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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宋妈那抠搜的性子,连周二普通场的半价电影票都舍不得买,怎么可能陪女儿去看3d电影?
呵呵,倒是用了女儿的名义办了一张会员卡,跟着黄牛倒腾热门的电影票。
宋雨晴获得的唯一福利,是在每年的生日那天,凭会员卡,得到一次免费观影的机会。
宋家人手一张会员卡,但是生日不在同一天啊!一家三口看电影,都是分开看的,也算是她家的一大特色了。
宋妈就是借电影院的事,给夫妻俩上眼药,编排市西中学地段太好,容易影响学习。
见夫妻俩听进了心里,宋妈再接再厉,继续上眼药,“市西中学强的是文科,你们家可是男孩子。到时候考大学,文科生可以选的专业没几个,像是热门的计算机、人工智能都选不了,比理科吃亏好多呢!二中是偏理科的,今年出了个理科状元,高考考了512,不算加分,比附中的学生都要强。”
宋雨晴觉得她妈真能吹,就她们学校那帮拿着《五三》的考点当教案的老师,能教出陆神那样的学生?
明明是陆神自己,凭着本事考出的成绩,好不!
可是那对夫妻不知情啊,被宋妈天花乱坠地一吹,忽悠住了。
女人一副希冀的样子,好似她家儿子进了二中,就能成为第二个陆神。
男人还算冷静,就是关注的点有些偏,“房子还是小了些,多一张椅子都摆不下。我们家可是有两间房的,我们一间,孩子一间,有独立的学习空间。”
宋妈:“十几岁的孩子最贪玩了,尤其你家还是男孩子。给他一间独立的房间,关上门,没人盯着了,还不玩手机啊!”
笑了笑,继续道,“我家的屋子是客堂间,房型正,朝着正南,冬暖夏凉,一开门就对着正门,人气旺着呢!
“屋里现在摆了两张床,所以看着小。要是将其中的一张换成沙发床,坐的位置就有了。好好收拾一下,不小的。”
老妈这番话,让宋雨晴越听越不是味儿,感觉像是房产中介似的。
如今房产正火,房价一月一个价,噌噌噌地往上涨。就她家被骗的60万,搁在10年前,市中心的房子随便挑,如今连付个首付都悬。
难不成,宋妈觉得黄牛这行没赚头了,打算投身房地产,卖房子了。拉了几个人来练手,训练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果然,
几人下一步,谈到了成价上。
“面积少了一半,总要补点差额的。以我们家现在的地段,一平米要六、七万呢!”
宋妈呵呵一笑,“六、七万那是新房的价格。你们家的情况,你们自己清楚,怕是降价一半,也未必卖得出去。”
男人的嘴唇翕动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给抿上了。
宋妈非常沉得住气,从果盘里取了两块状元糕,递给了夫妻俩,边吃边聊,“我家雨晴高考都考完了,现在就安安心心等着开学,去滨大报到了。你家孩子这次的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呀?班里排第几名呀?晚上一定要休息好,不然男孩子长不高的。还有两周就要开学了,上课也容易打瞌睡,多影响学习啊!”
夫妻俩抓着宋妈给的状元糕,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这哪里是状元糕?
明明是戳心窝子的刀。
夫妻俩对视一眼,终于点头应了下来,“就照您说的,现在就去房产局。”
宋雨晴:“……”
这就成交了?
这对夫妻太不敬业了吧,演戏演得真假,被她妈搬出自己,说了两句,就同意用自己的大房子,换她们的小房子。
妥妥的亏本买卖。
让宋雨晴大跌眼镜的是:
现实生活中还真有那么傻的人,同意这种亏本买卖。
不是别人。
正是眼前这对被她误认为演戏的夫妻俩。
他们不是演员。
竟是真的来换房子的!
