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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下唯心 六十五、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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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禁在心中暗笑。

    此人行事竟如此鲁莽,他的主子找他做事,算是看走了眼。

    “我既然已报了姓名,阁下是否也该如实告知呢?”

    “我叫贾逵。”

    “你受何人指使?”

    “与你何干?”

    许攸只是一笑。确实,他根本也不在乎。

    看着身旁的同伴渐渐将贾逵包围,许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所犯失误有三:一,既是跟踪,便不该被我等察觉;二,既已暴露,便当蒙混而过;三,既然暴露,便已有必死之心,又何必再多问!”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五个人中,有四个同时冲了上来。

    “唰!”贾逵从怀中掏出兵刃。

    四人看见他的兵刃,都不禁愣了已下。

    这也能当作武器么?

    也难怪四人诧异,贾逵的兵刃,确实是过于奇异。

    由于他平日里在堂中主要负责内部统筹,因此他很少与人动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找堂中负责锻造兵器的兄弟帮自己弄了个很奇特的兵刃——铁策。

    说是“策”,其实是因为这兵刃可以如书简一般展开和收起。

    它是由一片片的长方形铁片组成的,每片的左上和右下分别有个孔,两片之间用铁环做连接。

    这样,不用之时,便可收起藏在身上。

    此时,贾逵拿出这兵刃,那四人看来,便就只是一叠铁片而已。

    四人以为是什么暗器,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不过,四对一若是还这样小心翼翼,也太丢HB的脸了。

    所以,在贾逵左后方的一人最先挥剑砍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确实是老练。被四人包围的情况下,左后方的进攻确实是最难以对付的。

    这个方向,需要的不仅仅是最大幅度的转身,而且还有要提防其他三人袭击的准备。

    这一剑,砍的是贾逵的后脖颈。

    无论他是闪躲还是转身防御,都无法再分出精力去对付其他三个人。

    可是结果却并不如他预料,贾逵并没有躲,也没有转身。

    以攻为守,这是贾逵想到的唯一办法。

    靠着微微转头,贾逵用眼角瞄到了对方的攻击方向,凭借着自己的判断,他将铁策从肩上甩向那人。

    由于之前有对暗器的臆想,那人赶忙收剑格挡。

    “叮!”一声脆响过后,四个人都再次诧异地看着贾逵。

    这分明就是一条铁片连成的长鞭!

    只不过,它与一般的鞭子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当贾逵抖手之时,借助回拽的力量,它可以再次回复到“策”的状态。

    看清楚了敌人兵刃的真容,自然也就多了几分信心。

    因为这种软兵器要发挥威力,就必须有一定的空间,而且一旦突破它的外围,这种兵刃很难在近身距离内做出有效防御。

    想到这,另外三人也同时拔出了剑。

    虽然敌人越少越好对付,但此时不同于刺杀,贾逵担心,在他与四人缠斗之时,那个一直没有动的人会看穿自己的路数。

    那样的话,即便贾逵能战胜这四人,疲惫而又被看穿的自己,也很难再和那人对敌。

    而且,贾逵感觉那人似乎是这些人中职位最高的,那么他的武艺也应当比其他几人更纯熟。

    瞬间的思索,便足以令贾逵做出决断。

    “要来便都来,你若不动手,这四人只怕都要命丧与此了。”

    “呵呵。”那个男人听完笑笑,仍旧背着手没有动。

    而许攸,也只是同样微笑着看向贾逵。

    将才!这人竟然完全不受挑衅,贾逵心中暗叫不好,却也只能先对付四人。

    其实贾逵在被发现之时,也确实想过随便编个借口蒙混过去。只是出于对师傅的情感,让他有些急于弄清真相,所以才冒险询问。

    好在许攸没将他放在眼里,贾逵才能知道对方身份,不然,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四人同时动手之后,贾逵也有些后悔了。

    自己竟连这四人都无法应付!

    通过对方的反应以及对兵刃的熟练运用,贾逵可以确定,这些人绝非普通士兵。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许攸只带了他们几个便来到河内,足见对他们的信任程度。

    以少敌多,最怕的便是虚耗下去。所以,贾逵决定赌一把。

    他在闪过了几乎贴着脸划过的剑锋之后,故意卖个破绽,假装重心不稳,向前一倒。

    果然,身后的二人立刻趁机刺向他的后心。

    贾逵借着向下倒去的势头,直接翻了个跟头,同时将铁策贴着地面甩出。

    “咚!”一声闷响,左边的敌人脚踝被击中了。

    铁策没有锋刃,不会造成直接的割伤,但这种类似于钝器的击伤却更让人难受。

    那人一个踉跄,捂着脚蹲到地上。

    而另一人由于有时间反应,勉强躲过。

    只是,贾逵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另一个方向的二人看准机会,出剑进攻。

    虽然贾逵奋力做了最后的挣扎,但左肩和右臂还是被刺中了。

    “唔!”

