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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洱海边你和我
这些年
我其实混的不是很好
但是谁又都不能说
却唯独除了你
我很想你
但我却未曾敢再见你
我怕我们都会压制不住那份
莫名的情愫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偶尔打通的电话也只是简单寒暄,互道安好,然后匆匆挂掉电话,彼此生怕揭开那道互相压抑着的莫名情愫。
丽茹,一位我在云南大理认识的姑娘,一头亮丽的黑发,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就是皮肤稍微有点黑,或许是这些年在云南晒得吧,也或许不是,反正她说是晒的就是吧,我无需多犟,主要是我也不敢,我怕她那双一米多的大腿再次出现在我的脸上,留下黑色靴子的鞋印。
三年前的四月份,我记得很清楚,但记忆里我却是一个健忘的人。
由于那段时间工作上的不顺心,在某天下午一个突然地决定,再去趟大理吧,那里很美,这次我一个人。
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在机场就预定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客栈,经费有限,还是节俭为好。
本来是想着要去之前住过的那家的,奈何满房,就只能再选一家了,于是,就在网上订了那家看起来很普通的。
网上说是可以接机,我想接机就算了吧,太远,我这人向来是怕麻烦的,包括麻烦别人,能在古城门口给我接到客栈就可以啦,我是路痴,怕找不到。
还是自己打车吧,想第一时间就看到古城的“大理”那两个字。
所以飞机一落地,坐在出租车上时,就在网上联系好了,让客栈的人来古城接我。
这是我第二次去大理。
我来这的缘由主要是,除了喜欢晚上在古城游逛,我还喜欢白天一个人在洱海边静静坐着,任高原湖泊的风吹走我多年来的各种不快乐。
我喜欢那种静看洱海月,闲游古城街的感觉,好不自在,任我一人静享孤独。
站在古城标志性的两个大字下面,拨通了客栈给我的电话号码,说是由她来负责接我去客栈。
几次都是提醒通话中,心中正在嘟囔之时,一辆破旧的电动车,一位骑着电动车的姑娘,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正在恍惚,她,是不是飞过来的,你是要吓死我吗?这是古城,不让飙车,姑娘。
她却主动先开口问我,“你是郭先生吗,我是XX客栈的,我是来接你的,上车吧。”
“姑娘,你能让我说句话吗?”
我只是心中默念,却未正真开口,我实在是佩服她说话的速度,比她骑车还快。
我点头示意,坐着破旧的电动车朝着客栈走去,但我很是后悔,我没有自己走过去,我有一种晕车的感觉。是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会晕车,而且还是电动车。
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个漂亮姑娘,我早就骂大街了,最次,也会给你们客栈一个差评,电动车接我,我也就忍了,最让我恼火的是,你竟然让我晕车,对的,就是电动车。
唉,算了吧,谁叫人家是个女同志呢,还好看,谁说的好看不能当饭吃,能,不信你试试。
到了客栈,拿了房卡,已是晚上,叫了外卖,下楼抱了一箱啤酒,准备大醉一场。然后,第二天开始,好好整理所有的不开心,然后把它们都通通打包,我要把它们丢在洱海里,还有剩下的不高兴我要遗落在古城的某个安静角落,任它自行消化,被岁月腐蚀。
就在我抱了酒,准备上楼之时,楼下院内一帮游客,硬是拉着我,要我同他们一起在楼下一起喝点,那个热情劲,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我想,这或许也是这个地方的风俗对游客的感染吧。
我是想拒绝的,我是一个孤独的人,真的很不喜欢凑热闹,尤其同陌生人。让我无法拒绝的原因是,我回头看到了接我的那位女生已经打开了我的外卖,自顾吃了起来。我忍着无法发火,谁叫这是一个热情的地方呢,我只好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外卖是没法吃了,我洁癖,别人动过的食物我无福分享,那就只好硬着头皮喝酒了。
没看出来啊,她竟是客栈老板,我说那么放肆呢。可这么个年纪,就能拥有这么一家客栈,竟让我各种想入非非,幕后是谁呢。
我承认,我偶尔,是个思想上特别肮脏的人。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开始自我介绍,有姓王的,有姓李的,各种姓氏都有,我也做了自我介绍,满面通红,或是喝了酒的缘故吧。
然后大家就都开始说起自己出游的目的或是平日里生活的琐碎。
我话少,只顾对瓶自饮,那帮人说了什么全然未曾听进去,我只想赶快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还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突然,一只酒杯伸到了我的面前,对着我的酒瓶撞了一下,我抬头,吓我一跳。对,就是吃我外卖,让我晕电动车,接我迟到,还差点在古城门口撞到我的那个家伙,客栈老板,丽茹。
