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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当初炽热编织的一场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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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当初炽热编织的一场场梦??如今早已积淀成了空洞的冷风

    本来这也没什么,因为他们两个人说话本来就是这样看似针锋相对,让人哭笑不得,所以尔丝也没有在意,结果两个人越吵越凶,最后甚至还打了起来,谁都不愿先放手。尔丝后来手舞足蹈跟我们绘声绘色讲述整件事件的时候,蔡强和何潇肖已经和好如初,我们看着尔丝的模样大笑不止,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不由的感叹真是一对活宝。

    “蔡爷,你为什么要嘲笑何潇肖啊,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点自信,也难怪会跟你动气了。”希晨笑过之后满怀笑意的问在一旁冷着脸看我们大笑的蔡强。

    “我怎么知道啊,就是看不过去呗,连他这样的人都有人搭理。而且他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是个女的他都笑呵呵的,贱不贱啊?”蔡强红着脸强词夺理,而这些话在我们看来也不过是为吃醋找的借口罢了,根本没有一点实在意义,我们也只是想要看看蔡强的反应罢了,真是想不到那样男子气概的蔡强也会有如此羞涩的一面,也会有这种面色绯红的时刻,而且还是在我们都意料不到的时候。

    爱情来的总是这样猝不及防,不知不觉心里就住进了一个人。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我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北路在那边的声音很是疲惫,估计昨天照顾北初一定很难,肯定是一夜没有睡好吧,他还在打着哈欠跟我说,“北末,你起床了吗?昨天晚上我们给妈妈打了电话,她急着看见北初,如果没有事的话我们一起回趟家吧。”

    “啊,嗯,哦,好的好的。”我坐起身,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走到镜子面前被自己硕大的红眼圈吓了一愣,虽然知道每次自己晚上哭过以后会双眼红肿,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对希晨交代了一番以后就慌忙出门去找北路了,六点的清晨街道上还没有几个行人,只有勤劳的清洁工阿姨和几个早起跑步健身的人,看着这与平时不同的街道,微微的寒风吹过来将头发吹散,我的思绪也变得格外平静。

    几乎能够想象的到妈妈听到北初回来的时候那激动到无以复加的模样,她一定惊喜得语无伦次吧,这些年她等待了那么久,每天都站在门前张望,思念北初的时候她就在门前的路上不停地踱步,来来去去走上十多遍直到尹涛泽唤他回屋,后来再也没有人在屋内叫她的名字,她则更是忘乎所以的站在门前等待,守望那些远走的亲人,回不来的爱人。

    在等待中的人似乎老的特别快,这些年在不知不觉中,妈妈的雪白发丝开始显眼,她的眼疾时常发作,眼眶里总是带有抹不去的泪水在里面打转。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为悲催的一件事,可是白发人等待黑发人的那些年轮又何尝不令人心酸?

    我来到曲颜家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餐,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却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一点声响,听到有人敲门,曲颜姐才急匆匆地跑过来给我开门,我笑着打招呼,“曲颜姐,早上好啊,北路他们准备好了吗?”

    曲颜没有说话,抬起头对我笑了笑,指了指里面坐在一起吃早餐的北路和北初,她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比昨天晚上还要明显的红肿,我的心里一惊,看着曲颜姐憔悴伤心的模样立即明白了个中原委,可是却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边是我的亲生姐姐是北路从小的亲人也是深爱北路多年的女人,她的喜欢绝对不会亚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可是我同样不希望曲颜难过,毕竟她是那么温柔那么细腻那么亲切的一个女人,她应该拥有自己最真挚的爱情,应该拥有呵护她照顾她视她如珍宝的那个男人。

    而我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在临走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轻声道歉,“对不起,曲颜姐,原谅我没有提前给你说明,真的很抱歉。”

    “这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一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曲颜朝我温柔地笑笑,可是彷佛下一秒眼睛里的泪水就又将奔涌而出,可是她还是那样故作轻松让我走好,她总是那样的善解人意,从来不愿意勉强任何人,却还是百般委屈了自己。

    曲颜说其实并不是不难过,可是最令她难受的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难过,因为连发泄不满连质问连发火的资格都没有。她说其实没不需要跟她道歉,不必觉得愧疚,因为北路从来就没有许诺过什么,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两情相悦是爱情,一厢情悦只是自食其果罢了,曲颜的话语那样沧桑有力,竟让我无处反驳。

