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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抿着唇，正要叫来大小姐批评几句，主歌部分结束，宋雨晴切换成了假音，一段令人惊艳的戏腔出口。
留学生们的头皮都发麻了，没有想到歌还能这么唱，双手拍得啪啪响。
会长脸色瞬间转霁，跟着拍起手来，“小欣的室友唱得真不错。”
“是呀……”孟菲菲强扯着嘴角，瓮声瓮气地应和着。
一脸便秘般的表情，被担当摄影师的大小姐，尽心尽责地记录了下来。
这口气出得真爽！
散场之后，大小姐拉着宋雨晴，仍在津津乐道，“我给你看看孟菲菲那表情，笑得跟哭似的，回去我就做成表情包，没事就在班级群里秀一秀。”
宋雨晴看着数码相机的回放，别说，孟菲菲还挺有做表情包的潜质的。
“你的戏腔部分真是绝绝子。”大小姐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前学过？”
宋雨晴摇头，“没正式学过，只是我爷爷喜欢听戏，小时候无聊跟着电台里哼两句。”
“军训的时候，你唱什么《仙儿》啊，就该唱今天的这首！”大小姐保证，“绝对艳压全场。”
宋雨晴刻意藏拙，就是怕麻烦。
当初她选《仙儿》，就是因为那歌让人难以描述，想不到，居然有人找她再唱一次。
孟菲菲可不是吃亏的性子，算是彻底记恨上了她俩。除了学生会的干事，她还担任着班长一职，想要给两人使绊子，机会多着是。
在填报助学金的时候，故意瞒着两人，直到肖苗苗领到了助学金，她们才知道有这回事。
大小姐抓起宋雨晴的手，“我们找老师去！那么多条件比你好的，都能领到助学金，你凭什么领不到助学金？”
拿到钱的大多都是同孟菲菲走得近的，说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啊？！
“还有苗苗，”大小姐偏头望向她，“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雨晴呀？”
“评定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肖苗苗抓着手里的助学金，“我的贫困生证明，开学报到时就交给辅导员了。”
“你有贫困生证明吗？”大小姐问宋雨晴，比她这个本尊还心急。
肖苗苗将装着助学金的信封收起，淡淡道，“雨晴爸爸开出租车的，收入不低的，开得出贫困生证明吗？”
“在滨海，能开出贫困生证明的，要么是有门路的，”戴文君淡淡地扫了肖苗苗一眼，继续道，“要么就是家里真的穷到揭不开锅，即便有了补助金，生活依旧艰难的。”
宋雨晴回了大家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家的条件真的还好啦，就是为了买新房一直在攒钱。”
“我听说，你家刚搬进了鬼屋！”这可是大小姐从男友那儿得来的消息。
哪个小康人家，乐意住在这种晦气地方？
还不是证明她家缺钱得很。
宋雨晴揉了揉鼻子，“那不是因为贪便宜，为了买新房进行的过度嘛。”
大小姐没把自己当外人，探问道，“你们家攒了多少钱了？”
宋雨晴：“……”
让她怎么说？
老实向室友交代，攒了近十年的钱，都让她妈转给骗子了？
指不定下一刻，大小姐立刻为了她，发起了一场慈善募捐。
宋雨晴含糊道，“还在攒。”
大小姐化身房产分析师，“我跟你说啊，以滨海目前的发展趋势，房价只会涨不会跌。攒够了首付直接买房，拖得越久房价越高。你不是跟江昱很熟嘛，他家就是在滨海开发房产的，你买房子直接找他打折，别不好意思。”
宋雨晴笑了，“你放心，要是哪天我家攒够了钱，我一定不会不好意思的，紧紧抱着江少的大腿不放。”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大小姐终于放心下来。
宋雨晴的事算是揭过了，大小姐这边又遇到了麻烦。
“你们不知道，那个孟菲菲实在太恶心了，她跟会长提议，要在万圣节搞个鬼屋。提案一通过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事情全丢给我一个人来做。”
全程孟菲菲就挂个名，等自己将鬼屋弄出来了，再来摘果子。
戴文君抱着德文课本，对照着字典做着标注，“是不是很多人反对，就你一个人支持？”
大小姐惊异，“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戴文君说的那个情况。
大小姐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反对。鬼屋多有意思啊，她自然表示同意啦！
孟菲菲就是看准了她的性格，给她挖好了陷阱，不坑她坑谁？
办砸了，全是大小姐的责任。
办好了，就该孟菲菲来抢功劳了。
自己跳进坑里了，戴文君还能说什么？
合上课本，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大小姐抓了抓头，“我现在脑袋空空的，什么计划都没有……”
戴文君将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替她梳理起来，“活动最主要的要素是：时间、地点、人员、物资。先说时间，万圣节是10月31日晚，定在这个时间点开放鬼屋，没什么疑问吧？”
大小姐附议。
戴文君，“地点呢？你决定定在哪儿？”
大小姐非常苦恼，“要想搭建游乐场那样的鬼屋，钱绝对少不了，孟菲菲就给我拨了500元。”
500元能做什么？
“那就借现有的场景。”戴文君抓着笔，不住地点着笔记本。
有主意了！
“医学院挺偏僻的，自带氛围感，问他们借点人体模型什么的，可以打造一个病栋主题的鬼屋。”
