掉……

    眼见那四人又要围过来,白榆心一横,用沙哑的嗓音喊道:“阿葵,快走!!”

    随后他双手抡起长剑,用尽力气挡住巨斧,屋中未燃灯火,阿葵听着白榆声音有些不对,随后又听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还有白榆的闷哼声。

    阿葵急的说不出话来,此时未点灯烛,她摸索着向桌子的方向走去。

    紧接着,门前长廊中又传来一阵打斗声,伴随着几声惨叫,与重物坠地滚落的声音。

    阿葵走到桌边,等她燃上灯烛,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切惊了眼。

    只见门前横七竖八的几具尸身躺在血泊之中,还有一人的头颅滚了进来,正是方才的店小二。

    他死时应该很惊讶恐慌,直到现在,他的脸上还保留着那个表情,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瞪着阿葵。

    阿葵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家,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她已被吓的腿软。

    但她没有一丝犹豫,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个头颅,走出了房间。

    走廊外头一片混乱,大量的鲜血渗透了木板,各处都是尸体与断开的手脚,白榆虚弱的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血污。

    阿葵连忙跑过去摇晃着他的胳膊,白榆半阖着眸子,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安慰道:“别担心,他们还伤不到我……但我们要先找个医馆,解……解毒……噗……”

    他腹中猛然传来剧烈的痛楚,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阿葵急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哭什么……我没事……”

    白榆用长剑支撑着站起身,拉着阿葵向楼下走去,不曾想身后还有一个受了轻伤的匪徒。

    那人身材消瘦灵活,方才借着黑暗躲过了白榆致命一击,见两人放下警惕,他心一横,挥着斧头就向两人砍来。

    他们之间距离太近,白榆听到了声响,他转身举起长剑想要挡住匪徒攻势,但他早已气空力尽,兵刃相接间,白榆长剑被砍断,因为惯性,斧头生生砍入了他的肩膀。

    温热的血溅到阿葵脸上,她脑子嗡的一响,眼睁睁看着白榆的身体向后倒去。

    阿葵心中一片混乱,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疯了一般的,将手中的匕首竟刺进了匪徒心窝。

    匪徒伤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阿葵一身,她眼见那人瞪大眼睛,身体向后直直倒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瞬间,时间仿佛停了下来,阿葵双手颤抖的握着那把匕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直到白榆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唤了她几声,阿葵才反应过来,猛地把沾满鲜血的匕首甩了出去。

    “白榆哥哥……我……我杀人了……”

    阿葵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她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幼兽,白榆忍着剧痛,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他想带阿葵走出客栈,可身体里的毒性越来越烈。

    伤处的血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喉咙中一阵腥甜涌出,眼前的景物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白榆预感不妙,失去意识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阿葵,快……离开这儿……”

    同一时刻,骁王府中……

    夜深人静,寂静到只能听到呼吸的屋子中,忽而有人惊呼一声:“小心!!!”

    司南月挣扎着睁开双眼,她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被吵醒的赫连决也跟着她坐起身,看她的样子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环住她的身体,柔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别害怕……”

    司南月的身体僵硬的停留在他怀中,她的确是做了噩梦,可这熟悉的感觉更像是……

    她靠在赫连决肩上,视线落在床榻外的窗子上,心中涌起了一个另她不敢相信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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