    疼痛让他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仰面倒在地上。

    那二人眼看得手,赶忙上去准备补上一剑。

    可就在这时,从远处飞来两颗不大的石子,虽然二人来得及躲闪,却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精准,两颗石子分别瞄向二人的眼睛。

    “手下留情!”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已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梁耑!

    许攸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旁那个始终没有动手的同伴。

    “许先生,韩将军,误会,误会啊。”梁耑笑着上前,俯下身子将贾逵扶起。

    “梁帅认得此人?”许攸问道。

    “嗨!何止认识,此人乃是我的亲徒。”

    “哦?”听到这,许攸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那许某便要多问上一句了,这是何意?”

    直到这时,那个一直没有动手的“韩将军”才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唉!让许先生见笑了。此子本性顽劣,一直不在我身边,我为了找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前些日子,此子忽然主动找我,原因竟是因为花光了盘缠,我一怒之下,将他打了一顿。此子定是怀恨在心,才故意寻各位个麻烦,不过是想令我这做师傅的难堪罢了。梁道!还不速速给许先生和韩将军赔礼!”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贾逵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过既然师傅突然来救自己,定是有什么隐情。

    于是,他便也跟着师傅做起戏来。

    “哼!”贾逵将头往边上一扭,摆起了一副无赖的姿态,“若不是这些人武艺太高,说不定我今后数日的盘缠已然到手了!”

    “混账!”梁耑一巴掌打在贾逵头上,“还敢嘴硬!你若再不赔礼,我便将你交给许先生发落!”

    “别!别!许先生您大人大量,小子无礼,给您赔罪了!”贾逵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

    “呵呵,既是误会,便就此作罢。只是你这小子今后须多听师傅教导,如若再被我知道你忤逆师傅,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许攸微笑着对贾逵说。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便就此别过吧。今日所说之事,还忘梁帅三思。”

    “梁某记得。那我们后会有期。”

    没有多余的话,双方告别之后,便各自起行了。

    ……

    许攸一边走一边笑,笑得他身旁的韩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有何可笑的?”

    “看来梁耑身边的麻烦也不少啊。那小子,绝非如他所说一般不堪。”

    “他果然是在做戏。”

    “只是如今既然主公想拉拢司马家,而梁耑又投靠了他们,我们也就不便说穿。”

    确实,以那种谎言,如何能瞒得过许攸。

    情势所迫,双方都不想撕破脸而已。

    “好了,”许攸收敛了笑容,望着北方说道:“我等加紧赶路吧,或许还能赶得上为主公庆功。”

    “你是说……”

    “若我所料不错,我等回去之时,主公应已将公孙瓒逼回他那牢笼之中了。”

    ……

    与许攸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梁耑和贾逵一路上都没有和对方说话。

    贾逵的伤并不深,梁耑已经给他包扎过了。

    虽然只是从衣服上扯下几条碎布,但止血已经够用了。

    但整个过程中,梁耑都没有看他,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二人走了好一会儿,贾逵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为何要救我?”

    听他这样问,梁耑不禁停住脚步。

    “你终究是我爱徒,我怎忍心见你被他们杀掉。”

    “你怎知我在河内?”

    “呵,你也太过小看司马家了。从你第一天踏入河内起,我们便始终掌握着你的行踪。”

    贾逵苦笑,枉他还自作聪明地躲藏,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看来,司马家在河内的情报系统确实厉害。

    “……为何要背叛夜锋!”贾逵始终还是没有忍住。

    “我从未曾背叛过夜锋。”

    “你投靠司马家,背弃总堂、背弃贤老,怎还敢说你未曾背叛!”

    “背弃夜锋的并非是我,而是四贤老!”梁耑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胡说!”

    “唉……你自然不会相信。那我可否问你一事,你可曾听说过′倾汉′?”

    “那不是东南总堂背叛之后的名字么?提它做甚?”

    “不,其实′倾汉′并非是东南总堂最先提出的。”

    “何意?”

    “它其实是指一支特殊的人马——北方总堂卷宗室。”

    “什么?!休要胡言!卷宗室之人不会任何武艺,人人皆知。”

    “那是四贤老不让他们显露罢了。我再问你,你可知一直以来,夜袭令都是由何人执行?”

    “难道?”

    “不错,正是他们。你不会以为单凭夜锋散落于各处的成员,就可将叛徒诛尽吧。”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贤老就是背叛。”

    “其实诛杀叛徒不过是练兵,贤老的真正目的,是再经数年,将这支队伍扩建成一支足以撼动朝廷的兵马。”

    “莫非他也想……”

    “……唉,若不是北方总堂遭难,只怕数年之后,四贤老便是第二个′大贤良师′。”

    贾逵惊呆了,这些事,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

    “呵呵,最初我也不信,”梁耑看着贾逵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司马公子在卷宗室随意翻阅之时,偶然间听到那些看管卷宗之人说的。”

    “我怎知你所言是否属实!”

    “那你不妨与我去见司马公子,他离开时,已然将所有北堂′倾汉′之人的名册也带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