我也是在刚才大家的自我介绍中知道她的“芳名”。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我,让我不得不干掉手中的那瓶酒,仿佛我不喝她会弄死我一样,虽然她的眼神很是带有“善意”,可我还是害怕呀,谁叫这是人家的客栈呢,我心想着,明天马上要换住的地方,不然,接下来的几天会很糟糕吧。
不到一会儿,四五瓶酒下肚,她也从最初的酒杯换成拿瓶对饮,地下放的啤酒喝完了,她就很自然的从我的箱子里拿。
我很不适宜的说了句,“你喝我的酒,酒钱,抵房费吧。”她倒是答道,“不付房费你试试。”笑着说的。
我却对于第二天换住处,这件事愈发的坚定,我是个小气的人,我不想让她喝我的酒。
但结果却是一箱喝完,我主动提出要在来一箱,我买单,谁都没拦住我,硬是又抱了一箱,接着第三箱,第四箱,她从头到尾没拦我,只是陪我一直喝着,话很少,酒喝了很多。
直到第五箱,偌大的院落里就只剩我俩,我是实在喝不动了,她在我看来却还很是清醒,这场啤酒的暗自比拼。
我自认,我输了。
一直到散场,她才开口算是说了一句,让我觉得今天的酒钱还算是没白花的感觉。
她说,“到这个地方每一个单独来的人,都会带着些许的故事,或喜或悲,但那又怎样,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我没接话,转身,上楼睡觉,明天换地方,我知道,有些故事不能发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要结束。
次日,一觉睡醒已是中午,过了退房的时间,再加上头痛欲裂实在懒得动弹,我知道,我的拖延症又犯了。
索性,那就继续住着吧,躲着她吧,喝酒就偷着喝吧,主要是我也喝不过人家呀。
等起床时已是傍晚时分,下楼去买了菜,自己做着吃吧(客栈提供做饭的地方),饭菜很快就做好了,正当我一个人在享受我的成果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我不觉得警惕起来,果然,还是她,客栈老板,丽茹。她很自然的自己吃了起来,这次,我倒是也没那么不习惯了,由于她的“帮忙”我做的饭菜很快被清桌了。接下来,她做了一件令我很是意外的事,她竟然洗漱了碗筷,什么情况呀,我胆小你不知道吗?
我一直等她,没敢离开,她洗漱碗筷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出奇的快,而且是很干净的那种,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在她很小的时候做这些事,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也就是那天,我们两个人又喝了两箱啤酒,然后在天黑时,她带着我去了洱海边,我们从一开始的彼此静静坐着再到后来的彻夜长谈,我说过,我是一个戒备心很强的人,可唯独那晚,我却对她聊了好多,我出奇的清醒,可当我看到她那双仿佛能看透我所有狼狈的双眼时,我忍不住说出了我所有的秘密,包括我的不堪和这些年所有的好坏。她静静的听着,从头到尾未曾开口插话,直到我说完所有的一切。
丽茹问,“喜欢大理吗?”
我答,“喜欢”。
丽茹:“你能带走它吗?”
我:“不能。”
丽茹:“那就对了,对于大理来说你能做的就是,在这儿的时候,好好享受它带给你的美景,拥有的时候好好陪伴相处,那就够了,你不能带走它。爱一个人也是如此,不是吗?”
我深思良久,始终不知如何再做回答。
大理洱海边那晚的月亮出奇的明亮,把洱海边照的如同白昼,在接下的时间里我们都未在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凌晨六点才回到客栈。
也就是那晚,两个在洱海边度过一夜的年轻男女都深知在对方心里对彼此产生了一种无法言明的莫名情愫,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都未曾开口诉说,我们都深知有些话是不能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只能开,但却关不上的闸,奔涌而出的洪水会将彼此淹没。
那次,我在大理待了很久,客栈也没换,丽茹说是出了一趟差,一直到我离开的那天她才出现在自家客栈,她走的时候发信息说过的,说会来送我的。
离开的那天早晨,我起的格外的早,打包收拾了所有的行李,还有一些准备带给朋友的一些小礼物,等收拾完这些已经快到了往机场走的时间。
我却还是迟迟不愿离开,我知道,我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只是一眼,就仿佛在一起很多年的那样一个人。这些时日,我们都在使足了劲的压抑着彼此那份莫名的情愫,但我还是在即将离开之际想着彼此见一面,也算是给那晚在洱海边的彼此一个交代,你看可以吗?
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离开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所有的思绪打乱。
开门,站在我眼前的丽茹使我差点认不出来,瘦了,黑了,头发也很是离乱,像是从别处逃荒而来。
我一时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可是我又知道你会来的,因为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来送我的,虽然我们相处时日极短,可你却总是给我一种无比信任的感觉。
丽茹忽然一句,“还走不走了,你就不怕飞机飞走了吗?”