    “你还有精力安慰她怎么不安慰安慰我啊,你看她多幸福啊住那么好的房子,又年轻漂亮,有什么好安慰的啊真是的,就你这种没良心的人才会傻了吧唧的道歉。”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初站在了我的身后,凑近我的耳朵幽幽地叫我下楼,我浑身一激灵,只好抱歉地朝曲颜笑笑,然后转身下了楼,可是刚出楼梯口北初就对我说出了刚刚那一段话,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出去,留下我在原地呆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北初会这样与人比较,与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比,然后认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自己幸福,只有自己才是最需要怜悯需要关爱需要安慰的那个人,是什么让北初将自己放得如此低下,我想不清楚。

    “喂,你走快点啊,在干什么呢?”北初走了一段距离见我没有跟上来,站在前面回过头呼唤我,于是我提着行李急忙跑过去,像小时候替北初背着书包那样慌慌张张,可是前面的背影再也不是那样的明媚。

    趁着火车还有一段时间开动,我们决定先去给北初购买几件新衣服,对此北初显得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说,“是啊是啊,看你们一个个都穿着那么光鲜靓丽,也不能让我丢了面子吧,”然后自己走进了一家购物商城,回过头挽着北路的手笑容满面地接着说,“何况我家北路现在这么有钱,我穷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有机会当一回有钱人了。”

    “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多买点。”北路温柔地笑着回答,转过身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中疲惫,充满了鲜红的血丝。

    我赶紧追上去笑着对北初笑着说,“是啊,让我来帮你挑吧,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回家见妈妈。”

    北初瞟了我一眼伤感地说,“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现在都轮到你来替我打扮了,你可别忘了当年你还是捡着我的衣服穿着长大的呢。”

    “北初,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北路叹了口气,忍不住说北初,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北初就打断他的话冷冷盯着他,“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北末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捡我破衣服长大的。”

    一见形势不对劲,我急忙上前打圆场,笑着挽住北初往前走,“是啊是啊,我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你后面的北末啊,是我嘴巴不会说话,我的姐姐哪里需要刻意打扮啊天生丽质迷倒全世界的人。”

    原本只是想要开个玩笑让北初自信开心起来,可是她又脸色大变地责问我,“你是不是故意嘲讽我啊,明明知道我变丑了故意说这些话让我伤心的是不是?”

    “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嘲讽你啊,”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百口莫辩,北路也追上来说,北末不是这个意思,要不北末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要上课啊,你可别耽误了课程,还是我陪北初回去就好了吧。

    然后北路朝我挤眉弄眼,意思我先回学校去,可是我看着疲惫的北路,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北初,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学校呢?我知道北路是不希望我跟着他们受气,不希望北初再说我所以才想让我找个借口回学校,可是我的脑海中响起苍南的话,他说过一切都会好的,北初也只是刚刚回来不适应而已,我相信我们的温暖我们的关心一定可以让她变回那个善良自信的北初的。

    那天我们陪着北初差不多把整个商场都翻了个遍,好看的衣服都试了不知道多少件,可是北初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衣服,每次穿上以后尽管我们都连连拍手夸赞,可是北初总是说一点也不好看,要不就是显老要不就是显胖要不就是颜色太鲜艳要不就是样式太老气,几乎把所有的店家都得罪了一遍才灰溜溜走出商场。

    我想起上次我硬拉着苍南陪我逛街的场景,突然觉得苍南真的是很累要陪着我走来走去还要好生伺候不能说不好看,同时也觉得他还是挺幸福的,至少我只是喜欢穿但是不会一直挑剔,难怪他会说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怕跟我一起逛街,尤其是买衣服的时候最煎熬。

    火车上的人很多,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提着大包小包或者是拉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走进车厢,看起来风尘仆仆,着急着赶路,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匆匆行走都在奔赴着远方都在与现实做抗争。

    北初自从上了火车就没有再说话,看上去很是紧张,我担心地递给她矿泉水询问她有没有事,她没有说话,只是眼光躲躲闪闪的,拼命摇着头。然后没过一会儿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香甜。

    我和北路睡不着就在一起看电影,正聊的欢乐的时候北初突然一阵抽搐,浑身颤抖起来,冷汗淋淋。我吓得赶紧把她叫醒,轻轻问她有没有事,可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说是大概做了噩梦吧,然后继续沉睡。

    我想起很多年以前听北路讲火车的样子,当时的我们还只是个人瘦弱小小的孩子,我们喜欢放学后坐在桥头,我最爱听北路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听他说坐上火车去外面繁华的世界。那个时候的天还很蓝,水还很清,我们也都还很不谙世事。

    想起北路说火车就是一栋栋小房子连接在一起的,我还以为火车比我居住的镇子还要大,里面很是繁华,忍不住笑出声来,北路疑惑地问我笑什么,我跟他回忆那个时候我脑海中火车的模样,然后我们两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为那个时候的单纯发笑,为那个时候心中的美好愿望发笑,也为现在的支离破碎苦笑。

    是不是世间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会像火车在心中的形象那样面目全非?

