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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兄。」寒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将目光重新移到窗外。
「五天之后,孤王要御驾亲征,与十万精兵一同剿灭赤渊!」
这个答案是寒苍未曾想到的,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等他在意识到寒祁是认真的,大手「啪」的一声拍在窗前的木框上。
「胡说!咱们是借兵,哪有把自家君主借出去的道理!战场无情,若你出了什么事情,漠北怎么办?!」
寒祁却冷静的很,他道:「漠北有王兄,若我不幸马革裹尸,到时就要劳请王兄肩担重任了。」
好家伙……
寒苍脑子一懵,他大概能体会到自己当年为了不与无栖成亲,跟父王说要出家当和尚的时父王的心情了。
「当然,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寒祁笑意更深了些,天知道这几个月他独自待在王宫中有多无聊,王兄好不容易回来,不好好报复一下怎么行。
刚才那话可是把寒苍的酒都给吓醒了,他难得脸色严肃,斥责道:「身为一国之君,哪有拿这事开玩笑的!要是被有心人听见……」
「王兄说话越来越像父王了。」
「我哪有那么古板!」寒苍满脸写着拒绝,玩笑过后,他又道:「不管怎样,你绝不能亲征,若是不能一举剿灭赤渊,到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漠北又要燃起战火,百姓何辜?」
「可师尊预言过,司南晨是可以攻破赤渊的人,而且赤渊只要存在一天,就会对漠北虎视眈眈一天,不如就趁此机会破釜沉舟…………」
「你太心急了!」寒苍按住他的肩膀,「战事瞬息万变,就算是无栖也只能知结果,而不知过程,咱们让十万精兵隐于戈壁地下城,一是为了攻赤渊一个出其不意,二是为了掩藏漠北借兵,就算联军败了,在明面上赤渊也不会与漠北开战。」
寒祁面露难色,他怎会不知王兄所言有理,只是……
见寒祁听进了这番话,寒苍又道:「作为臣子,我不能让君主冒险,作为王兄,我也要保护小弟,这次还是由我领兵出战,定能攻破赤渊!而且……你这条命是无栖换来的,就算是为了她,你也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寒苍总是极少在他面前提到无栖的名字,他知道他一直深陷自责与痛苦之中,但特殊之时,也只有用无栖劝谏他。
终于,他点了头。
正事谈完,寒祁又问起故人:「王兄去赤渊时见过孤痕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的,等我找到南星时,他早就已经离开了。」
寒祁眼中划过一丝落寞,「王兄若能见到他,便让他回漠北吧,我只剩一亲一友,你与他都在外面,留我一人独守漠北,实在是……太孤单了。」
看着寒祁失落的模样,他心中一痛,曾经那么多的亲朋好友,他们要么因为王权反目成仇,要么亡与战争之中,活着的人只剩回忆,自是不好过的。
寒苍扯出一丝苦笑,揽住小弟肩膀拍了拍,故作轻松道:「孤单什么,等王兄回来就给你迎个活宝王后,到时王宫定是鸡飞狗跳,到时你想安静,怕是也安静不了了……」
提起司南星,寒苍又想起她的长姐,「祁,你又改为让南星和亲,她长姐那边……」
「无事,只要王兄将联姻的话带到即可。」
「嗯?」
寒祁并不打算解释太多,他向远处望去,只道:「只要泽露城主知道,就算攻陷了赤渊,她也尚有重任在身,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寒苍一头雾水,但他也不愿再猜这哑谜,便道:「不过你眼光还算不错,南星的确比她长姐更适合留在你身边。」
「是因为泽露城主
有心仪之人的原因吗?对了,我好像未曾问过王女是否有心仪的男子,就这样定下了联姻之事,王兄,我刚才的态度是否太过分了?」
歉意涌上心头,方才他因为再见造骨术情绪有些波动,加上不愿为难泽露城主,他才应了司南星的请求。
「是有点,毕竟婚姻大事,你们虽是联姻,不能说伉俪情深,也是要相扶到老的,不过以我对南星的了解,她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而且她肯定没有心仪的男子。」
寒苍答的斩钉截铁,但他忽的话锋一转,面色变得奇怪,好像有些困恼,片刻后又摇头道:「但是……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我想多了。」
「王兄想说什么?」
「没什么,哦……对了,我方才说的「适合」是指南星不止有趣,而且有实力,她与我第一次见面时就将我打伤,你看,我胳膊上还有疤痕呢。」
「哦?她竟能伤了王兄,看来功力不俗。」
「那是当然……」
兄弟两人许久不见,一直聊到日升月落,寒苍伸了个懒腰,道:「天亮了,我该出发了。」
寒祁皱眉道:「王兄昨夜才归,今日便要走?」qs
「国事为重,就算我有心偷懒,南星那丫头定是心急如焚,再说了,早去一天便早归一天,等打下赤渊,咱们兄弟再见!」
「此事但凭王兄做主,但还请王兄多留一日,等今晚送行晏后,再走也不迟。」
「那……好吧,刚好我也累了……」
漠北白日长,太阳早早就升了起来,两兄弟闲聊着,刚走到庭院外,便见阿葵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坐在外边台阶上。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本王替你出气去!」
寒苍凑热闹似的,过去给阿葵递了张帕子,「一路那么苦都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怎么到了漠北反而哭了起来?」
阿葵接过帕子擦擦泪水,还是呜呜咽咽的哭着,寒苍不会哄人,刚要命人去把司南星请来,阿葵便抓着他的手,使劲摇着头。
「你不想见她?」
阿葵低头哭着点点头。
这就怪了,寒苍捏着下巴想了想,「你们吵架了?」
阿葵犹豫一瞬,摇了摇头。
这也怪了,要知道阿葵平时几乎都是一步也不愿离开司南星的,两人没吵架怎的还不想见她?
