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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转身,满脸狰狞,杀气四溢望向顾安:“我要让你身不如死,包括那条死狗和你身边的所有人。”
看着尚有余力的大汉,顾安心中绝望了,他第一次有了恨的感觉,恨眼前这人,恨自己的无能。
就在顾安绝望之际,只见那汉子突然站定,神情还是满目狰狞,却是毫无生机,连嘴都保持着刚才咆哮的样子。
“铮”一声清脆的声音,瀧湫剑掉在了地上,那汉子如一堆死木般轰然倒塌,顾安顺势望去,只见那汉子背上,也就是瀧湫所刺的部分竟然全部消失了,一个人的背后凭空出现了一块大洞,看着里面残余的内脏,顾安顾不得恶心和细想,拾起瀧湫剑奔向了不省人事的吴山。
“丘甲大人,吴大叔…您别死。”顾安失声的叫着。
“对,入城,找大夫,会没事的。”似在安慰吴山也似安慰自己,说着便顾不得伤势要将吴山背在肩上。
“等等,别动”一声轻唤传来,吴山此时竟醒了。
“吴大叔,你没事吧。”顾安激动起来。
“呵…咳咳,没事。”话虽如此,吴山的情况看起来却很糟。
“那我们入城,去找村长,找大夫。”
“不用,我自己的情况心里清楚,顾娃子你别折腾我了,大叔没有子嗣,此生来也就算与你小子亲近了,有些话大叔想告诉你,大叔其实没做过丘甲,大叔骗了人,大叔当年没用,当年…咳咳”
“不,在我心里你就是丘甲大人,您别说了,我们去找大夫。”
“你不会平凡的,你爷爷还有打铁的都不是凡人,我虽然愚笨,但也看得出来,我此生碌碌,早已别无所求,顾娃子,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何找你,但是这次失败,恐怕不会罢休,天下险恶,你要保护自己,大叔有个办法,便是入城去从军,那些坏人才无法直接害你,你如果从军,答应大叔,以后要是当上丘甲,定要来大叔坟前告诉…呕呜”一口浓血涌上吴山嘴里,声音已不可闻。
“好,好…”望着已不可言,渐渐死去的吴山,顾安指节发白,身上的伤早已不知不觉的好了,但心头却如在滴血一般。环顾四周,撑着身子,顾安用手刨出了一块坟茔,将吴山葬在了里面。
“大叔,这鄜州城外,玉带河边,您请长眠吧,他日我定会提着他们头颅来此祭您。”顾安泣下。
坐在吴山的坟前,顾安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思考着发生的一切,取出天机袋中的云珠,索灵针仿佛受到了一股巨大吸力的拉扯,快速的旋向了云珠,而其他的凡珠却没有这个效果,看来是自己不小心在舫中取出云珠时暴露了气息,顾安想起龚老曾经的话,不由得十分自责,是自己的大意害死了吴大叔,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了。
又取出瀧湫剑,疑惑到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锋利不说,竟能让那汉子半边身体都化为灰烬,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顾安又来到那汉子尸旁,再次用瀧湫剑刺进了他的大腿,仍旧锋不可挡,瞬间没入,但等了一会,却没有如刚才那样化为虚无,当顾安不解低头取剑时,脸上的一滴鲜血滴落在了瀧湫剑上,这时突然出现了变化,那汉子的大腿开始神奇的从顾安眼里消失,变为虚无,发生的一切让顾安目瞪口呆,居然需要自己的血,你这不该叫瀧湫剑,叫吸血剑吧,顾安心里道,不过这个发现让顾安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以后若是有危险,这瀧湫剑也可算是一大保障。
此次一战,也让顾安明白自己虽初入触法境,但凭着体质却大概有着触法境二重的实力,而且比一般的触法境还要抗揍,为防意外顾安不敢久留,取下那人身上的索灵针,和一块模模糊糊的身份牌,隐隐有个阴刻的徐字,又从身上摸索出大概几百两金,转身向城里奔去。
鄜州城地辖千里,高耸的城墙如巨山一样,城门口鱼贯而入的人不可胜数,在巨大的城池下映衬的如蚂蚁一般。
