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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双修长的双腿,裤腿下露出的棕色皮鞋锃亮得发光,踩踏在王威德那张淤青红肿的脸上!
这双鞋子,我认识,是叶寒遇最喜欢的一双鞋。四年前,我帮他打理皮鞋的时候,不小心把鞋油弄到鞋带上,怎么也洗不干净。临时拿了我自己的黑色鞋带去配。
棕黑的撞色搭配,意外的好看。后来叶寒遇都一直没有重新去配原版的鞋带。
让我惊讶的是,以他的身价居然把一双鞋穿这么久都没有扔掉。
竟不知他原是这么长情的人,我有一瞬的怔忡。
王威德不是叶寒遇的对手,被打趴在地上,还不忘摆出长辈的谱,“叶寒遇,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出手?不怕我告诉老白,让你和薇儿的婚事告吹吗?”
虽然叶寒遇的出现,让我视死如归的心泛起希望。但这一刻听见王威德的威胁,我仍是打了个寒颤。
自从他上次求爱被我拒绝后,我回到苏城后,他并没有像他承诺的那样,抽空来找我。
他应该已经放弃让我回到他身边了。
我不再是他的女人,他没理由为了我和白家闹翻。
害怕叶寒遇会和上次酒会那样,对我不闻不问。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远不如自己努力争取来得靠谱。
我擦掉眼泪,迅速捡起地上残破的衣服,穿拢好,强制镇定下来,“叶寒遇。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它可能会威胁到你们叶氏集团。”
我惴惴不安的盯着叶寒遇,他那双冷若寒星的眼眸有一瞬间浮起了怒意,很淡,却被我清晰地捕捉到。
他是愤怒我对他的不信任,不相信他会救我,在这里和他谈条件,还是愤怒我居然掌控着威胁到他公司的事,却在此之前没有打算告诉他?
我不知道。
他把目光重新放在脚下的王威德脸上,眸底涌动血腥暴虐的煞气。
像是迁怒般,他咬着腮帮,声音掺杂霜雪,“给你三分脸,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今晚的事,你随便说。你看白家会站在谁那!”
我瞪大眸子,不敢相信叶寒遇这么的狂妄。但仔细一想,周博然都要巴结着他叶家。和周博然称兄道弟的王威德确实没资格和叶寒遇叫板。
他唯一的依仗,不过是和白家的交情。可如果白家想要和叶家联姻,就不可能和叶寒遇有过节的人继续来往。
“叶,叶总……”王威德这会儿也醒悟过来,吓得称呼都换了,“你误会了。是她勾引我的。为了沈邢,她自愿献身,只求我给趣萤供货。”
叶寒遇在听见沈邢的名字后,又把目光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冷笑,在他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当然此时的我早忘了曾经说过为了沈邢,陪睡叶靖远都心甘情愿的话,我只是走回刚刚坐的位置,捡起地上的半截熏香。因为我之前自虐,拿它烫手的那刻就熄灭了,所以没有完全烧完。
“这是你酒店的东西吧?如果我拿去化验成分,再曝光媒体,你猜会有什么影响?”我睨眸看着趴在地上的王威德,形势依然反转。
王威德肥肉堆叠的脸皱成一团,哼哼唧唧地说,“这不是我酒店的东西,是你带来的。”
这无疑是承认了熏香有问题。
自从叶寒遇来了,房门打开后空气流通,熏香味散了不少。我的身体依旧绵软,但行动已恢复自由。我就猜测,自己之前的异样反应和熏香脱不开关系。
此时面
对他的耍赖推脱,我不慌不忙,找到被挤进沙发缝里的手机。此时手机录音还在继续,我轻轻一关。
原本我是打算录下李茹的话,留着备用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录下了对我最有利的证据。
大概估算了下李茹说话的时长,我拖动了进度条,点开后,王威德对我的威逼利诱和各种无耻言论在幽静的包厢里响起。
不等录音播放完,叶寒遇在听到王威德说我十几岁就给人当情妇,不是贞洁烈妇时就气场全开,抬腿朝他狠狠踹去,冷嗤道,“知道她十几岁跟的男人是谁吗?你也配!”
王威德被踹飞后,直直撞在茶几角上,哀嚎求饶的话说个不停。这时的他面如死灰,直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希望叶寒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叶寒遇已收敛了戾气,静静站在门口,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在手心里把玩,兀自唇角浅勾,“和我求饶有什么用,证据都在她手里。”
王威德听懂后,从地上爬起,一路跪挪到我的面前,左右开弓地扇打自己的脸,“我错了。我是王八蛋。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林小姐大人有大量……”
想到他刚刚对我做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放过他。
可我明白,他不过是罗慧娟母女的棋子。我真正该报复的人不是他。而且,他现在的求饶不过是看在叶寒遇的份上。德运的实力摆在那,不是一个渺小的我能撼动的。沈邢已经帮我够多的了,我不能再让趣萤直接对上德运,弄得两败俱伤,让周霖的诡异得逞。
所以我再恨恶这个禽兽,也只是把手里的熏香递还给他,淡漠说,“我可以不追求。但我希望经过今晚,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趣萤和德运……”
“一定,一定。我们德运向来很欣赏趣萤,十分愿意和贵公司合作。”王威德销毁了熏香后,点头如捣蒜的保证。
这模样实在谄媚得令人生厌。
我不再看他。
叶寒遇也淡声下了逐客令。
王威德如获大赦,脱落的一只鞋也顾不得捡,一高一低地跑了出去。
包厢里瞬间就只剩下我和叶寒遇两个人了。
明明室内已经没有催情的熏香味,我的意识也清醒得七七八八了。
可这一刻,看着缓缓走来的叶寒遇,我体内残留的药效像是被勾了上来,浑身发烫。他就是像是会行走的荷尔蒙,再矜持的女人面对他都会被勾出一点私欲来。
可我不能放飞**,和一个已经有谈婚论嫁对象的男人搞在一起后自欺欺人地说都是因为被人下了药。
“谢谢你。”我坐在沙发上,垂下眸,尽量不去看他。
“为了沈邢,你可真能屈能伸。”他一贯淡漠的声音从我上空压来。
显然,我刚刚和王威德做的交易让他很不满。
毕竟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确实是在给我撑腰。而我不仅没有顺他的势报复回去,反而重拿轻放,和那种无耻之徒谈合作。
这样的我,确实辜负了他的心意,又显得没骨气。
可理解归理解,我还是被他这种嘲讽淡漠的态度弄得浑身发冷。
之前澎湃涌动的私欲散得一丁点儿也不剩,我抬眸看他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扯出一抹笑,“能屈能伸这一点,主要是你教得好。那么深爱周霖的你,为了坐稳叶氏的总裁位置,不也照样和白薇打得火热?”
他眸光一黯,显然有了怒意,却不发作,只拧眉看我,面沉如水问,“你刚刚说的,能威胁叶氏集团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