就在寒苍猜来猜去之时,寒祁命人拿来纸笔亲自递给阿葵,「姑娘不妨将委屈写下来,孤王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姑娘。」
听见寒祁的声音,本来哭的梨花带雨的阿葵蓦地抬起头,哀怨又畏忌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不会是……」寒苍脑中闪过一个猜测,「南星告诉你联姻之事了?」
阿葵抿着嘴,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转头哭着跑开了。
「王兄,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这姑娘了?」寒祁茫然不解的问道。
寒苍不知该怎么说,沉默半晌才道:「嗯……祁,等你与南星成亲之后,你能接受阿葵与她同住漠北吗?」
「为何不能,王宫中房间多的是。」
「嗯,那便无事了,阿葵是个好孩子,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说完,寒苍便离开了,留下依旧迷茫的寒祁在庭院中晒太阳。
而越走越远的寒苍一想起自己曾经竟然想要撮合阿葵和祁,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这下好了,这两人不但没有夫妻之缘,反而还……
「唉……造化弄人啊……」寒苍有些懊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谁知话音未落,司南星就像幽灵一样从旁边冒
出来,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问道:「王爷叹什么气呢?怎么这般苦恼?」
「你还好意思问!」寒苍头都大了,「你刚才与阿葵说什么了?」
司南星脸上笑容突然消失,她抿抿嘴唇,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她留在漠北,不要跟去添乱。」
「然后呢?」
「然后告诉她我与漠北君主好事将至,让她……也找个好归宿。」
「你……」寒苍顿口无言,可仔细想想,早些告诉阿葵,让她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是坏事。
「阿葵丫头心思细,你就不能婉转一点?」
「这事难道不更应该直言吗?」司南星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她早一日知道,那不该动的心思便能早一日消下去。」
「原来你都知道。」
她没有回答,目光闪动着,复杂而微妙。
寒苍知道她心中也不好受,又道:「罢了罢了,相信你自有分寸,她留下也是好事,毕竟刀剑无眼,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不适合跟着我们去战场。」
「嗯……」司南星心不在焉的应着,又问道:「咱们何时出发?」
「晚上送行宴结束之后。」
「好。」
说是送行宴,但因为此事不宜让太多人知情,送行的也只有寒祁一人,阿葵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屋里休息。
三人坐在桌前,寒祁却命人摆了四套碗筷,而且多出来的那一套明显与他们用的不同,那是套纯金打造的碗筷,上面镶嵌了一、二、三……一共镶了六块蓝宝石,当真是贵重的夸张了些。
然而寒苍连问都没问,很明显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司南星望着那副多出来的碗筷,似乎明白了什么。
见司南星一直看着那空着的座位,寒苍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别看了,快些用膳吧,一会咱们就要出发了。」
「我还没着急,王爷倒先急了。」
司南星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那纯金酒盅倒上酒。
「喂!」寒苍忙压低了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敬酒啊!」
司南星说着,拿起酒盅碰了碰那纯金酒盅,「若无栖姑娘先前预言,否则恐怕司南星不会如此轻易就借到兵,更不会因祸得福,解了化蝽之毒,司南星在此多谢了。」
言罢,她一饮而尽,寒祁未曾想到她会如此,讶异过后,他端起那纯金酒盅,道了句:「请」,便送酒入喉。
司南星笑眯眯的望着他,忽的冒出一句:「夫君好酒量。」
「噗!」
「咳咳咳咳咳……」
「王女……咳咳咳咳……王女切莫不可乱喊,孤王还未与你……咳咳咳咳咳……」
寒祁被呛得俊脸通红,扶着桌角咳的厉害,司南星却偷偷笑着,目光狡黠。
她绝对是故意的,寒苍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弟,果然,只要这个准王后嫁进来,这个王宫定会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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