“您别遇到骗子了吧?”不是宋雨晴泼她妈的冷水,实在让她难以相信,有人明知道是坑,还会上杆子往里跳。
“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像我们这样的老房子,很多都没房产证的。”宋雨晴得给老妈提个醒。
“房子那么大的事,你妈我能马虎吗?”宋妈拿着房产局的回执单甩了甩,“通过房产局交易的,一周之后就能拿到我们自己的产证了。”
宋雨晴还是担心,“他们的房子,不会有问题吧?”
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会接受这种明显吃亏的买卖。
“还真有问题!”
“有问题的房子,您也敢要?”宋雨晴拿出手机,准备找老爸告状。
上次被骗60万,您媳妇还没吸取教训,折腾的本事又升级了。这次连窝都要没了,我们就快无家可归,留宿街头了!
宋雨晴的腹稿都打好了,可惜,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接听电话,她爸就吩咐道,“把电话给你妈。”
以她爸的尿性,还不是她妈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连个p都不敢放。
房子可是大事,宋雨晴不能让她妈乱来,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老爸的声音透着傻乐,“那户人家斤斤计较又难缠,为了几万块钱一直谈不拢。
“本来我还打算,晚上叫小鬼去那儿逛一圈,闹点动静出来。还是我太太厉害,一出马就搞定了他们。
“房子我去看过了,家具、电器都没带走,全留给我们了,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听她爸这意思……
他也掺和进老妈的换房计划了?
而且还想使上手段?
宋雨晴正色道,“爷爷说了,不能为了谋利,让小鬼做坏事!”这是身为通灵师的原则。
“你爸我是那种人吗?”
“……”挺难说的。
“我就是想加了一把火。”宋爸嘿嘿笑道,“他们那栋楼本来就闹鬼,打算卖掉。为了三两万,跟我磨唧了半天,还要我们家付税费,美得他们。也不想想,除了我们,谁有胆子要他们的鬼屋啊!”
宋雨晴:“他们家的鬼厉害吗?”
别为了贪便宜,惹上一个大麻烦。
“别担心,就是个老太太,人刚死,她儿子就把房子给卖了。回魂后老太太找不到儿子,不肯走了。
“一到半夜,就敲新住户的门,将新住户给吓跑了,她儿子更不敢回来了。老太太急了,开始敲周边邻居的门,整栋楼的住户都没落下。
“这种鬼最好摆平,只要找到她儿子,很容易放下执念,送走的。”
那就好。
如今能以一换二,面积翻一倍,地段还是在热闹的商业街,想必爷爷也会理解他们的。
宋雨晴挂了电话,挽起老妈的手,换上讨好的笑,“大屋您和爸住,小屋留给我呗!”
得了两套房的老妈,底气都不一样了,端起架子道,“再说吧。”
为了孩子的学习,夫妻俩早从闹鬼的老屋搬了出来,住在附近的酒店,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催得非常紧,希望明天就能搬进宋家。
叠元宝的工作被暂时搁置了,宋雨晴和老妈开始了忙碌的打包工作。
别看宋家不大,零零碎碎的东西却是不少。没用的旧家电、旧家具,都以三钱不值两钱的价格处理了。
陪伴宋雨晴奋战了整个高三的教辅书,此刻成了他们家最大的负担,被收废品的,用三毛一斤的白菜价拉走了。
又从收废品的那儿,低价弄了一大堆纸箱回来,将零碎的东西全都打包进去。
章家奶奶知道他们要搬家了,怪舍不得的,将冰箱里的馄饨多下了两碗,端了过来,“你们忙着收拾东西,肯定没时间做饭。刚下好的馄饨,快趁热吃。”
礼尚往来,宋妈忙不迭将买好的乔迁礼盒拿了出来。
“新房子买在哪儿呀?”章家奶奶问。
“挺近的,在尚汇中心附近。”
宋妈往嘴里塞了一只馄饨,咬破皮,煮熟后荠菜微微泛黄,葱花看着比肉末还多,盐也放得多了些。
但这……
就是章家奶奶的味道。
“哟!”章家奶奶夸张地惊呼,“那儿的房子地段可比我们好,多少钱啊?”
