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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妇女发觉自己的有些冒昧,赶忙解释:“你们看着很般配。”
姜晚婉温声细语回答:“嗯,是我丈夫。”
女人身形怔住,她整理了下围巾,抬头打量沈行疆,看了几眼把围巾紧了紧:“姑娘,我的腿没事儿,谢谢你们。”
她挣脱开姜晚婉搀扶的手,踉跄离开。
姜晚婉看着她的背影。
灰色的袄子空荡荡的,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好瘦啊。
“好奇怪的阿姨,但我觉得她没什么恶意。”
姜晚婉没把心思放在这太久,她搂着沈行疆的胳膊说:“把门关上,咱们去书店转转,我想买点书。”
沈行疆嗯了声,把大门关上。
书店离家里不算远,走个二十多分钟有一家。
北京新华书店门脸更大,一手资源书都能找到,姜晚婉买了一些学习资料,又买了几本小孩子看的连环画和课外书。
从书店出来,差不多快晌午,姜晚婉揉着肚子:“我想吃艾窝窝,咱们找个地方吃吧。”
她就念着这口。
沈行疆嗯了声:“你想去哪儿吃?”
姜晚婉想到胡同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那边有油条,焦圈儿,还有豆汁儿,快晌午,他们俩来到国营饭店。
姜晚婉点了一盘艾窝窝,一盘六个,还有一盘豌豆黄。
除了小吃,主菜点的贝勒爷烤肉,三碗米饭,姜晚婉一碗沈行疆自己吃两碗,还有一碗豆汁。
菜上齐,服务同志下去,边上的座位只有他们两个。
姜晚婉给沈行疆介绍桌上的菜:“这是艾窝窝,《酌中志》里面记载,以糯米夹芝麻为凉糕,丸而馅之为窝窝。”
小姑娘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尝尝看。”
沈行疆从盘子里夹起白色团子,咬下半个,切面露出里面包裹的馅料,有花生、核桃仁、青梅肉、山楂糕、白糖,一口下去,面皮软糯,里面酥香,两种口感混合在嘴里,不怎么爱吃甜的沈行疆一口气吃了三个。
“很好吃,洁白如霜,绵软味儿香。”
姜晚婉撇了下唇:“怪不得你嘴里忽然纹邹邹的,原来早就读书了,只有我被瞒在鼓里。”
吐槽归吐槽,她手下没停,把剩下三个打扫干净。
好好吃,不愧是她一直念着的吃的。
她眼睛转了下,喝了口豆汁,把碗推给沈行疆:“你尝尝,可好喝了。”
沈行疆吃了艾窝窝,和贝勒爷烤肉都觉得不错,没设防,端起碗塞进去一大口。
豆汁进嘴里,他表情凝固住,愣了几秒,眉头皱紧,艰难地咽下去。
“咳咳……”
他把碗放姜晚婉手边:“你喝吧。”
姜晚婉坏笑问他:“好喝吗?”
沈行疆吃了两口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挺好喝的。”
只要是她给的,不好,他也觉得挺好。
他严肃冷淡的脸满是妥协,姜晚婉抿唇偷笑,胃口不错,吃完三个团子还把饭都吃光了。
吃完饭他们去买了点黄纸苹果。
上午花销的钱和票,都是沈行疆买单的。
姜晚婉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全国饭票,水果票,纸票的。
只能说,有心人,不用教自己也会去掂量,去学。
灰蒙蒙的天,时不时刮下一点零星小雪。
沈行疆牵着姜晚婉的手,陪她走过大街小巷,有他在身边,纵使前路迷茫,荆棘丛生,姜晚婉也是有底的。
姜隽和秦伯棠也起了,九爷知道姜家孩子下午要去扫墓,他吃过午饭就过来了,还准备了表纸的毛笔和墨。
姜晚婉身为长女,由她来裱纸。
她提笔,墨润笔头,在粗糙的黄纸上写下姜北望的家庭住址,生辰八字,表完纸,他们带上东西去墓地。
秦伯棠自己在家待着没意思,和他们一起去的。
墓地在郊区,坐公交半个小时,下车走了十来分钟,到了姜北望的墓前。
许是昨天哭多了,情绪也激动,姜隽到墓前哭了,姜晚婉却没有流泪。
她把黄纸放下,拿火柴点着,用帕子把姜北望的墓碑上的灰擦去。
“爸,我和姜隽来看你了。”
“我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丈夫沈行疆,对我很好。”
沈行疆没说什么,跪下给姜北望磕了三个头。
苏九爷看着姜家两个孩子,心疼地背过身擦眼泪。
老姜啊,丫头挑了个好男人,你就放心吧。
姜隽趴在墓前哭了好半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爸,你放心,我和姐夫会照顾好姐姐的,我相信,姐夫也会照顾好我们的。”
姜晚婉:“……”
从墓地回去,天都擦黑了。
走到回家的岔路口,苏九爷把手插在袖子里,慈爱地看着他们:“后个儿小年,我在全聚德排了号,咱中午去那儿过节。”
北京里的大饭店吃饭提前订号,小年更抢手,苏九爷老早就排上了。
姜晚婉点头眼睛笑成月牙:“谢谢九爷,还是九爷最疼我。”
苏九爷摆手:“回吧,早点睡,晚上多添点煤。”
姜晚婉:“好。”
告别苏九爷,他们在旁边胡同吃了炸酱面才回去。
吃完晚饭,天彻底黑下来,胡同里面点着红灯笼,路上借着灯笼的光回去。
从胡同口走进去没几步,离老远看到一辆车停在姜家门口。
秦伯棠识货:“阔气啊,这辆少说也得三四万。”
车里的人看到他们,驾驶座的人开门下车,他穿着长款大衣,身形挺拔修长:“行疆,晚婉,回来了。”
见来人是程含章,姜隽收起了身上的防备。
程含章这么晚过来,难不成是程家出什么事了?
沈行疆和姜晚婉对视一眼。
沈行疆握紧姜晚婉的手:“怎么了?”
程含章开门见山道:“昨天程渡和高淑兰回去打了一架,高淑兰一气之下回娘家了,程渡放话,他必须把你认回程家,马上过年闹得这么难堪,爷爷也很生气,叫我接你们过去,把这事儿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