顾安在入城口看到了村长桐生众人,却没有上去,他还记得那汉子死前的话,他不想再让他们和吴山一样跟自己陷入危险中,待到天色已晚,众人入城后,顾安才换上一身新衣进入城中。
“小兄弟,第一次来鄜州城吗?”入城后还未走远,一个声音从顾安身后传来。
“你叫我?”顾安回头,一个精瘦的三角眼汉子朝他走来。
“当然,小兄弟第一次来城里吧,肯定人生地不熟,出门在外得需要朋友。”看着顾安的反应,那汉子断定顾安乃是第一次进城。
“我们似乎不认识。”看着周围有许多如三角眼汉子般走向进城人群的人,顾安大致猜到了,这三角眼应该是位掮客,拉人做生意帮店铺宰客分成的。
“这不就认识了嘛,我叫严落,人都叫我落地针,这城里落根针都瞒不过我,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都可以帮你的。”三角眼努力展示友好的笑容,看着充满了诚意,可顾安看着那快眯成一道弯的眼睛,就好像看到村子后面的黄鼠狼一般。
“阎罗?我靠,你是生怕别人你不知道你是个坑吧。”顾安心中不由道,不过嘴里却并不如是说,因为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确需要人帮他了解这鄜州城,而且这严落应该是触法境三重,自己也不惧,顾安一边按着自己的包袱一边回礼道:“在下顾安,确实是第一次入城,对城里还不熟悉,没想到有幸遇到严兄这样乐于助人的好人。”
“哪里哪里,的确很多人夸我热心肠,没办法,我这人就这样,哈哈”看着顾安似有局促的按着自己包袱的手,严落仿佛看到了一只觳觫的小绵羊般,笑的更加开心了。
“真是出门遇贵人,那可就劳烦严兄带我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一定得好好请严兄喝两杯,畅聊一番。”顾安本就有些稚气白净的脸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真诚。
“那是那是,顾兄周折劳顿,理当该吃顿好的好生休息一下。”
鄜州城的街道宽大且笔直,四通八达,商铺林立,繁华非常,四周商贩不断吆喝,尽是些顾安未曾见过的新鲜玩意,而来往的人群,在顾安的感知里,就有不少人比上次那截杀他的汉子气势还要强上几分,甚至有些人看过去便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那严落倒是看起来真热心,一边走一边为他介绍着这鄜州城。
“这是永安街,顾兄也应知道大符天朝乾天陛下特敕:长治永安,万世太平。所以天下九府十八郡,包括辖下州城,必有长治,永安,万世,太平四条主街道。长治街是州城中心,城主府和那些世家显贵都住在那里,大商铺,大酒楼,总之最繁华的就是那边,我有个二姑妈的老舅可就在……”
“乾天陛下?”顾安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只知道这是大符天朝,并未曾听过皇帝的名号,不由好奇道。
“嗯?大符天朝传世不知多少年了,三百年一代,历代皇帝都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今年是乾天陛下二百八十年。”严落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不过脸上仍是一脸笑容和耐心,不过心里却有些嘀咕顾安这个乡巴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看着顾安包袱里沉沉的,和那若隐若现的金条,说不定要拂手而去了。
“刚说哪?哦,我那老舅可就在王家当门房,王家那可是大家族,随便一个人都是修武高手,能在那样……”严落本身不过刚到触法境,对修士的生活也是无比向往,不过看着并无波澜的顾安,不免有些无趣,自己跟个乡巴佬说这些干嘛,改说道。
“永安街更多的是些普通的人和一些境界低微的修士生活,不过该有的却是一应俱全,就算是长治街都找不见的东西说不定这边都有呢。”
说着早已领着顾安离开了主街,转入了小街巷里,说是小街巷,可仍旧宽达近百米,一些酒楼商铺慢慢出现在眼前,顾安也不说话,听话的跟着。