宋妈笑笑,“跟人置换的老房子,没花钱。”
“别是为了后次间那个保姆,不想住下去了吧?怕她什么!她看到我,连大气都不敢出,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章家奶奶眉头一拧,“我帮你收拾她去,要搬,也该是她搬啊!”
章家奶奶这是以为,她家是被保姆气走的。
宋妈拉住了她的手,“跟那人没关系。”
“住得好好的,换什么房子呀?”章家奶奶真的是舍不得,反手抓住了宋妈的手,“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雨晴爸爸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眨眼,雨晴都要读大学了……”
宋妈笑道,“那边离商业街近,出行也方便。”
章家奶奶放开了她的手,叹息一声,“老邻居一个个都搬走了,新住进来的都是外地来的,不认识咯!进进出出的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也不知道新邻居怎么样……”
“跟我们换房子的是一对夫妻,家里有个男孩,明年要上初三了。看中我家雨晴考得好,想沾沾福气。”
“雨晴爸爸是个有出息的,当年,是我们巷子第一个买冰箱、装空调的。生的雨晴呀,也是个有出息的!”章家奶奶望着宋雨晴,伸出苍老的手,替她将垂落的碎发理到了耳后,“没事,记得常回来看看。”
说完,端着空了的碗去了水池。
佝偻的背影转身步入走廊,独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被走廊的阴暗吞没……
母女俩继续开工,忙了一整天,整整打包了8个大纸箱。
出租车的后备厢,塞个扁扁的行李箱还行,那么大的纸箱,铁定是塞不下的。
宋爸不知从哪借了一辆小货车,来来回回跑了三趟。不只是8个打包纸箱,就连家中的锅碗瓢盆,一起给拉走了。
一直忙到了大晚上,看着搬空了的屋子,父女俩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涌起了一抹不舍。
虽然屋子旧了些,破了些,终究是父女俩长大的地方,承载了三代人的回忆。
当年,老爷子刷的红艳艳的窗漆,在岁月中早已褪了色,但是上面,还留着当时还是个小p孩的宋爸,在油漆未干时调皮印下的手印。
书桌已经被搬走了,曾经被书桌挡住的地方,保持了原有的白皙,在整体泛黄的墙面中,以一种独特的形式,留下了书桌的剪影。
床沿边有几滴褐色的汤渍,原本被涂料盖住了,时间长了又显了出来,是奶奶卧床期间,不小心洒落的药汁。
门边的白墙上,则留着宋雨晴的身高刻度线。从她刚学会站立的那日起,每年一条,足足刻下了16条。
宋妈留下的痕迹也不少,十来根没扫干净的头发,分布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被宋爸收了起来,丢入了火盆中。
彻底烧干净后,宋爸拿着火钳,将火盆清理干净,夹到了门口,丢了一把纸钱下去,“感念各位游神照顾,多年来平安喜乐,如今喜迁新居,一点意思,聊表心意。”
一个苍老的身影,在火盆边蹲下,将手探入熊熊燃烧的烈火,抓出一张纸钱,瞄了眼金额,一共有8个0,忍不住“啧”了一声,“搬了新居还那么小气,现在纸币贬值可厉害了,十亿一张的都不值钱咯!”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您老还不知道吗?我们家刚被骗了不少钱。”宋爸憨笑,“日后赚钱了,一定给您补上!”
老人随手将钱塞入兜里,“走得那么急?”
“买家催得急。”宋爸将裤脚往上提了下,坐在石质的门槛上,拿出一瓶黄酒,打开盖子,将空盖满上,递给了老人,“来一杯?”
老人一口闷下,嫌弃地撇了撇嘴,“如今的年轻人,喝酒都不讲究了。黄酒啊,要温过的才香。”
宋爸讪讪一笑,替老人将空了的瓶盖满上,“这不是将铜吊(烧水壶)搬去新房了嘛,没有温酒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