    我回家的消息并没有告诉苍南,并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事发突然,后来又跟随北初忙活了一整天,完全忘记了还没有跟苍南说我回家事情,直到再半路上接到他的电话。

    “北末,你现在在哪里?居然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跑回家了,你像话吗真是的,不是说好全部的事情交给我来想办法吗?不是说话以后不管好事坏事我们都要一起扛吗?”一接听电话就听见苍南喋喋不休的抱怨,有时候苍南一生气就像是一个孩子,根本就不需要看见他站在你面前,只要听他的话语就可以想象得到他撅起嘴委屈的表情。

    我一想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也就任由他发泄不满,直到他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讨好地问他,“嘿嘿,你吃饭了没有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饿晕了可别冻着了我会舍不得的,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帅气最好的人了。”

    苍南一听我的话立刻无奈地笑着说,“尹北末啊尹北末,你可真是我的克星,你说你能不能换个招数啊,能不能不是每次都用甜言蜜语哄我啊,我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那行啊,你既然不喜欢听那我大不了下次不说就是了,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咯不会后悔吧?”我压低声音故作委屈地回答他,声音里由于火车上空调开得很足,冷得我声音里都不自觉带有一股哭腔。

    苍南听到我的话赶紧急忙挽回局面,赶紧嘿嘿地笑着说,“好吧好吧,就算我没有出息也不能没有你行了吧?谁叫你是我最没办法的尹北末呢?”

    然后我得意洋洋地笑开了花,北路总说也许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喜欢苍南,可是他看得出来我有多么依赖苍南,有多么喜欢苍南,因为只有跟苍南说话的时候我才可以笑得完全不顾其他,才可以笑得嘴巴快要扬上天空,才可以像个孩子那样把快乐揣在怀中捧在手心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尔丝说判断一个男孩子喜不喜欢你只需要看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笑得多开心,判断一个女孩子喜不喜欢你也只需要看她愿不愿意为你泪流满面,所以她在我和苍南吵架以后总是念叨着尹北末你肯定没救了,你肯定着辈子被宋苍南承包了。

    苍南说原本从希晨那里得知我已经回家的时候是非常生气的,可是我说出那句讨好的话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应该,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突然很是心疼我,我吃惊的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明明知道你一个人很是煎熬,却还是打电话给你增加负担,给你添加压力,让你哄完你姐姐还不够,还得好脾气的跟我说甜言蜜语。忽然很心疼你的隐忍,就是那样简单的理由。

    就像我不愿意苍南跟我一起忧愁所以宁愿一个人单独面对,就像苍南不愿意看我难受所以冲我发火不乐意我一个人去承受,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吧,也许这就是真挚的体现吧。

    后来苍南反复地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总是想着别人委屈了自己也不说出来,我哭笑不得地说,别把我说得跟圣母一样好不好?我哪有那么舍己为人啊?”

    “你有时候就是这么傻,脑子里总是缺一根筋一样就只会想到别人想不到自己啊,所以我才担心你啊。”说着说着苍南竟然吵着嚷着要追上我们,我啼笑是非地赶紧劝阻他,“行了啊我的小少爷,现在我已经一个人两个大了,你就别再给我折腾了行不?”

    “好吧好吧,那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要每天给我打十通电话给我报平安知道吗?”他最后妥协地嘱咐我,我的心里直犯嘀咕,每天打十个电话,那还让不让我好好生活了?但是嘴里还是装作认真的答应他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的要求。

    走下火车的那一刻北初终于情不自禁再一次嘤嘤地哭泣,相隔五年,如今这里依旧青翠依旧还是老样子老阁楼老招牌,依旧送走一批一批满怀梦想的年轻人,迎来一批一批满心疲倦的流浪儿,只是北初啊,那个喜欢穿着红裙子在风中张扬的女孩却已然不再是当初的青涩模样,那个个性张扬声音分贝胜过喇叭的女孩却已经再也不会那样底气十足的指责别人说着自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舞者,那个从前总是把我们当小孩把自己当大人的小女孩这一次真的是成熟了是再怎么怀念也回不去那样的单纯岁月了。

    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从荆棘中走来,浑身长满了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