大小姐觉得这个办法好，就连道具的钱可以省下不少，“雨晴不是还认识医学院的人嘛，地点让她搞定。”
“？？？”宋雨晴指着自己，一脸黑人问号。
她什么时候认识医学院的了？
她怎么不知道……
无视了她的反应，戴文君将她的名字和场地记在了一起，继续道，“接下来，就是把故事背景编好，将每一个细节丰满起来，然后根据活动时间10月31日，一步步往前推，确定好每一个时间节点该干什么。”
大小姐不愧是狮子座的，执行能力相当强，将故事背景、宣传海报、服装道具一一搞定。
至于医学院的教学楼……
宋雨晴无能为力，让江昱找关系借了来。
教学楼白天需要上课，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17点）才能出借。
也就是说，留给他们布置的时间，最多只有2个半小时。
大小姐弄了个咖啡机，又弄了个应急灯，熄灯之后继续苦干。
整整熬了三个晚上，反复核算预算与收支，终于达成了平衡，将最终版的场景设计搞定了。
刚将方案发给孟菲菲，对方就在校园论坛上，发布了万圣节免费开放鬼屋的消息。
“阿西吧！”大小姐内心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我发给她的方案没看吗？都跟她说了，要收门票的。”
孟菲菲给的预算根本不够，不少服装、道具的费用，还是大小姐自掏腰包补贴的。
她指望着这笔门票钱回本呢！
这下全完了……
宋雨晴指着宣传文案上的描述：史无前例的突破、烧脑的解谜任务、电影般的视觉体验、极致恐怖的战栗感……
词，都是好词……
就是……
“这些说的是你设计的鬼屋吗？”宋雨晴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呢？
大小姐的头更秃了，“我哪有时间和经费给她搞出这些效果啊！”
当她是巴巴啦小魔仙吗，挥一挥魔法棒，什么都有了？
“还没看出来吗？人家就是在捧杀你。”戴文君一针见血道。
大小姐都要崩溃了，往咖啡里撒了一把枸杞，又熬了三个晚上，顶着一对遮瑕膏都盖不住的黑眼圈，改出了一版新的设计方案。
这一回，她可不敢再将方案发给孟菲菲了。再给她挖一个坑，还让她活吗？
大小姐找到职场老手陈秘书取经，软磨硬泡，求了一套职场话术宝典。
每次孟菲菲询问鬼屋的进度，大小姐就将宝典上的话术复制黏贴给她，蒙头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为了省钱，凡是能借的，大小姐绝不买。
借不到的，就自己动手制作。
宋雨晴见大小姐抱着一大箱屏幕塑料回来，好奇地拿起其中的一块。
形状看着像是放大了N倍的啃完的鸡骨头，“这是什么？”
“建筑系不是要制作效果模型的嘛，我就让汉斯借了他们学院的设备，切了些泡沫塑料。你手中拿着的这个，就是我做的人体残肢模型。”
听了大小姐的解说，宋雨晴再看手中的“鸡骨头”，其中的一端有4道槽。
这个部位……
应该就是脚趾头了。
“做得挺……抽象的……”别说是吓到游客了，能看懂就不错了。
“你手中拿着的这个，还是切得最像的呢！”大小姐后悔找了自己的男朋友，学建筑的切个圆柱还行，复杂些的形状就不行了，“早知道，就该找个雕塑系的小哥哥帮忙。”
“现在怎么办？”肖苗苗问。
大小姐找出几罐颜料，“我决定上个色，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戴文君对了下设计稿和道具清单，“骷髅的数量太少了。”
“价格太贵，和人同等身高的一具骨架就要100多。”大小姐长那么大，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买不起”三个字。
“医学院那边只能借到3具骨架，门口迎宾处肯定要放1具的，停尸间和扫描室也得放1具。”
剩下的手术室、解剖室和血库，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布置。
若非道具是借来的，大小姐都要考虑拆了骨架，将骨头均匀分给各个房间了。
“x光片的价格也好贵，网上卖得最便宜的，一张都要8元，我们至少要30张，才能装饰出扫描室的氛围感。”
光这份支出，一半的经费就没了。
大小姐越算越愁……
“扮成鬼屋之后光线很差，未必要用真的x光片，学校附近有家打印店。”宋雨晴每次去老师家上课都会路过，“纯文字的5分钱一张，带图案的贵些。我们可以用纸打印。”
戴文君觉得，光靠节省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找些收入补贴。”
肖苗苗苦着脸，“孟菲菲不是不让我们收门票吗？”
谁说不收门票，就赚不到钱了。
宋雨晴提议，“我们可以提供额外的升值服务，比如说……拍照。”
滨海大大小小的景区，都有这项服务，可谓是景区创收必备项目。
骷髅就是最好的合照对象。
大小姐的思路被打开了，“我可以趁着游客在排队的时候，给她们画万圣节的氛围妆。”
“一个个画太慢了，网上有贴纸，贴脸上就行了。”戴文君道。
终于不用再为资金发愁了。
去它的泡沫塑料，仿真模型可以买起来了。
x光片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大小姐摸着下巴一算，嘿嘿嘿笑了起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小赚一笔。”
肖苗苗有些担心，“我们利用学院的活动赚钱，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大小姐瞪了她一眼，“这叫用之于民，取之于民。”
扩大了预算之后，准备工作终于顺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