我这才想起,我是要赶飞机的呀。
出门径直走向路边,准备打车离开,我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对跟在身后的丽茹去说,此刻,我很纠结。
甚至,从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忧伤,但我也很清楚,此生还是别再见了吧,我想,丽茹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或许,我们之间就因该如此,很快的认识彼此,简单熟悉对方,然后,不说再见,选择结束一切,让所有那些短暂的回忆就此封存,往后谁也不提,就当彼此从未出现在各自的世界。
很快的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将行李放置于后备箱,我便匆匆上了车,像是一个落荒的逃兵一般,我甚至在那天很热的天气里,连车窗都没敢落下。
我以为,一切都止于此,只要见了丽茹最后一面就好,说没说什么话,已经全然无所谓了,或许这就是无声告别吧。
出租车一路加速,很快到了机场,时间刚刚好,飞机也还在,没有丢下我,可是我却又是多么希望,出租车能慢点开,飞机也没有等我,将我丢在这个地方。
我给丽茹发了短信,如下:
“不想和你说再见,你知道的,那样会显得我很肤浅。
我是一个倔强的男孩。
我只想告诉你,往后所有的日子你都要好好地。
如同你告诉我那般的继续努力,要对得起自己前面所有不为人知的努力,别过。”
取了机票,一看时间,该进入安检口了。
于是,拖着我那小小的旅行箱排队等候在安检口,看着前面不多的旅客,我竟然莫名的生气,人都去哪了,为什么就这么点人,要是今天人多,我绝不会插队的,真的。
电话突然响起,是丽茹打来的,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接起了这个电话。
“等着,老子马上就到机场,你要敢走,我就追到要去的地方,我还有几分钟就到。”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等我搭腔。
这次,我竟然莫名的兴奋,可奇怪的是,对于丽茹这次的暴怒,我没有一丝的生气。
几分钟不到,丽茹就出现到的了机场安检口,拉着我出了机场。
出了候机大厅,她先是没有说话,只是从后背紧紧的将我抱住。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现在,飞机走了吗?”
我一阵无语,却又突然莫名心疼眼前这个看上去比我成熟了许多的姑娘。
这次,换我勇敢一点,拿出登记牌,当着丽茹的面将它撕毁。
拉着丽茹直接坐上了回客栈的出租车,将行李扔在后备箱,我和丽茹都落座于后排,牵着彼此的手一路未曾松开。
到了客栈,我没有再去登记开房,径直走向了丽茹闺房,至此,彼此牵着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在一些住宿者异样的目光中,抬头昂首走过,丽茹亦是如此,未有一丝做作。
我想,每一对相爱的人,或许都会有此刻我和丽茹眼里的那种骄傲和那种对于一切都不惧的那种感觉吧。爱情,真的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或好或坏,不信,你多听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丽茹租车去了大理任何能去的地方,她是导游,我兼职司机。
但是有一点,不管我们去任何地方,不管多远,多晚,我们都要赶到客栈,这是丽茹提的要求,我倒也是同意。
其实,每天回来的时候都挺早的,我会亲自下厨去做饭,而丽茹则会去客栈前台核对一天所有的账目,以及第二天客栈的一些日用品的补充。
等她忙完了,我这边饭菜也就上桌了,有时偶尔会和住客一起共享,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是我们两个人偷偷地在房间单独吃饭。
用丽茹的话来说就是,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们彼此之间的任何一点小美好,包括吃饭。
你看,爱情就是这么的自私。所以啊,我一直想不明白,两个在一起彼此相爱的人,怎么可能会装得下另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他们只是在彼此寂寞的时候找了一个令自己消遣的玩伴而已吧。
吃完饭通常都会是丽茹去洗碗,我会在此期间倒好红酒,或是下楼去洗一些南方的水果,等着丽茹洗碗回来。
我们会聊到很晚,很晚。
我们彼此都没说,但是我们却都清楚的知道,我们都在与时间赛跑,因为从机场回来的那天,我们就有了一个约定。
我在大理又整整呆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和丽茹基本上都一刻未曾分开过,我们会把每天都当做彼此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来过。
我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我们做了所有爱人会在一起做的所有事,曾有住客调侃,说我们俨然一对小夫妻的模样,我倒也没反驳,倒是丽茹,给他免了所有的房费。
免房费这种事,对于丽茹来说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我没有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是提前一天离开的客栈。
那一晚,我和丽茹都说好了,第二天哪都不去,就在客栈呆着,享受最后的美好。
我们一直聊,聊了好多,那些关于以前的所有种种。
但唯独,我们却没有聊未来,这个话题对于我们彼此都太沉重,我清楚的知道丽茹不会跟着我离开大理,丽茹也深知,我不会丢下我现在的一切来大理。
我们都深知,这就是成年人的崩溃和无奈,但我们唯一不遗憾的是,在彼此喜欢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辜负那份喜欢。
至于,未来的日子。
时间还很漫长,就算彼此许久不见。
可一生又很短,好在,彼此相隔路途却也不远。
一直聊到,天微微露白,丽茹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睡了过去。
我起床,拉着行李走出了客栈,这次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我要坚定。
再后来,我在客栈的微信群里看到了,一位住客群发的照片,在我离开的那天早晨,一位姑娘,一头亮丽的黑发,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蹲坐在客栈屋顶,望着远方。
过了很久,我收到了丽茹寄来的一张在西藏的明星片,和一张她的自拍照片。
明星片背面寄语写着: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丽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