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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李泰挑挑眉毛。
“那个，马周，先别管这稻子的事情。”李泰把稻苗放到桌子上：“我有事问你。”
“越王殿下请讲。”马周行礼道。
李泰组织一下语言：“你说这次行刺我的人，是不是萧显德主使？”
马周抿抿嘴：“定然是了，旁人怕是没法子彻底掩盖越王殿下您的行踪的。”
“你跟我想的一样。”李泰拿指头敲着桌子：“你说萧显德动手，是李恪的授意，还是杨妃的授意？”
马周翻着眼珠看着天，沉思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来，哗啦啦翻了一阵翻到一页。
李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画着一幅极其复杂的树状图，再仔细一瞧，居然是一幅世家大族萧家的人物关系图。
马周在图上找了半天，找到萧显德的名字，看了看萧显德名字旁的几行小字，又哗啦啦翻到另一页，上面画着另一个大族的人物关系图：荥阳郑氏。
马周指着关系图上一个人名说道：“荥阳郑氏，郑观音，怕是萧显德自作主张动的手。”
“郑观音？”李泰眨眨眼，小爷哪认识什么郑观音啊？
马周解释道：“息王李建成之妻，郑观音。”
“所以呢？”李泰没明白，郑观音和萧显德有啥关系。
马周翻了一阵小册子：“坊间传闻，这郑观音大业十年嫁与李建成前，已与萧显德有婚约在身，只是后来……又嫁给了李建成。”
“所以呢？”
“后来，李建成毙命后，这个郑观音又那个，那个，圣人那。”马周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李泰摸摸下巴，问武二娘：“所以呢？”
“按马先生的话讲，这萧显德还是和郑观音有旧情。”武二娘说。
李泰来劲了：“他跟郑观音有旧情，挖李建成的坟头去啊！跟我舞扎什么玩意？又不是我抢了他的郑观音，娘的！”
武二娘撇撇嘴：“这李建成没了，不是又有人把郑观音弄后宫去了嘛，想来是刺激到了萧显德。”
李泰眨眨眼，有人把郑观音弄后宫去了？谁啊？皮痒了？不想要作案工具了是不是！
嘶！
娘的！
李泰想明白了。
李世民啊李世民！
你造的什么孽啊你！亏你干的出来，家庭关系这么乱，你妈知道吗！
这就他娘的那叫一个他娘的狗他娘的血！
自己便宜老子干这种事，自己这当儿子的倒了血霉。
“他有气跟圣人撒去啊！跟我撒什么气！”李泰很烦。
武二娘拿起桌上的稻苗：“他敢跟圣人撒火吗？”
李泰郁闷了，瞧了瞧还在翻书的马周，又瞧了瞧武二娘：“看来我需要一支自保的军队。”
“无名他们不就是来保护你的吗？”武二娘拿着稻苗看来看去。
李泰摇摇头：“他们不是我的人。”
李泰很好奇马周手里的册子是哪来的，怎么跟个纸质百度一样，连萧显德和郑观音的这种事都记载了。
“我瞅瞅你那个册子。”李泰伸出手。
马周抬起头看了李泰一下，把册子捧给李泰。
李泰哗啦、哗啦翻着册子细细阅读，发现这册子简直是个五姓七望的家谱合订本。
谁谁谁娶了哪家的谁谁谁，哪家的谁谁官拜某某位，谁的孙子叫啥，儿子叫啥，哪个跟哪个同乡，他和他又是师生。
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各大家族的秘辛，就比如萧显德和郑观音的风月往事，恩怨情仇。
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少了一个陇西李氏。
陇西李氏就是李泰的本家，当今大唐皇族。
“你可以啊马周！老实交代，这是谁给你的秘籍？”李泰笑着问马周。
马周呵呵呵笑着说：“马周担任侍奉一职，难免能接触和见到许多不常见的文书。同僚友人或是酒肆栏舍里的官员，喝醉后嘴上大都没有把门的，久而久之，马周便记载了整整一册子。”
李泰很是感慨：“嘿！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李泰一拍大腿：“你有干情报工作的天赋！等我以后组了越州东厂，一定把你切了送去当厂公！”
“啊？”
马周没听明白东厂和厂公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马周觉得裆中蹿风凉嗖嗖。
“人才！人才啊！”李泰很是欣赏的拍了拍马周的肩膀。
行刺的事说完，话题又转回稻苗上。
马周贫苦人家出身，对于种地这种事情还是略有了解，对水稻很是熟悉。
按马周的话讲，有年他们村里也长出过这么一片水稻，结出的稻穗又大又饱满，稻杆坚挺不易倒伏，是实打实的好稻子。
“然后呢？结出的稻子呢？”李泰觉得自己离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只差一丢丢，让大唐百姓实现“吃饱了撑的”的目标只差一步。
马周翻着眼珠想了想：“三叔公说从种田以来就没见过那么好的稻子，这是老天爷给村里赐的福，于是村里割了稻子，一家一把煮了吃了，每家沾了点福气。”
完了？
这就完了？
亩产飙升，全村发家的后续故事呢？
感受过二百二十伏电流穿体而过的焦酥感吗？
李泰现在便在连富兰克都没出生的唐朝，感受到了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感觉。
一片机缘巧合下出现的高产量杂交水稻，确实是上天赐给你们村乃至整个大唐的福气，结果你们他丫的，全给吃了？吃了就完了？
老天爷要知道你们这么干，估计都得被活活气死。
李泰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民智！民智啊！不开民智，国富民穷，算狗屁盛世。
但凡马周村里的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也不会干出把天然杂交水稻的稻种煮了吃的事情来。
“唉！”李泰叹了口气：“那谁，对，马周你去找无名，就是救我们的那个将军，告诉他我要给圣人送封信，快去！”
李泰不能耽搁，得赶紧把发现杂交水稻的事告诉李世民，这些稻子能不能保留下稻种，就看李世民的态度了。
李泰实在是怕再晚一点，这些个稻苗不是被拔了就是被毁了。
相比偷了这些稻苗运到越州去救一州百姓，李泰觉得不如用它们救天下百姓，若是天底下百姓都不缺粮食，百姓也就能活的轻松些。
李泰是农村出来的人，听长辈们讲过闹饥荒的那几年有多惨。
李泰觉得自己既然有机会改善一下大唐缺粮的窘况，总要试一试才行，不然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