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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一个小时不到,入账一万六,纯利八千块!
这要是再不去人前显摆显摆,那曹兴就枉为骚包了。
“那么,咱们去庆祝显摆一下吧。”
曹兴把满满都是钢镚和各种面值纸币的钱袋子抱住,晃打晃打的.
曹兴一路上就将钱袋子顶在头上,单手扶着电瓶车车龙头,慢慢悠悠骑着。碰到村民他也不说话,就拿鼻孔朝天看着人家,看完就走,绝不停留。
然后,终于有两个兴扬村民因为曹兴这奇怪举止拦路将曹兴电瓶车拦了下来。
“小兴啊,你这顶着个箱子做啥?不累啊?”
另一个村民也问道,“听说你今儿有商贩来批发空心菜了,这是你卖到的钱吧?赚了多少,给我们说说呗。”
曹兴面色一沉,故意不说话。
“怕不是真按猪饲料价格卖出去的吧?要不然你这怎么捂着袋子说都不敢说呢?”
“就是,给我们看看,好歹回本了,我们不笑你。”
“给我们看看……”
围过来的兴扬村民越来越多,都等着看曹兴的笑话。
曹兴唰的一声将钱袋子打开,里面的一万六千块钱立刻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不好意思,一早上,纯利,八千块!”曹兴头也不回的高傲走了,留下身后兴扬村民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好吧,以上均属曹兴想象,如有巧合,纯属雷人。
真实的情况是
“小兴,听说你们今天早上卖菜纯赚一万?厉害,厉害!”
“叔收回之前说的话,大学生哪怕是种田,也比我们这些乡巴佬有本事。你这专业,没白学!以后好好干!”
“以后就跟人家孟川混,别再在外面搞这个搞那个的不着调了。你知不知道,你妈这几年都为你哭了多少回了?”
村民这反应,就让曹兴不知该如何显摆了。
纯赚一万这个数据应该是前来进菜的商贩估算出来的。现在消息传播的都很快,商贩批发空心菜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所以村民知道这个消息并不奇怪。
可是村民的反应,曹兴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平常兴扬村民说的最多的就是说他二流子,不着调,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父母帮着还债。反正,曹兴之前遭遇的从来都是各种鄙视和白眼,没有意外。
孟川也很诧异于兴扬村村民的反应,他觉得他过会回到兴隅村很可能也是这种反差待遇。
“这就是乡里乡亲啊,爱之深,责之切。”陈老伯在一旁冒出了一句话。
见孟川看向自己的眼中都是疑惑,陈老伯笑着解释,“其实村民对你们的白眼嘲笑,有的确就是嘲笑,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是为你们的父母抱不平。”
“农村不像城市,农村邻居就是个邻居,而城市一墙之隔却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很多。所以,我不愿意跟我儿子去城里生活。在农村,有句老话说的很符合实际,远亲不如近邻,要不怎么说是乡亲呢。”
“你家被褥忘收,我帮你收一下。他家老人生病了,我帮你们照顾你两去干活赚钱治病。你家小孩今天没人接,我顺道帮你接了。这就是农村的邻居,而且这不是个例或一个两个。你一家有点事,一个村一个大队的人都会来帮忙,而且是不需要去专门请人家就会主动要求帮忙的那种。小老板,你想一下,我说的对不对?”
孟川按老伯思路一想,有些是如此。
就比如兴隅村,男人还有不少女人都在外包装修工程打工,剩下的老人小孩都是谁来照顾?请佣人?那不可能,农村如此做太过奢侈。请亲戚帮忙?亲戚也出去了。
那老人小孩就没人照顾只能相依为命了?不!兴圣几乎所有老人小孩都被照顾的很好。
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有照顾并且是照顾好他们的义务!这是所有兴隅村人留守妇女的共识,孟母也包括在内。
陈老伯继续开口,“其实就跟父母打骂孩子类似,打骂得再凶,但一考高分就肯定有奖励。对于之前村民嘲笑,这其实也算是村民看不得你们走错路,看不得你们瞎混胡搞的一种表达方式。可一旦你做出成绩来了,村民只有祝福和鼓励,却绝没有人泛酸水看不得你好。试问一下,有哪个父母会嫉妒自己的孩子呢?”
孟川没有再说话,对于陈老伯所言不置可否。
或许陈老伯说的对,有一些村民的确只是看不得小辈走歪路,所以对他们俩种田颇有微词。但是同样的,幸灾乐祸者、看不得人好的,也必然有之。
曹兴被属于前一类的,这个叔叔那个阿姨你一句我一句夸奖鼓励着,钱袋子也不顶头顶了。往车篮一扔,脸皮一向很厚的曹兴居然如同猴屁股般红着脸快速行驶就离开了兴扬村。
然后事实证明,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果然还是有的。
“反正我不信,他肯定是提前给卖菜的那些人钱,做戏给我们看的。还一早上纯赚了一万块,真以为人人都是我家大伟呢?我家大伟初期还亏了好几次本呢,就孟川那读书读傻了的脑子,还创业?哼,白日做大梦还真以为孟家祖坟冒青烟呢!”
走到自家门口大马路上,孟川不用往家看,都知道这是哪头蠢猪在满嘴喷粪。
除了东家邻居那头肥老女人崔二花,还能有谁?
对于惹自己老妈生气的货色,孟川可不乐意称其为人,更别谈再尊称长辈了。
“玛德,有人质疑否定我们?这才是正常打开方式嘛!刚刚村民叔伯们一个个都和蔼可亲的,那憋得我……别拦我,你们都别拦我!我一定要找这人打脸显摆去!”
曹兴的猴屁股脸,瞬间从羞红转为了兴奋的潮红。
但见他晃打着钱袋子,停下车就往孟川家门口正满嘴喷粪的崔大婶而去。直留得他身后哭笑不得的孟川四人,连拦他一时间都想不到该如何去拦。
在华国的农村,年长的人做的再差劲,稍微有些修养的小辈也不好当面辱骂人。
而曹兴,他自认是一个极为有修养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曹兴在孟川家客厅桌上,将饶馨记的详细的有进货人名单的账本翻开,将钱从钱袋子倒出,手机点出计算机界面。一边核账,曹兴还一边用一个虽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的声音念出账单。
整个过程,曹兴看都没看崔大婶一眼。除了第一句话,曹兴就好似单纯只是在核账。
“我觉得我们真挺牛逼的,一晚上能请这么多人还有两三个是百万元户的帮我们做戏……徐翠华,三十公斤,一百九十八元;李三金,一百四十三公斤,六点六乘以一百四十三,抹零九百四十三元;毛常发,两百二十……”
曹兴按照账本,一个一个加着对账,还没加到一半,崔大婶就突然腾的站起身留了句骗人把戏的话不忿的走了。
有句话说的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于如同受了曹兴极大羞辱的崔二花,同在孟川家闲聊八卦的其他兴隅村村民都是嗤之以鼻。儿子赚点钱就这么飘,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似的,他们早就看不惯了。
还说孟川做戏骗人?孟川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他们能不知道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孟家家教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