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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坠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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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漆黑。

    “喂喂!有人吗?有鬼吗?”菲阳大叫着,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四周一片漆黑,自己也没有手、没有脚,感觉被一种软乎乎、湿哒哒的,还有一股酸甜味道的物体包裹着。

    这和车祸后死亡的感觉完全不同,这里是次维度空间吗?不错啊!次维度空间没那么恐怖嘛!居然有气味、温度和声音,还有那么一点——

    “喂!有和我一样的吗?左右邻居的,吱个声,冒个泡,加个好友啊...”她继续大声地叫唤着。

    “嗯哼——”果然有声音在头顶响起。

    菲阳一阵惊喜,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还有——什么气息,这么熟悉?!天啦!这是哪?

    菲阳努力回忆:在目睹最后一缕刺目的亮光被吸食进虫洞后,她筋疲力尽地放开被强撑着的虫洞口,任由旋转的雾霾将自己吞没,刺骨的寒冷与孤寂,已如贞子的手从黑灰色的小洞爬了出来...

    “哇——”她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呢?疼吗?”头顶的声音紧张地询问,那双温暖的手也抚在了脸上。

    “太过分了!就算要拉清单,也不要一次赔上两个呀!那么,古尔丹,你说的代价是‘这一切’,可没说是两个人的一切!你到底要怎样?!还有完没完啊?!——有本事放马过来,单挑啊...”她哇哇大哭着。

    “噗嗤——”头顶传来一声笑。

    “哇——”菲阳哭得更大声了。

    “傻丫头,这是在一个山洞里,我们还活着!”南熠挤进那软乎乎、湿哒哒的物体,抱住了她。

    “太过分了!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呢——”菲阳哭得更放肆、更夸张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南熠声音也哽咽了:“你知道你打开的是怎样的一个虫洞吗?怎么可以这么冲动?你知道的,一旦掉进次维度空间,就再也出不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菲阳嘎然止住了哭泣,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南熠呼吸急促,为了逗黑暗中的那个人开心,她故意哼哼唧唧地叫着“哎呦”。

    南熠果然立即上了当:“哪里疼吗?”

    “嗯——”菲阳边抽泣边娇哼。

    “哪里?”

    “把手给我...”

    软乎乎的物体中,因为有南熠的介入,变得松动了不少。黑暗中,菲阳拉着那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南熠轻轻替她揉着...

    “再靠左边一点,嗯,再过去一点点...”

    南熠笑了起来,身体微微压了上来,在菲阳耳边说:“小无赖!要脸吗?”

    “不要——我要你...”

    笑声变大,那手还故意重重地捏了两下。

    这两下让菲阳春心荡漾,这辈子差点连‘那不可描述的事情’是如何描述的都不知道,就玩完了,这样的人生岂不亏大了!此处,月黑,连风都没有,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大好时光,怎么对得起霞霞姐们的谆谆教诲...

    她伸出双手,搂住靠近她脸部的那张脸,轻轻加压,那张脸便顺势贴到了她的脸上。

    黑暗中,两人激情相拥......

    菲阳终于抵制不住“敌不动我动”的战略诱惑,一只手像个小贼一样,偷偷解开了南熠胸前的衣扣。然而,小贼被抓住了。

    “干嘛?”

    “嗯——,嗯——,你不想...要我...吗?”菲阳吱吱呜呜。

    “不行...”

    “呃——”菲阳瞬间崩溃。

    “你还小......”南熠声音艰涩地支支吾吾。

    “那你...干嘛,吻我...摸我...”

    南熠有些理亏,他提起气:“就算——,你现在——还在养伤,做不了那种事。”

    养伤?菲阳一愣:可也没感觉到疼啊?

    于是,她双手从上往下摸捏着自己的身体,果然,腰以下的身体都深埋在一种果冻似的物体里,就像上次被蜜蜂蛰伤时,南熠给她敷的那种药。

    她顿时气恼不已:啊——救命啊!偷鸡不成还丢了节操...

    南熠笑着继续亲吻她,这个吻旷日持久,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终于,南熠还是下定了决心:“菲阳,你长大了,要懂事一点、要坚强一点,知道吗——”

    “嗯——你刚才说我还小的,而且有你,我不需要坚强。”菲阳脸贴在他胸口,搂着他的腰,尽情撒着娇。

    “不要任性,要听话...”南熠深呼吸着:“早餐很重要,就算懒觉睡过头,也要吃早餐;遇事不要冲动,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再伤心也不要喝醉酒;不要胡思乱想,要永远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小话痨...”

    “干嘛说这些!”菲阳打断了他:“有你在我身边,我会乖乖的!”

    南熠叹了一口气,一贯平静的嗓音在黑暗中,竟然显露出无比的慌乱。:“伊恩——,他很爱你,有些事,我做不到,你做不到,他却做得到...”

    “干嘛扯到伊恩?!你做不到什么?”感觉越来越不对的菲阳着急地问。

    “你做不到不在乎、不关心,我也没有办法为你放弃我的世界,可是——伊恩却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吻你!”

    说完,他迅速用嘴唇压住菲阳的嘴唇,好像生怕她再多说一句,手也迅速压到菲阳的额头上,一股剧烈的烧灼感从头部迅速向全身蔓延开去,菲阳顿时昏睡过去。

    黑暗中,南熠声音颤抖:“菲阳,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只要曾经拥有就不在乎结局’。可是,陷得越深我就越贪心,菲阳!对不起,是我反悔了!我劝你接受命运的安排,我自己却接受不了这样的命运,这样的结局。对不起,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你,趁我还有力气离开你,让我亲手结束加在你身上的魔咒,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